那淡淡 的香味（六）
作者：顾章涵
一晃，四年过去了，知识分子的景况有所改善，文革前夕我出差赴上海，在南京路上闲逛，阳光晒在马路上，街面充满着只有上海南京路特有的热闹和繁华。
蓦地，身旁飘来一阵淡淡的香味，这香味我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喜欢，我突然紧张起来，难道是她？侧身一看，一位女士推着一辆婴儿车在慢慢地走着。定神一看果正是她！侧面看确实苍老了一些。但还是那么典雅。我快步超过她往前走了十余米，闪在一家商店门口，正面看着她迎面走来。
我迎上去，拦住了婴儿车，对她说：“盛静文，你好吗？”她大吃一惊，对我端详了几秒钟，说道：“是你吗？这几年你还在那个钢铁厂吗？”“是的，没动”她问：“还好吗？”我答“凑乎”。她又问：“成家了吗？”我答：“没有，相互看不上”。她带着苦笑，用自责的口吻说：“在埋怨我无情无义吧”我说:“不，决没有，只感到遗憾，担心这辈子我们见不到面了，茫茫人海，我到哪里去找你呀。想不到……”我们一起说道“我们又见面了”。我说：“在我们第一次跳舞时，我对你讲过一句话，你还能记得吗？”她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我说：“是吗？我们俩都不会忘记，生活就是这样作弄人。”
我接着说：“我理解你这样做是出于无奈，你说过人是挡不住天命的…现在看到你生活幸福，我也就很高兴了”。
她说：“生活谈不上幸福，像你一样，凑乎，你应该清楚，我会真正的幸福吗…好了，不说这些了…”
我换了一个话题说：“你还在用这香水？是那淡淡的香味，引我找到你的。”
她说：“不，早就不用了，自调到仪表系后，我再也没有用过。”
“那这淡淡的香味……”
“是我女儿带来的，我经常在她身上滴一点香水,闻那淡淡的香味。”
我把婴儿车拉到旁边，指着那熟睡的孩子，“这是你女儿？”“是呀”。“小家伙长得同你一样漂亮!”“谢谢你的夸奖”。我对她说：“谢我？你真叫人受不了，这几年我一再对自己说，若有一天我见到你，一定要对你说，是你在我受伤害的时刻，支撑着我，你的一票弃权，我永远谢你，无法忘怀！”她说：“不，让我们一起忘记这两张弃权票吧，这种黑白颠倒的日子，我想再也不会来了！”我高兴地说：“我的处分62年学校给我甄别平反了”她叹了口气说：“想不到，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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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网络 / 编辑：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