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书用笔之“十二式”,能产生风姿多变的线条效果

作为线条艺术的书法,主要是通过运笔的技巧去书写表现的,尤其是流畅的行书,更要注重线条的节奏和旋律,这是构成书法艺术的首要因素,而这些技巧,只有从笔法中去追求。
如果书写时笔法正确而熟练,写出的线条就具有气韵和魄力。若不掌握笔法,只管摹印法帖,纵然字形结体很准确,但仍感木讷呆滞。现在看到有些人所写的行书,徒有字形而无节奏韵律,像死蛇挂树或胶带缭绕,这是一种通病。
其病因有四:1、不讲求用笔之道,不懂中国柔软的毛笔,施之于线条的独特之处;2、少见真迹,受到一些刻工劣拙的碑帖所影响,临习时仅得其躯壳;3、受硬笔字的影响,用硬笔笔道去代替丰富多变的毛笔笔法;4、学习了毛笔笔法,但技巧未过关
中国书法之所以成为丰富多采的线条艺术,在于巧妙多变的运笔技巧,而善用毛笔的柔软,则更令书法艺术变化万千,汉代蔡邕有云:“惟笔毛软则奇怪生焉。”行书用笔,主要通过以下十二式产生风姿多变的线条效果:
第一式“按”:笔毫下压,力注笔尖,导墨下注,力要沉而不滞,过重则点画臃肿。此式多用于笔画的起止或转折蓄势之处。
第二式“提”:拔笔高起,但笔毫仍导墨入纸,笔仍摩擦于纸,则线才有力量。如提笔过高,力不入纸,便使点画轻飘油滑。“提”比“按”更难,它既要求提笔又要求入纸,这是矛盾的统一。此式多用于书写次笔和牵丝引带或出锋处。
“按”与“提”:在运笔过程中是交相为用的,两者要有机的连贯,做到提中有按,按中有提,或即按即提,方为妙用。
第三式“铺”:中锋直下,把笔毫铺开,做到万毫齐力,令线条粗壮而圆健。如不善用此法,以偏锋去抹笔(即只用一侧笔肚之力与劲挺的侧锋或卧笔中锋,形成一优一劣,迥然不同),即使线条表面粗阔,但软弱孱缓,扁平浮,无立体线质,粗而无当。
第四式“敛”:把弹性的笔毫收起,相类于提笔成护尾之势。它用于将作收笔之意,与铺毫相辅而行,行笔贵在含蓄。
第五式“方”:用侧锋下按散毫,呈雄强方露的笔意,线条凝重而略见棱角,但须做到骨中有肉。所谓外拓之笔,要求顿则外溢而墨融。
第六式“圆”:用中锋提笔敛毫,呈圆浑洒脱的笔意,线条散逸而见圆实。所谓中含之笔,做到提则内藏而筋 笔用顿而以提挈出之。善用笔者,每多同具方圆,耐人寻味。康氏又云:书法之妙,全在运笔,兹举其要,尽于方圆,操纵纯熟,自有巧妙,切忌顾此失彼,偏于一方,过圆则痴软无骨,过方则板木呆滞。
第七式“转”:笔锋变向回旋,敛锋作圆转,多用于行草之转弯处不露棱角,但宜内含筋骨,又切忌转成露骨的方角或软缓油滑。这种笔法,易在转弯时不自觉地笔肚抹纸,形成偏锋败笔,贵在善能于转角时略为侧方微驻,随即提圆运转。
第八式“折”:笔锋跪卷,成藏头之势,多用于下笔之际,或横竖之间转角处,笔锋略侧,稍作转驻,使笔锋从横画之外沿走向直竖之内沿,略带方意。笔既转定,行笔竖下时,笔锋即应从侧方转为中圆,使线条方而复圆(不是一方到底),以防扁薄,而其中转弯之际,方圆交接要遁迹自然,有赖运腕调节,颇有微妙,切忌在转折方圆交替时出现痴肿或起节。
第九式“顺”:行笔流丽顺畅,笔杆与行笔方向一致,纵横驰聘,一泻直下。所谓行草贵流畅之技法表现在一气呵成,从中体会气势。
第十式“逆”:与顺笔相反,行笔迟涩,若涧水之遇砂石,迂回涩进;或如有迎阻力而前行之感。笔杆倾斜与行笔方向相反。此法如与入纸的笔力相辅而行,则容易写出破锋涩势,呈现苍劲老辣的筋骨或带金石剥蚀质感。
第十一式“徐”: 行笔较慢,与快笔形成节奏,宜于徘徊赏会其笔势和兴味、体会行笔细致微妙之动作,极尽行笔和结字之势态。此外行笔徐缓能显出线条厚重的份量,以突出字之主干笔画,但要注意笔“缓则骨痴”。
第十二式“疾”:在行笔入纸的前提上,做到笔势较速,如离弦之箭;不欲迟,迟则无力,中物不深也。这种笔法多用于笔画之间由此及彼之过笔,要疾而不率,显其气势,但欧阳询有云:最不可忙,忙则失势:亦宜慎之。
熟练十二式笔法,即能驾驭柔毫,随心所欲地挥洒自运。正如孙过庭所谓:“智巧兼优,心手双畅”。写出既有力感、动感,又有生命力的线条。学习者掌握笔法要领之后,在法帖中认真分析、验证、领悟,特别要反复临习实践,达到心、眼、手三到,才是巧用运笔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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