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素福·卡什：不朽的肖像

Yousuf Karsh

徐淳刚 | 文

他是尤素福·卡什(Yousuf Karsh，1908-2002)。享誉世界的肖像大师。被誉为“摄影界的伦勃朗”。他的作品包括名噪一时的政治家、艺术家、文学大师、音乐家、科学家以及电影明星。他非凡的用光技巧、对人性的深刻洞察，使每一幅人像作品都展现出独特的人文气息。

和拍摄不同阶层的“时代脸孔”的奥古斯特·桑德（August Sander）相比，卡什拍摄的更多是名人，这正好避开了苦难，带来二战及战后欧美世界所需要的积极意义。和理查德·埃韦顿（Richard Avedon）后来开创性的白色背景中的不同阶层的美国人像系列相比，卡什的摄影则更为深沉，更具经典意味。这是摄影的“高屋建瓴”：“我的乐趣在于拍摄伟大的心灵、伟大的头脑和伟大的灵魂，不论他们是著名的或者是卑微的。”

卡什的成名作，是在1941年二战初期拍摄的丘吉尔的肖像。当时丘吉尔在加拿大演说，争取国际支援，33岁的卡什有2分钟拍照的时间。丘吉尔一向不喜欢镜头，卡什感觉他对待照相机“就好像对待纳粹”一样。拍照时卡什感觉丘吉尔嘴上叼着的雪茄不太对，他走过去趁丘吉尔不留神给拿掉了，丘吉尔怒了，于是就有了这张怒目而视的肖像名作。后来丘吉尔对卡什说：“你竟然可以让咆哮的狮子安静地站在这儿拍照。”卡什干脆就把这张照片命名为《咆哮的雄狮》(The Roaring Lion)。第二天，这张照片立即在各大报刊发表，更被7个国家印成邮票广泛发行，成为世界上传播度最高的照片之一。

其实，在丘吉尔情绪缓和下来以后，卡什还为他拍摄了一张相同姿势的肖像：丘吉尔冲着镜头面带微笑——

这是严峻的时刻，怎么能笑呢……不过据说卡什本人更喜欢这张。但历史选择将《咆哮的雄狮》作为世界名作，毫无商量的余地，面带微笑的丘吉尔显然过于“生活”，不具有“历史性”意义。甚至过去了70多年依然如此。2013年4月26日，英格兰银行宣布用《咆哮的雄狮》作为2016 年发行的新版5英镑纸币的头像。

认真说来，卡什的摄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时代脸孔”，虽然他也注重大人物的平凡之处与艺术的极致入微，但历史总是貌似大于生活，雄狮总是明显猛于羔羊。

“摄影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种表达方式，也不仅仅是我的专业，它是我的生活方式。如果有人要让我选一个词语来概括我的工作，我会选择'光’这个字，光是我的语言，这是国际通用的，能够被任何地方任何种族的人快速理解。”

——摄影也在于选择“对象”。你可以像卡什一样选择伟大的心灵、伟大的头脑、伟大的灵魂，也可以选择：卑微。这也国际通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作为一个摄影师，我会尽我所能揭示和发觉它。无意间的手势、眼睛的一瞥、脸颊轻微的抬起这些小动作都揭示了人们识图掩饰内心深处的自我。作为摄影师，我必须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去捕捉。”

——摄影的秘密也是历史的秘密。它也在于是“谁”的稍纵即逝。不信，再听听卡什说的：

“我对平民百姓有无限兴趣，但最使我着迷的，莫过于利用相机，将伟人的真性情充分展示出来”。

卡什的摄影是伟大的。他选择了“伟大”，“伟大”也选择了他。But——

卡什的摄影不朽吗？它极为传神地刻画了伟人和（他们所代表的）历史。但和伟大的奥古斯特·桑德相比，或许需要从不朽中减去1……生活无穷无尽，仿佛是不朽的。

卡什经典作品集

丘吉尔，1941年

奥黛丽·赫本，1958年

小说大师，纳博科夫

安迪·沃霍尔，1979年

南非前总统，曼德拉

美国摄影巨人，爱德华·史泰钦，1965年

爱因斯坦，1948年

法国摄影大师，雅克·亨利·拉蒂格

一代女星，碧姬·芭铎，1958年

文学大师，加缪

戴高乐将军，1944年

建筑大师，赖特，1954年

美国影星，亨弗莱·鲍嘉，1946年

约翰·肯尼迪总统，1960年

拳王阿里

电影大师，希区柯克，1960年

美国歌唱家，玛丽安·安德森

美国民权领袖，马丁·路德·金，1962年

电影明星，格蕾丝·凯莉

伊利莎白二世女王，1951年

法国默剧大师，马歇·马叟

迪士尼创始人，华特·迪士尼，1956年

古巴领导人，菲尔德·卡斯特罗，1971年

小说大师，海明威，1957年

艾森豪威尔将军

大诗人，罗伯特·弗罗斯特，1967年

宋美龄，在美国寻求援助时拍摄，1943年

民国政要，宋子文，1945年

美国影星，克拉克·盖博，1948年

大文豪，萧伯纳，1943年

雕塑大师，贾科梅蒂，1965年

好莱坞影星，安妮塔·艾克伯格，1956年

摄影大师，曼·雷，1965年

毕加索，195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