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深处是不舍

  吴汉第一次见到袁真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当时,虽然27岁的袁真是个病人,但吴涵对她优雅的气质和轻松的谈吐印象深刻。为此,吴涵和他在清华的同学特意给袁震起了一个“睡美人”的绰号。

  原来,袁振回家看望患肺结核的父亲时不幸被感染了。他还患有肺结核,大学四年级时被迫辍学。由于家里没有人照顾他,学校允许袁振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她最好的室友姜恩月在那里照顾他。

  23岁的袁振被清华大学历史系录取,她已经是清华为数不多的有才华的女性之一。她在文学和历史方面有很深的造诣。即使他卧病在床,他也经常给武汉编辑部的校刊投稿。因此,尽管她已经辍学,但她作为“美丽有才华的女人”的名声仍然存在。吴涵欣赏袁震的文章,想了解这位有点传奇色彩的女同学。所以,在姜恩甸的帮助下,他找到了袁振的宿舍。从那以后,吴涵定期来看袁真。吴汉研究明朝的历史,元稹研究宋朝的历史。他们经常互相学习。在与袁震相处的过程中,吴涵钦佩她的才华,但也为她的病感到遗憾。他偷偷把元稹当成了自己的红颜知己。

  1934年夏天,25岁的吴涵以优异的成绩毕业,留在清华教书。今年下半年,袁振的室友姜恩岳毕业后将去绥远教书。她觉得应该找个人来照顾袁真,所以她找到了留在学校教书的吴涵。吴涵不假思索地同意了。从那以后,吴涵一有时间就会来到袁振的宿舍,渐渐地,两人会有一段长期的恋情。

  没想到,袁振又得了骨结核,被一对石膏壳固定在病床上,无法照顾自己。吴涵并没有回避袁振,他失学、失业、生病、穷困潦倒。他仍然热情而频繁地来看望她。元稹更早参加了革命,她胸怀宽广,观点鲜明。尤其是在历史领域,她经常提出独特的见解,所有这些都给吴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一次,他们讨论了一个学术问题。吴汉引用了他德高望重的史鸷先生的观点,遭到了袁振的驳斥,并说服了吴汉。袁真知道吴涵崇拜胡适,笑着说:“你为什么总是站在胡适面前矮三英尺?”吴涵没有生气,而是大笑起来。他说:“那我在元稹面前就差十英尺了!”

  吴涵与袁真的恋情的消息也开始在清华校园传播。学生之间有很多关于他们的谈话,说吴涵有点傻,发现了一个如此病态的“睡美人”。然而,好心的吴涵并没有把这些流言放在心上。

  但是当吴涵的母亲在家乡听说她的儿子在北平有一个女朋友,她得了肺病,瘫痪在床,老人很担心,不得不从浙江义乌一路跑到北平去见袁真。吴涵不得不编造一个谎言,声称元稹的健康状况有了很大改善,刚刚出国疗养。听到这些,母亲认为女孩的健康不应该像谣言说的那么严重。在城里玩了几天后,她满怀疑虑地回到了家。

  后来,吴汉的弟弟找到了吴汉的朋友罗尔刚,并请他上前劝劝。当时,吴涵生病住院了。当罗尔刚看到自己热爱理性而忽视它时,他指责自己是个孝顺的儿子,却忽视了母亲的悲伤。吴涵一听,流下了眼泪。他睁开眼睛,轻声说道,“我的处境和你不一样。追你的女人没有生病。袁振病得很重。你可以听从你母亲的命令,但我不能。”

  罗尔刚认为,吴汉之所以抗拒母亲的生命,仅仅是因为他爱袁蔡镇,而且很漂亮。这时,他意识到袁振病得很重,需要有人照顾他。吴涵的个性给罗尔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就在吴涵和袁震相爱的时候,抗日战争爆发了,北京所有的主要大学都开始向国外迁移。1937年9月,不到30岁的吴涵应云南大学的邀请去了昆明。他非常想带着元稹,但是生病的元稹仍然被关在北京的病床上,不能在地上行走。吴涵心里很不高兴。在他离开之前,他用低沉的声音说,“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永远不会离开他,尽管我已经穿越了数千英里的山脉。你必须充满信心,战胜疾病。一旦你能在地上行走,我就去昆明接你。”吴涵去昆明后,每月都给袁振寄钱。这两个地方不断写信,互相安慰,互相鼓励,增强了在逆境中一起战斗的勇气。在积极的治疗和吴涵炽热的爱的鼓励下,袁振对生活充满信心,他的病情开始好转。1939年夏天,也就是吴涵和袁振相遇的第五年,袁振终于能够在病床上走来走去。吴涵履行了他的诺言,终于从昆明接到了袁振。

  当时,吴涵的母亲和嫂子也从家乡来到昆明,与吴涵一起生活,以躲避日本侵略者。当他们看到一个未婚的儿媳妇,她端庄、大方、彬彬有礼,但在风中脸色苍白、瘫倒在地,他们震惊了:这样的女孩怎么能嫁给她的儿子?

  在其他事情上,吴汉听从了他母亲的话,但在这件事上他非常固执。他仍然耐心地护理着袁真,每天都帮她晒太阳。当时,昆明频繁发生空袭警报。经常需要卧床休息的袁振无法躲在避难所里。吴涵把他的家搬到了黑龙江省罗索坡,在郊区的东北部。

  看到她的建议不起作用,母亲去找她最关心吴涵婚姻的姐姐,让她警告她的哥哥说:“如果你娶她,你就没有孩子,也没有孙子!”

  当我妹妹把她母亲的话详细地传递给吴涵时,吴涵严肃地对她妹妹说:“我对袁真不好,因为我生病了,同情她。我和她是清华的老同学和志同道合的朋友。这是生死攸关的问题。我不能在这个最危险和最困难的时候抛弃她,所以她不能忍受。两个人是好朋友,不仅在好的时候,更重要的是在困难的时候。不管袁振愿不愿意结婚,我都会照顾她。否则,就是不公正。你想让你哥哥成为一个不公正的人吗?”

  吴涵的话感动了他的妹妹,所以她反过来帮他做妈妈的工作。母亲终于无话可说了。这样,在吴家的悉心照料下,袁振的病情得到了控制,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吴涵和袁真终于可以像普通恋人一样在夕阳的余辉中走在路上了。

  1939年10月的一个早上,吴涵对母亲撒谎说,他会陪袁振去市里看病。他们去了昆明的一家酒店,和一些朋友在一个简单的小房间里举行了一个非常简单的婚礼。今年,吴涵30岁,袁振32岁。一对深陷困境的恋人,相爱了五年,最终成为了一对好夫妻。

  嫁给袁振无疑意味着要照顾她一辈子。吴涵已经为此做好了准备。麻烦缠身的袁振结婚后不久,他就患上了子宫肌瘤和出血。大量出血导致严重贫血,需要每十天输血一次。当吴汉得知自己的血型和妻子的血型匹配时,他没有告诉学生和朋友就把自己的血输给了妻子。由于输血太多,吴涵曾经患过脑贫血,并在讲座中几次晕倒。袁振得知后,非常悲伤地说:“你不应该再给我输血了。反正我就是这样。多活一年和少活一年没有多大区别。但是你肩负着沉重的负担。你不能崩溃。”听了这话,吴涵轻松地笑了笑,安慰妻子说:“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为了让你尽快康复,如果我少活十年或八年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了支付袁振的医疗费用,吴涵把他的生活费降到了最低。他穿着旧的大学服装和布鞋,脚跟露在脚下。他每次去上课都要来回走20公里。为了给元稹增加营养,吴涵买了一些牛骨炖汤给元稹当他买不起肉的时候。每次给袁振输血后,他只喝了一碗牛骨汤来补充身体。后来,当真的没钱的时候,他不情愿地把他珍藏多年的书卖给清华大学图书馆,以满足他的迫切需要。对此,植物学家蔡陶西·曾赠用一副对联表达了对吴汉的钦佩:“满舒天路阁,寿阳山人”。

  1949年11月,吴涵成为北京市副市长。不管他的公务有多忙,吴涵对袁真的感情和关心还是老样子。袁振也尽力在学术上帮助丈夫。在过去十年左右的时间里,吴涵出版了许多书,如《历史的镜子》、《历史事件与人物》、《灯下》、《春天》。吴涵不止一次对人们说:“我写的每一篇文章都有元稹的心血!”

  由于袁振的身体原因,他从未生过孩子。吴涵夫妇从孤儿院带了一对儿子和一个女儿回来。这给了吴涵夫妇极大的心理安慰。然而,正当吴涵和袁震沉浸在家庭幸福中时,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降临到他们身上。1968年3月,吴汉被捕入狱。不到一个月后,袁振被视为反革命家庭成员,关押在劳改营,实行“大规模独裁”。元稹病了很久,哪里能忍受这样不人道的折磨?1969年3月18日,袁振永远逝世。同年10月11日,饱受折磨的吴涵也死在秦城监狱。

  一对患难与共的朋友,虽然他们有各自的委屈,但他们不忠的爱已经经历了生与死,就像一首不朽的歌,让我们每次听都要尊重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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