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胖：选秀还是选“秀”？台上台下，聪明人太少，无知者太多

好像最近关于文艺工作者们的话题特别多。

比如我一直觉得“选秀”选到最后会出事，原来果然会出事。

为什么要用“果然”呢？

因为当大家都在议论一件事“十分”、“不好”、“人不能、至少不应该”等等的时候，说明这件事开始出现问题了。

但是我特别遗憾，说实话，我挺喜欢在工作疲惫之余看看一些选秀节目的。

就好像一天下来我特别疲惫，心头琐事太多，我就找出几期选秀节目看看，只要我一看到“跳广播体操”的项目我就不困了，还看得津津有味，我会想起美好的童年。在那个美丽又斑驳的背景墙下，一群半大小子被完全无视审美情趣地在脸上抹上浓墨重彩，在嘴上涂了完全不适合猛男风格的口红色号，然后系上红领巾，手里或是拿着花、或是赤手空拳地结队上台在音乐的引领下，开始了魔幻的表演。

虽然如今看感觉羞耻满满，但在当时，你想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大人们都说你好看你就好看呗。成年后我有一次参加同学聚会，有位长得虎背熊腰的同学还喜滋滋地从手机里翻出当年参加的文艺汇演的照片，看着当年满脸涂脂抹粉的正太，再看看如今五大三粗的“迪克牛仔”，不禁在心里感叹：

这就是爷的青春啊……

于是我再看一些选秀节目，不得不再次感叹：

审美这玩意，果然是一个轮回。

01

跟我们当年那种清汤寡水的喜悦不同，现在的选秀节目精彩很多，台上精彩，台下更精彩。

有粉丝买牛奶把牛奶倒掉直接要扫盖子反面的二维码投票心仪选手的；也有在线喊麦直播间疯狂拉票的；有专门组织集资买热搜的；也有哭天喊地要求给自家选手刷分的。

每次翻到节目下的评论或是选手的个人微博时，都能看到一群人乌央乌央的评论：有赞美的、有骂街的、有赶来砸场子的、还有专门请来的水军刷的，为什么能看出来是水军呢？因为我会看到很多“哈哈哈”、“233333”、“466666”、“宋江为什么要把黑猫警长请上山？”……

这请来的水军太不走心了，明显是B站铁粉。

但我最喜欢看的还是几方粉丝在各家选手的脚底下骂大街，非常好玩。

要说现在的教育普及率还是挺高的，对骂都不是张口三字经的那种，也不是直给“你母亲的”，那必然是大学教授级别，粉丝们不一样，达不到那种高度，但也可以引经据典博引旁征，说到最后你搞不清楚这是在线选秀还是在线答辩。

所以这也是我喜欢看选秀的原因，打嘴炮还是粉丝牛，像极了台湾的议会，你会发现这世上居然有人会为了一个脸上抹着粉的广播体操少年跟人吵得你死我活，甚至愿意花钱。

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精神，说家国情怀说大了，说宠物萌宅说小了。总之，令人唏嘘且感动。

好玩吗？真的好玩。

02

曾经听说任何一个事物的热捧都必然有市场需求，比如盲盒、比如干饭人。

我不知道“选秀”如今算不算是“丧文化”的一种，我觉得应该不算，起码每次看大家都在打鸡血的样子我挺受鼓舞的，我觉得我也该有这样的激情来面对生活。不过据我了解，选秀一开始都是挺正经的。

最早的国内始发的选秀应该是影视剧组面向社会的公开招募，选手里有素人，也有专业表演者，组织者也很聪明，主要角色扒拉下来，剩下一些不太主要的角色拿出来选，最主要的是打响该影视剧的社会宣传面，在当时，相比于千篇一律地发通稿开发布会什么的要高明太多。那时候究竟是谁该演谁不该演之类的讨论也大多比较理性，掏钱选票之类的更是天方夜谭。

后来这种模式逐渐升级，就演变成除了影视剧之外的角色遴选外的一些歌舞类、才艺类的带有浓厚商业气息的“选拔”，你说它是内定的也行，说它是有组织有预谋的也行，反正每次选秀都有好玩的人和事可以围观：

海选的时候有什么样的奇葩；复选的时候谁哭得大声；评委谁跟谁掐架了；选手在台上受刺激了之类的，总之明天和意外，都会在选秀里出现。

但一打听，都像在玩。

这时候组织者也升级了，广告招商现场主持人落地口播之类的已经是常规操作了，非常规的在哪里呢？就是人家组织一场选秀要的根本就不是谁排第几，而是挑动大家玩谁排第几的游戏。我这么说好像有点复杂，但你细品，挺有意思的。

03

这里面好玩的事情太多了，比如我找了一群好玩的人来玩一场“谁更好玩”的游戏，给这些人贴上一些标签，这个脸上粉抹得不匀实；那个体操做得好；这个唱歌能在一个音节里跳八次调；那个下巴更扎心……打上标签就不怕了，各有来路，各有归宿。自然有喜好这种类型的粉丝前来报到。

那么选拔搞话题，挑动群众斗群众就更有好玩了。怎么说呢？站在某些人的角度上，他知道这个事面对的都是一群傻叉，他就不会用正常人的思维来对待你，因为他知道你傻，傻子都喜欢跟着情绪和氛围走，于是他学起了夜店的氛围组，体操男孩们就是站在舞台上扭来扭去的妖冶贱货，撩骚你的神经和钱包……我这么讲自己都脑补了一下，这跟古代戏园子里少奶奶们扔小钱和荷包到戏台子上挺像的。

谁得利呢？戏园子呀。

铁打的戏台流水的氛围组，人家既能玩一宿的朝思暮想，也能出一身的新陈代谢。你们的岁数都大了不太好糊弄不要紧，我们接着走一波下一代的热血和固执。

一代走下来，基本上三观和审美都倒在了戏台上，只是谁都没发现而已。

但现在不一样，套路走多了会累，聒噪久了会废。毕竟我也说过了，如今教育普及了，有一波疯的，就有一波不疯的。疯的人不自知，不疯的人受不了，于是就要停止、整顿，人家的意思也很明确：

你们太闹腾了，把夜场里的那套搬出来教坏了小孩子。

这像不像以前孩子打架？有的家长说我不跟小孩子动手，我直接找你家长去。没有你这样的家长怎么能教出来这么四六不靠的小孩？

04

其实这也怪不到人家，毕竟有些选秀选到最后已经变成了狂欢，狂欢里大家都玩疯了，只是不止是参与者疯了，连组织者也疯了，刹不住车了。你怎么刹得住呢？就算你刹住了，有一个算一个，别人把车车也都开起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都在集体癫狂。

我对“选秀”节目现在一直强撑着用“政治正确”的方式来理解，比如我觉得可以通过一个平台让很多有才艺的俊秀们出场展示，然后获得大家的喜爱。这种形式本身肯定是没错的，错在大家要在里面掺和的内容和附加的东西太多。

可问题是，聪明人不多。

所以大家看一群傻子玩疯了以后都会害怕：

这里面没一个明白人啊？！

于是赶紧喊停：你们不能再这么玩了，不然大家也都跟着疯了。

但怪谁呢？

粉丝？人家只是觉得台上的人都很可爱。

组织者？人家只是想从粉丝那里赚点钱。

选手？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大人们都说你好看你就好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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