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凶铃:沈砚君,你老公出事了!
亲戚关系和雇佣关系,
我觉得不能混为一谈,
否则有的是麻烦。
文/婉兮 图/摄图网
滑动可翻看《妯娌》目录
48、和丈母娘相比,我爹好可怜
沈砚君当然会不高兴。
不是小气,而是边界被无情践踏,与自己的生活理念背道而驰。但又不想撕破脸,只能委婉提醒一番。
但于翠巧听明白了言外之意,问句脱口而出,脸色也不大好看。
不过,沈砚君不可能正面回答。
她只笑了笑:“你试试这套,水乳面霜都有了。配套使用,效果更佳。”
说完便自顾自往自己房间走,从空间上跟于翠巧隔离开,既不看她那渐渐变化的眼神,也不再回应她的疑问。
于翠巧站在原地,又羞又气,狠狠把脚跺了几下。
方才那套令自己欢呼雀跃的护肤品,现在也褪去诱人光芒,成为一个尴尬的存在。不过,即便不那么诱人,于翠巧也不舍得扔。
思来想去,还是将护肤套装收回自己的房间,随意将情绪平复了一下,又一头扎进厨房准备晚餐。
今天的晚餐清淡许多,和早餐形成鲜明对比。
沈砚君展开笑容,把妯娌夸奖了几句。于翠巧却只淡淡一笑,便忙着添饭上菜,往日那股子叽叽喳喳劲儿,已经全数收回去了。
一诺见母亲脸色沉郁,也一改往日的活泼模样,只乖乖巧巧地低头扒饭,默默吃着夹进自己碗里的黄瓜和鸡蛋。
饭桌上的氛围冷冷的。
大大小小四个女人各自咀嚼着食物,声音都轻轻的淡淡的。而经由嘴巴到达胃部的食物,似乎也褪去色香气息,变得索然无味。
吃完饭,于翠巧又默默收拾了餐桌和厨房。征求过白慧的同意后,才带着孩子下楼玩耍。
屋子里愈发安静,只剩白慧母女四目相对。
白慧已经觉察到什么了。
她随手打开电视,屏幕里的声音热热闹闹响着,但她的脸色是严肃的:“你和翠巧,是不是闹矛盾了?因为她用了你的护肤品?”
“妈,你知道她用我的东西?”
沈砚君诧异,抬头看着母亲。白慧缓缓点头,又轻轻一叹。
“妈妈觉得,这都是小事,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了。你和许平工作都忙,很多地方要仰仗翠巧。要是因为小事闹僵,对谁都不好。”
和女儿相比,白慧考虑的更多一些。
毕竟没了于翠巧,她的生活会很快陷入困境,若因此而耽误了女儿女婿的工作,难免又会过意不去。
这些不涉及原则的小事,也就没必要追根究底了。
沈砚君沉默了一会儿。
其实,她大致揣摩到了于翠巧的心理。
当旁人对“一家人”的说法嗤之以鼻,并表现出强烈的抗拒心理时,她会自觉保持距离,轻易不招惹对方。
可一旦感受到对方的亲近,她就会立刻释放天性,在“一家人”的名头下不分你我,既分担压力,也分享其他一切。
且有得寸进尺的趋势。
“可是我不喜欢一大家子搅和在一块过日子。她对你好,她帮过我们,我心里感激。我可以给她涨工资,也答应一诺过来住,但我希望,她也能够恪尽职守,把你照顾好。亲戚关系和雇佣关系,我觉得不能混为一谈,否则有的是麻烦。”
“君君,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白慧将女儿劝了几句,又露出内疚之色,“都是妈妈拖累了你,如果不是我生病,你也不用这么为难。”
话音刚落,沈砚君又忽的伤感起来。
母亲的病情,是沈砚君刻意回避的东西。
虽说做了手术、也做了化疗,可那个“癌”字沉甸甸的,一直狠狠压在沈砚君心头。
更何况,它还有复发的可能。
只得猛吸一口气,尽力把抑郁压回去:“妈,你说什么呢?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反正是你的保姆,你看着办就行。今晚我还有点事,我先回去,明天再来看你。”
“好,那你注意安全。许平不在家,门窗都关好。”
白慧唯恐耽误了女儿的正事,嘱咐几句便不敢再多留。
但沈砚君的车,却漫无目的在城里绕了一圈,才缓缓往自己家中驶去。
彼时不到10点,正是华灯初上时。闪闪烁烁的灯火几乎连成一片海,沈砚君驾着车逶迤而行,孤独却毫无征兆地袭来。
许平出差,已经整整两天了。
两天中,未有只字片语传来。电话不打、微信不发、朋友圈亦空空如也。
连带着沈砚君这颗心,也跟着空落落的。
要说人这种生物啊,也真是有点贱。
平日里,许平死皮赖脸找话说时,沈砚君总觉得他话多人烦,平白扰了自己的清净。可当他消失得无影无踪时,心里又无端生出些寂寥来。
沈砚君自嘲一笑,把方向盘一转,直通通往地下车库而去。
回了家,破天荒地泡澡、听音乐、喝红酒,将永无休止的工作扔到一边,甚至还难得地刷了会儿小视频。
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多久,才迷迷糊糊睡去了。
深夜,电话铃声却意外响起——
在红酒和疲劳的双重作用下,沈砚君陷入了深度睡眠,整个人都沉在梦乡中。
电话铃声响起,梦里的她恍恍惚惚四处找手机,可手机却不知藏在哪里,只听得见铃声心急火燎地呼唤着。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猛地一惊,这才被拽出梦境来。
不过,手机铃声已经停了。
沈砚君坐起身子来,一颗心却扑通扑通跳起来。
那该死的第六感又发出预警,似乎有重大变故要发生。莫非,是母亲忽然犯病了?
沈砚君一颗心提起来,颤抖着双手取过手机,却发现方才的未接电话,是许平打来的。
可她的心绪却未平静下来,反而咚咚咚跳得越来越剧烈。等待接通的十几秒时间,也被焦灼和恐慌拉得漫长而无助。
终于,那头传来了说话声。
“嫂子,是你吗?”
不是许平,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带着些柔弱的甜腻感,想来不过是20岁出头。
沈砚君一愣,恐慌中忽又转换为冷淡:“什么事?大半夜打电话?”
那年轻女孩的声音,却又忽的带了些哽咽。
“嫂子,许哥出事了!今天晚饭后,他忽然肚子疼,本来以为是胃疼,就随便吃了些胃药。可是睡到12点,他忽然发烧了,我们不敢耽误,赶紧把他送到了医院……大夫说他是急性阑尾炎,要马上做手术……”
那女孩似乎受了惊吓,语气略略颤抖。好在前因后果都一并讲清了,不需要沈砚君再细细追问。
而沈砚君的情绪,也在短短半分钟内,经历了天差地别的转变。
先是愤怒,后是慌乱,再是伤心。
到挂断电话时,伤心又变成了果决。
她要赶到他出差的城市去,立刻,马上,一分钟都不耽搁。
-作者-
婉兮,90后写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温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铺,个人公众号:婉兮清扬(ID:zmwx322),已出版《那些打不败你的,终将让你更强大》,《愿所有姑娘,都嫁给梦想》。
婉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