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好| 《自深深处》：缠绵爱意犹如内心枷锁

奥斯卡·王尔德，活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但这样一位伟人，仅仅是因为遇到了一个男孩，便生生陨落至尘。这个男孩，就是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小名波西），是王尔德一生中最爱的人，也是将王尔德毁至尘埃的人。

这件事要从一起诉讼开始说起。王尔德与波西相爱，但是被波西强权暴躁的父亲知道了，所以波西的父亲一纸文书将王尔德告上法庭，控告王尔德犯有“鸡奸罪”（那个时代还没有“同性恋”一词）。自此，王尔德声名扫地，锒铛入狱，在狱中度过了痛不欲生的两年。《自深深处》（De Profundis）就作于狱中，是一封写给波西以及自己的长信。

（图片来源于网络，左图为王尔德，右图为波西）

煎熬悔恨

深陷牢笼的王尔德为情伤耗尽心神。信中第一句话就说，“经过长久的、毫无结果的等待之后，我决定还是由我来写信给你，为了我也是为了你。”这句话看似有理有据，实则卑微至极。其实就是王尔德给自己找了借口来写这封信。

“一想到自己心中那曾经盛着爱的地方，就要永远让憎恨和苦涩，轻蔑和屈辱所占据，我就会感到深深的悲哀”，“暗夜里辗转反侧，苦痛中忽睡忽醒，白日里枯坐牢底”，信中无时无刻不渗透出王尔德在痛苦挣扎。自始至终，波西都没有给王尔德写过一封信。陷于这痴缠爱情的王尔德就像一头困兽，在监狱里垂死挣扎。

这实际上是一段扭曲的恋爱关系。更确切地说，波西可能并不爱王尔德，他只是用王尔德来满足自己各种欲望。换句话说，波西只爱自己。王尔德深深迷恋着波西，但同时他也是有智慧的人，他清楚的认识到他和波西之间的关系，他知道那可能并不能称之为“爱情”，用“友情”来概括可能更为恰当。

波西之过

关系是要去用心去经营的，而心智不成熟的人往往会把关系弄的一团乱麻。在关系中，心智不成熟的人往往会“求关注”“求陪伴”，而不能从自身获取力量。不仅如此，他们总想从他人身上榨取更多的利益，而不是付出。

波西就是这样一个心智不成熟的人。王尔德很清楚的看到了这一点，“你一个人是待不住的。你的天性是这样迫切执拗地要求别人关心你，花时间陪你，还要看到你的心智缺乏持久专注的能力。”波西确实把“无法一个人”这一点发挥到了极致。

有次王尔德生病了（因为照顾波西而生的病），躺在旅馆的床上无法动弹，连喝杯水都无比艰难。这种情况下，波西不仅不照顾王尔德，还言语中伤他。波西给王尔德写了封信，信的结尾处写道：“你像尊偶像，没了底座就没意思了。下次你要是病了我马上走开。”作为一个局外人都看的肝肠寸断，更别提卧病在床的王尔德了。有一副好皮囊又怎样，心肠歹毒便会使它变得像道林格雷的画像一样丑陋。

（图片来源于电影《王尔德的情人》）

波西的挥霍无度一手促成了王尔德的破产。波西的兴趣无非就是吃喝玩乐，而这些享乐的代价都由王尔德来承担。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成长一大重要标志就是承担责任，而波西就是从不为他的行为负责。直接后果就是王尔德在狱中惨遭宣告破产。

波西已经习惯于过极其奢华糜烂的生活了，王尔德变成了切实的“人肉ATM”。不管是卧病在床，还是身负官司，都无法浇灭波西带着王尔德玩乐的热情，当然前提是全部费用由王尔德负责。当王尔德无法陪波西享乐时，王尔德就会遭到波西无边的责备咒骂，指责王尔德对他的消遣横加阻挠，剥夺了他享受生活的权利。心智不健全，连行为都如此可笑。

自我救赎

王尔德用他惨痛经历告诉我们，爱的目的是爱，不要太多也不要太少。万事万物都讲究一个平衡，波西对王尔德爱得太少太少，而王尔德对波西的爱又太多太多。王尔德不止一次地写道：“我的意志力屈服于你。”这是多么卑微无助的话语啊！电影《王尔德的情人》中，王尔德悲戚地说：“我拥有金钱地位，唯独无法掌控我对你的感情。”让人深感王尔德真是爱惨了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图片来源于电影《王尔德的情人》）

“不去恨你，让爱永在我心中。”《少年维特之烦恼》帮助歌德涅槃重生，《自深深处》也让王尔德得到了自我救赎。在信中王尔德告诉自己不要去恨，那是为了自己，是真正的救赎，救赎的是自己。

王尔德潜意识里对自己说“不要恨波西”，是不想让仇恨控制自己。恨，最终控制的是自己。因为王尔德知道，心中盛满恨意，就如同在心上豢养毒蛇，栽种荆棘。“一个人，不能永远在胸中养着一条毒蛇；不能夜夜起身，在灵魂的园子里栽种荆棘。”唯有释怀，才能真正地走出来，才能真正的敞开胸怀接受新世界。

文/黄金小水饺

配图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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