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个故事——致清明的第二十四封信
清明:
克韦多的《卡斯蒂利亚的缪斯》第二卷有这样几行诗:
“坚强的灵魂痛苦地反省,
大量的工作繁重而艰辛,
但压不垮高傲的脖颈。”
一个常常思考的人,会在不幸的完美、精确、命运弄人情况得到启发和灾难的鼓励,但又需要更多的同情,尽管没有人会附和,我们只以看客的身份就好像领略过生死、人情冷暖就足够了。即便我们在日常不如意的小事和琐碎的烦恼里纠缠不朽,写下来的情节只是一些无足轻重的苦恼和受到伤害的感情,风格只是婆婆妈妈的闲言碎语还夹杂着大量患得患失的心情。不能算是文艺罢,毕竟还有民谣歌手在前面歌唱呢。
随着鸡汤文学的泛滥,倒也司空见惯了这类文字,作者每次讲述一个故事通常都是这样的一个公式:“我把受苦的情形摆在你面前,你若不感动,便说明麻木不仁,没心没肺。”一篇篇“好女孩总会遇见对的人”之类的标题文章推送,主题无疑是爱情、友情、工作、事业,却也在深夜盯着几寸闪光屏幕,硬是要泛起泪花才好。其实某些时候是真的困了,打个哈欠能不掉眼泪么。
我们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角色代入其中。唱歌的人假正经,听歌的人最无情。当然我们可以脑补些许桥段,男女闹分手,男友穿过大半个中国,航班地铁公交直达家门口,摁下门铃,给一个深情的拥抱,刚好窗外下雪,配上背景音乐镜头感十足。后来想,我其实没有那样情深如许,非她/他不可。又或者是小A工作不顺,看谁谁都不顺眼,某天早晨上班被公司的环卫工人感动了,从此发奋图强痛改前非,登上职业巅峰,成为XXX公司XXX负责人,并运营某类公众号。
看到这些如何不励志,我们也是人啊,谁不想男朋友飞半个中国捧一束玫瑰一声睡前晚安,谁不想工作顺风顺水登龙一梦,谁都想啊。我们需要励志,更需要理智。“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中国地大物博,北上广深江浙沪,丽江大理文艺地。流浪的人是注定不能有栖息的角落,你看了世界,那么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但如果世界看到了你,你就不能是你了。我的胸太大,这里容不下。也不管是多大的罩杯,A、B、C、D、E……来一句两手托天理三焦,左右开弓似射雕。真不是胸大的问题,是心眼小,这里看不了。
且让我好好思索一般,作为体制内,不管是国企私企事业单位,月薪两千加的平民,自缴五险一金,过个节就跟来大姨妈一样。拜年打红包送礼,虽说礼尚往来,但覆水难收啊。还一边幻想着购物旅行,摸一摸裤裆真硬不起。只好晚上看书看文章,还是有人过着我们想要的生活,唏嘘不已。
从一出生开始,就有很多人告诉我们:生命是一场走在悬崖边上的冒险,你一步都不能走错。该读书的时候乖乖读书,该找工作的时候要老老实实找工作,该结婚买房的时候要努力攒钱结婚买房。这一切都要按部就班,仿佛生命就是流水线上的一件产品。《致青春》里的陈孝正,他的人生不能有一厘米偏差,可就算以后成功了又怎样,我们并不是来比谁活得更加的精准。这一路同龄的人那么多,每个人都挤在一个最美好的时代,在这几年里一拨一拨的人群攒动风头浪涌。谁不想站在一个最高处,谁又不想过得安稳自在呢?
总觉得是梦想难为了自己,自己却总要为难梦想。有人问我梦想是什么,我说写作,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很容易么,这很难。当一个人的某些行为看起来与周围的人不一样时,就有着被规劝同化的风险,甚至要被当作不正常,和狂妄。就算写些诗句吧,都有可能看成这家伙又在嚎春了。我的梦想并不能说是完全是写作,我的梦想是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里面刚好包含写作。我还可以说我的梦想成为库里那样的男人,然并卵,上个篮都不会。有的人梦想旅行,还好不是旅行家。你若旅行,我必接机,也就够了。
人的脑袋不用会锈逗的,但用脑过度又会认为想太多,太会想了。试问一句,除去每天的工作时间,人真正静下来的思考自我的时间有多少,睡眠前一小段幻想大概还是关于次日的安排,又或者是意淫某些不能完成或做不到的事情。做不到的事情不是想就可以实现的,关键要去行动。人这一辈子就像一场马拉松,有的人跑半马,有的人跑全程,不过提早就放弃自己的人生总是失败的。(我觉得最近秋水君,真是思潮迭起。)
倾城独立的人并不是因为美丽,或许是他能有遗世的地方呀。每个人过着看似一样的生活,但实质各有千秋。不是谁比谁活得好,过得精彩就是赢家。莎士比亚说:“古怪和可怕的事情一概受欢迎,但是我们蔑视舒适,我们悲哀同我们的事业的规模相适应,大得像是造成悲哀的原因。”
之前我在同龄人中种下自卑的种子,做事抬不起头,身边优秀的人太多。就算这样,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并不断思考自身的不足勤能补拙。但他们也是在不断的努力和进步,这样匹配的生活在平行的时空是相互影响的。他们成就了我,我也可以成就他们。只要一想到这些,我便觉得我写文章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我会骄傲,不是因为我有了资本,而是坚强的灵魂在痛苦地反省,大量的工作繁重而艰辛,但压不垮高傲的脖颈。
——《致清明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