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有那么多语言,它们就像是我们的方言吗?
这是一个,我们想写很久的选题。
当本公众号开始严肃讨论如何学习某一门欧洲语言的时候,下面必然会有一系列的读者留言认为:欧洲的那么多种语言,不过都是中国的方言而已,没什么稀奇的。
在我们的的系列文章中,有不少读者表达了类似的感受:
还有的读者觉得,欧洲人学习几门外语,就跟中国人能够掌握几种方言一样容易,会1-2种,就能轻松地触类旁通。
对于这样的观点,我们只能苦笑——可能,读者只是没有弄明白,一种语言与一种方言的区别到底何在?以及欧洲到底有多少种被官方认定的语言和方言。
今天,我们终于有时间跟大家详细说说,欧洲语言那些事儿。
我们这么做,并非为了矫情,而是为了尊重每一个国家、每一个民族独有的文化和历史,为了尊重每一个为了学习外国的语言文化而付出过努力的人,为了尊重每一个为了维护本民族、国家语言文化的纯正而奋斗过的人。
而对于外国人来说,学习外语,是让我们重新活一次的机会,在我们的本国身份之外,有机会可以体验一下其他国家的人,是怎样的生活,怎样的体会,这也是学习外语的最珍贵之处。
一、欧洲有多少种语言?
46个国家,7.4亿人口,居住在欧罗巴洲Europe——这片全世界面积第二小的大洲上。
虽然只有46个国家,这里的人们实际使用的语言超过150种——光是欧盟认证的官方语言,就有24种之多(这24种语言是可以在欧盟官方会议中使用的);而被认定为方言的也有60多种。
在欧洲所使用的语言中,主要都归属于“印欧语系”,然后大致可以根据其语言学分类特征,分为以下的几大语族:
日耳曼语族:主要包括德语、英语、荷兰语、瑞典语、丹麦语、挪威语、冰岛语等;
意大利语族(也称罗曼语族):包括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等,以及拉丁语;
斯拉夫语族:包括俄语、乌克兰语、塞尔维亚语、捷克语、波兰语等,在中东欧地区使用较多;
希腊语族:包括古希腊语和现代希腊语;
凯尔特语族:包括盖尔语、威尔士语等
细心的小伙伴可能会发现,这里没有提到几种语言:匈牙利语、芬兰语和爱沙尼亚语,并不属于上面的印欧语系,这三种语言是欧洲语言中的另类,他们属于“乌拉尔语系芬兰-乌戈尔语族”,在语法和用词上和周边国家都存在重大差异。
原则上来说,上述提到的属于五大语族的不同语言,例如同属“意大利语族”的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的确会有很多类似的词汇和语法现象。
比如说“音乐”一词,法语叫“musique”,西班牙语叫“música”,意大利语叫“musica”,这看起来的确是一个亲妈生的。
不过也有些词,就区别比较大——比如说“电脑”一词,法语叫“ordinadeur”,西班牙语叫“computador”,还得需要学习下才能适应。
所以结论一:欧洲语言中同语族的,学习起来会有点优势,很多单词看了能够猜个大概,有助于入门。
二、欧洲语言的实际学习难度如何?
我们大多数人,都是从学习英语开始接触外语的,很少有人,第一外语不是英语。那么,以下的学习外语难度评测,就对我们很有意义了。
美国国务院下属的FSI(The Foreign Service Institute外交学院)为了培养外交人员,根据对于以英语作为母语者的学习评测,将全世界所有语言的学习难度分为六个等级,具体看下图。
在欧洲的所有语言中,属于“意大利语族”的西班牙语、意大利语、法语、葡萄牙语等,被归为Category I类语言,对于英语是母语的人来说,只需要24周左右的学习时间(约600小时),就可以基本入门,学会生活所必须的简单表达,也就是饿不死的程度。
而与英语同属“日耳曼语族”的德语,则被归为Category II类语言,只需要30周左右的学习时间(约750小时),就可以基本入门——这点和笔者日常生活感受类似,一般美国人来德国、瑞士呆个半年多,说点简单德语没问题,口音大多不敢恭维。
Category III类语言都不在欧洲,包括斯瓦西里语等等,我们暂且不表。
而Category IV类语言就包括了所有的斯拉夫语族的语言,例如俄语等,需要至少44周左右的学习时间(约1100小时)。
欧洲最难的语言就只到Category IV类进阶,就是我们上面提到过的匈牙利语、芬兰语等,需要超过1200小时的学习。
而在英语母语的人看来,真正的大魔王——就是以中文、日语、韩语为代表的的东方语言,都是Category V的。
看完是不是满满的自豪感?我们既然连最难的中文都能掌握,学点欧洲语言算啥,对吧?
对于大多数学习邻国语言的欧洲人来说,学习的难度,随着这张阶梯表的难易程度而变化。当然,法国人学西班牙语会方便很多——同一语族,地理上临近,身边有好多西班牙人,学习起来自然如鱼得水;但是你让法国人学个希腊语试试?一样抓瞎。
所以结论二:欧洲语言的学习难度不同客观存在,对于临近国家和同一语族国家来说,稍容易些;距离远和语族不同的,就难不少。
三、欧洲人都会说好几种外语吗?
这也是一种常见的误会。
好多人都觉得,大部分欧洲人都会好多种外语,4-5种的大有人在。
那么我们来看看欧盟统计局的官方数字:根据2017年的统计,欧洲7.4亿人口中,能够说1门外语的大约有35%,能够说2门外语的大约有21%,能够说3种或者更多外语的大约有8%;剩下的35%承认自己不会外语——根据定义,能够说2种以上外语的,可以定义为“多语言能力者”,这也不过30%而已。
需要注意的是,怎么才算掌握一种外语?这个定义决定了,到底“会”是指什么样的外语程度?
在这一点上,很多家长也没弄明白——会说外语,有具体的测试评价标准,根据欧盟的标准,在小学、中学阶段学习外语,都有相关的标准化测试评价,能够通过这些测试的,可以认为是基本掌握这种外语。
这个也很合理——你如果连考试都考不过,怎么算是掌握外语了呢?
这时候就看出欧洲各国外语教育水平的差距了,在全世界英语教育水平最高的北欧国家瑞典,大约82%的小学生就可以顺利通过各类英语考试,然而到了西班牙,这个比例骤降到27%。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们在西班牙想找个能说好英语的人,明显比在北欧要难得多。
我们再来看另一项统计——根据2018年的抽样调查,欧洲各国学习过2门以上外语的学生比例分别是:
卢森堡、法国、挪威都是华丽丽的100%,
罗马尼亚、芬兰、捷克也是优秀的99%,
然而在另一端,西班牙是28%,意大利是25%,葡萄牙是可怜的6%,希腊更突出,1%。
这个数字基本和我们多年来在欧洲行走时的体验一样——明显南欧国家人的外语水平要更逊色一些。
不过需要指出的是,在欧洲的年轻人中,外语水平比他们的父辈有着更为明显的进步——与20年前相比,如今欧洲孩子学习外语基本都是从6-8岁开始的,而到了中学阶段,基本上60%以上的欧洲孩子都有机会开始学习第二外语了。
因此,从未来而言,欧洲的确人口的主流部分,都能掌握两门及以上的外语。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我们的孩子也在进步,但是距离欧洲的外语教育水平,还是有相当的差距。
中国具有2门以上外语能力的学生和成人,比例都还太低太低。
四、怎么才能在欧洲没有交流障碍?
我们前面谈了这么多关于欧洲人学习外语的情况,一直没有谈到一个核心点——那就是,究竟怎么才算掌握到可以交流无障碍的程度?
光会说“Hi”显然是不够的。
我们一般把语言应用能力分成4个层次:
1. 旅游外语
指的是,可以基本应付去说这种语言的国家旅游需求,买个东西、点个菜、订个房等等都没问题,这时候的词汇量基本不过超过2000,但是应付日常生活足够了。复杂的问题说不了,但是超市买东西不会挑错。
2. 学校外语
指的是,通过正规的语言班学习,可以参加一些基础级别的外语能力考试,具有基本的日常生活对话能力,对于专有名词的理解还差一点,词汇量在3000-5000,能够通过连听带猜,明白对方的意思八九不离十,自己也能连比划带说,让别人明白自己的意思。
3. 工作外语
指的是,通过在所在国家的生活,能够掌握生活方方面面都用的到的外语表达,从开车到购物,从遛狗到和邻居闲聊,最重要的是,能够在工作场合,使用这种外语和工作伙伴无缝交流,这时候的词汇量早已突破8000,应该算是真正掌握这种外语了。
4. 专家外语
在第三层面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在应付各方面生活需求之外,还可以在自己擅长的专业领域,使用专业词汇和表达与行业内人士进行无缝沟通,不仔细听,听不出是个外国人。这也是普通人学习外语能达到的最高境界。
那么在欧洲,如果想要畅行无阻的话,你需要外语掌握到什么水平呢?
首先来说,对于国际化大都市如巴黎、伦敦、柏林、马德里、米兰等,以及在北欧国家,只要会说英语,就不会遇到什么太大困难。
其次,如果想要去东欧的俄罗斯、白俄罗斯、乌克兰等地,那么必要的俄语知识真的是无可或缺的——只有5%的俄罗斯人会说英语,欧洲会说俄语的人口有1.2亿,自己仔细品品这句话。
随后,在中欧地区,德语是应用范围极其广的,除了德国、奥地利、瑞士的总共9500万人之外,比利时、卢森堡、列支敦士登也说德语,丹麦、荷兰、匈牙利、斯洛文尼亚、瑞典、芬兰等的德语教育也很出色,会说的人也很多,甚至西班牙会说德语的也有几十万人。
然后是法语——根据统计,欧洲有30%的人口学习过法语,所以时不可解的时候,蹦两句法语,能够大大增加你被人理解的机会。
最后是西班牙语,仅在欧洲,就有超过4500万人以西班牙语作为母语,世界范围有4.8亿人以西语为母语,分布在超过20个国家。
最后,想对有意愿学习欧洲语言的亲们说一句,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
文字是承载文化的最佳载体,只有懂得这个国家的文字,你才能真正了解这个国家的人民和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