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皖新作品:一碗豆腐脑
一碗豆腐脑
文/柴皖新
“妈妈,我要喝豆腐脑。”龙宝那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好,妈妈带你去。”
因为疫情的事情,好多小吃被封锁了许久,距离新年已三月有余,从街道上慢慢解封开始,每回带龙宝路过老教育局那巷子里的豆腐脑摊子时,他总要问一问:“妈妈,豆腐脑开了吗?”
昨天又一次路过时,那边两家豆腐脑摊子,一家是我从小喝到大的,一家是我曾经的体育老师开的。小家伙眼尖,伸头就瞧见了经常喝的那家,吵闹着要喝。
我带着龙宝坐在豆腐脑摊子的座位上,要了一个小孩喝的半碗,再要了一碗大碗的。从旁边的肉夹馍摊子上买了一个肉夹馍,让阿姨帮我切两半,龙宝一半我一半。
喝下一口浓郁顺滑的豆腐脑,一同送入口中的,还有洒在上面的炸面筋。面筋里面充满了气孔,炸的焦脆,即使泡在豆腐脑里,外面的那层软化了。但是咬进口中时,“咯吱”一声,外软内脆的炸面筋,伴随着浓郁的豆腐脑,在味蕾中爆开时,心中那一抹满足感,是任何小吃都代替不了的。
其实说是豆腐脑,但是我每次要的都是纯咸的。家里所卖的豆腐脑有三种样式的,纯咸的,纯豆花的,还有两掺的。
纯咸的用鸡汤熬成,里面材料有豆腐丝,木耳,炸面筋。类似早餐喝的胡辣汤,但是比胡辣汤更为浓稠,我习惯称呼纯咸的就是豆腐脑。纯豆花的则是甜的,满满一碗豆花,上面撒上一层白糖,清凉去火。两掺的则是把豆花和纯咸的掺在一起,下面是豆花,上面铺上纯咸的,当勺子往下舀时,豆花掺着豆腐脑,煞是好看。
这家豆腐脑,我从小喝到现在,已经接近三十年。
小时候的事情我记住的不算多,但这口记忆中的味道,却一直保留了下来。
记不得是几岁了,那是我记事后,母亲第一次带我来喝豆腐脑。小时候的我就很倔强,母亲点了一碗豆腐脑喂我喝,但是我看到别人在喝豆腐脑的时候总会滴上几滴辣椒油,于是我也学着,向母亲要求我要滴辣椒油。
母亲被我唠叨烦了,于是从辣椒罐子里,挖了大半勺的辣椒放在碗里。
那时小,看着母亲给我放了辣椒油,我张着大口,一口送下母亲那盛满豆腐脑的勺子,不过一秒钟,我被辣的哇哇叫,整个口腔灼烧般的疼痛。
后来再大点,我自己可以去喝豆腐脑了,只是看着别人在往碗里滴辣椒油的时候,我也会尝试着滴上一滴。
渐渐地,随着我去的次数增多,辣椒油从最初的一滴、两滴,到后面的半勺甚至一勺。
每个月去喝几次豆腐脑,已经成我的习惯了,有时候还会和朋友一起去喝。小时候去喝豆腐脑的糗事不少,印象最深的还有一次。
那会已经是小学生的我,和邻居苗苗一起去我常去的那家豆腐脑摊子。那次我俩都放了太多的辣椒,感觉好辣,苗苗在旁边提议说:“为什么不放点醋,冲淡辣椒。”
好主意!向摊主要了醋,倒进碗里。可这次倒醋倒多了,整碗豆腐脑都是酸的,于是我俩又放辣椒,辣椒多了,就放醋,反复几次,那一碗豆腐脑被我俩整的都不能喝了。直到摊主要收摊了,我俩的豆腐脑最终的命运就是被倒掉,看着那碗被浪费的豆腐脑,一股罪恶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自那之后,我再去吃什么时,基本都会把我自己点的吃得很干净,不给浪费的机会。
回过神,小家伙吃的满嘴都是,给他垫在下巴的纸巾,都弄湿了,我哭笑不得,在他下巴处重新垫一张。
看着龙宝大口喝着自己的那碗豆腐脑,再咬上一口肉夹馍,那满足的神情,像极了当年的我。
这家豆腐脑摊子的年龄比我还要大,近几年,路口那里已经不允许出摊了。豆腐脑摊在这个巷子里,从最初的路口,到巷子最里面,再到现在有遮雨的屋檐下。随着城市的变迁,豆腐脑摊子的位置虽然也在变化着,但是记忆中的味道,不会因为时间而冲淡,反之,越发浓厚了。
本文刊载于2020年4月13日《颍州晚报》
柴皖新,界首市公交公司女司机(实习中)
读完要点一下在看哦,谢谢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