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道陈抟：九绝展才艺
高道陈抟：九绝展才艺
董延喜文/王殿举画
陈抟，字图南，自号扶摇子，赐号“白云先生”、“希夷先生”。陈抟是我国10世纪（唐末宋初）著名高道，是一位在我国历史上极具影响的思想家、道学家、易学家、书法家、养生家和诗人，是一位令人肃然起敬的奇人。陈抟生于唐懿宗咸通十二年（871年），卒于宋太宗端拱二年（989年），他活了118岁。《宋史》记载：陈抟，亳州真源人（鹿邑古称真源县，唐末宋初时隶属亳州府，故称亳州真源人，陈抟出生地鹿邑县太清宫镇陈竹园村，与老子出生地太清宫相距仅三华里）。
高道陈抟学识渊博，在道学、易学、内丹、养生、书法、诗词等领域均有着十分突出的贡献，世称“九绝”，先后受到周世宗柴荣、宋太祖赵匡胤和宋太宗赵光义求教和召见，并分别赐号“白云先生”“希夷先生”。
陈抟继承汉代以来的象数学传统，并把黄老清静无为思想、道教修炼方术和儒家修养融为一炉，对宋代理学有较大影响，后人尊称其为“陈抟老祖”、“睡仙”、希夷祖师等。
陈抟曾隐于武当山九室岩，后移至华山云台观，多著述，是传统神秘文化中富有传奇色彩的一代宗师，在民间留下了众多神奇的传说故事，被老百姓当作得道神仙。有关陈抟的记述，除《宋史·隐逸传》外，道教典籍也有专门的传记文献。收录于《正统道藏》洞真部记传类的《太华希夷志》，元赵道一的《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及外典中宋人所撰的各种小说笔记也都记录了陈抟的生活及与北宋士大夫的交往。
陈抟其人文才武功、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医卜星相、算数韬略，皆为绝顶。故后人有“才艺九绝”之美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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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曰学绝：高道陈抟是一位道学大家。陈抟老祖与道祖老子同乡。他对老子传世名著《道德经》和庄子的《南华经》有着十分深厚的研究，正所谓为往圣继绝学。陈抟的名、字、号均取自于《道德经》和庄子的《南华经》。陈抟名字中的抟字，读作tuán（音同“团”），是合聚、专一的意思，也有鸟类向高空盘旋飞翔的意思。老子《道德经》第十章里有“抟气致柔，能婴儿乎”之语，意思是聚合精气以致柔顺，能如同婴儿吗？“抟”字及自号“扶摇子”中的“扶摇”二字亦来自《庄子·逍遥游》：“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陈抟字图南，亦源自《庄子·逍遥游》：“﹝鹏﹞背负青天……而后乃今将图南。” “图南”谓之南飞，后人以“图南”比喻人的志向远大。宋太宗赐号“希夷先生”则原自老子《道德经》第十四章：“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希夷”二字，表明陈抟学识渊博，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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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曰易绝：高道陈抟是一位易学大家。是一位当之无愧的中国太极文化的创始人，宋代理学的奠基人。他的先天易学，是宋代新“易”学始祖，他把道儒佛三家之学融合在一起，三教互补，融会贯通，形成中国古代完整的哲学体系。陈抟开创性地绘制出历史上只有文字记载，而无图形的河图洛书、太极图、先天方圆图、八卦生变图等一系列《易》图，并发表《太极阴阳说》《正易心法》《观空篇》《心相篇》《批玄篇》《人伦风鉴》等专著20余篇。在其学说的基础上，后才出现了宋代大儒周敦颐的《太极图说》、张载的《太和论》、邵雍的《皇极经世》和程颢、程颐、朱熹等的《易传》，从而才有中华独有的太极文化形态和一系列理论的形成。其思想理论深深影响了后世的程朱理学，被誉为宋代理学乃至阳明“心学”的思想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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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曰功绝：高道陈抟是一位丹道大家。陈抟的内丹理论为宋元内丹术兴起具有很大贡献，其睡功更是闻名于世。除此之外，陈抟作为道教“老华山派”祖师，其独创“陈希夷胎息诀”“陈抟蛰龙秘诀”“陈抟睡功秘诀”“陈抟二十四式坐功”以及“六合八法拳”等均成为道教内丹家独特功法。其一睡百日养生法和118岁的高寿，被后世誉为世界最早的睡眠养生专家。陈抟睡功乃是于内丹修炼过程中进入一种深度静定的状态。因此，他的所谓睡并非真睡，而是一种内丹修行的状态。庄子曾将人生喻为大梦，按照这一比喻演绎，我们每日之睡与梦，实际上是睡中之睡，梦中之梦。从哲学本体论意义上来解释睡与梦，所谓修道、证道，只不过是将修炼者从梦中唤醒，此即“觉悟”一词的本意。陈抟实在是中国内丹道教史上，第一个将注意力集中于睡梦的人，他的所谓睡功可以理解为将庄子等先秦道家哲学家阐扬的梦的哲学予以方术化、实践化，力图通过这一办法开出一条坦荡的证道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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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曰书绝：高道抟陈是一位书法大家。用笔苍古洒脱，自成法度，其作品“开张天岸马，奇逸人中龙”，是陈抟书法传世稀有珍品，被誉为“天下第一联”，对后世书法影响很大。其字体雄浑圆劲，苍古奇秀，矫健灵动，结体奇险，清华超逸，干练洒脱。那种开张的气势、奇逸的意态，确如天岸马、人中龙，自有一种仙风道骨，飘逸尘俗之外。至今仍在鹿邑明道宫和洛阳龙门石窟镶嵌珍存。康有为把此联列为神“品”，赞为腕下忽忽来天风，纸上拂拂有仙气，可谓楹联书法中之稀有珍品。（引自《广艺舟双楫》）
陈抟老祖的福寿书法，都是一字隐含多字的合体字。它耐人寻味，构思巧妙，造型独特，寓意极深。“福”字是“白鹤踏芝田”；“福”字丰，乃行书，笔力饱满，布局如画，流露着孩童顽皮活泼之态。“寿”字是“青龙蟠玉柱” ；“寿”字高，乃篆书，工整凝重，结构严谨，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而且，“福”字可拆分为“田”、“给”、“予”、“福”四个字，“寿”字可拆分为“富”、“林”、“弗”、“寿”四个字。这八个字，又恰是一副绝妙的对联和四言古诗：“富林佛寿，田给予福”。它充分反映了注重生态平衡，保护自然环境的理念，也寓意天地人自然相处，归于一统方能和谐美满的永恒理念。（此字刻于蓬莱阁三清观北侧石崖）
五曰文绝：高道陈抟是一位文章大家。他一生中著述颇丰。《太华希夷志》提到三种，此即《指玄篇》八十一章，其云:“先生著《指玄篇》八十一章，皆缕道妙，包括至真。其言简而理深，使观者有所自得。”对于此《指玄篇》八十一章之旨意，北宋初王溥曾撰解文八十一章予以诠释，《宋史·隐逸传》云:“抟好读《易》，手不释卷。常自号扶摇子，著《指玄篇》八十一章，宰相王溥亦著八十一章以笺其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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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曰诗绝：高道陈抟是一位诗词大家。他一生作诗600余首，有《三峰寓言》及《高阳集》、《钓潭集》等诗集，其中描写鹿邑家乡故里和敬仰乡贤老子的诗作30余首。他的诗文境界高迈，迥脱尘寰，绝少烟火浊气。流传最广的是《进睡歌》《退官歌》《糊涂歌》等。《进睡歌》云:臣爱睡，臣爱睡，不卧毡不盖被，片石枕头蓑衣覆地，南北任眠东西随睡。轰雷掣电泰山摧，万丈海水空里坠，骊龙叫喊鬼神惊，臣当恁时正鼾睡。闲想张良，闷思范蠡，说甚曹操，休言刘备，两三个君子，只争些小闲气。争似臣向清风岭头，白云堆里，展放眉头，解开肚皮，打一觉睡，更管甚红轮西坠。《退官歌》云：道能清，道能静，清静水中求正定。不贪不爱任浮生，不学愚迷多悭悋。时人笑臣不求官，官是人间一大病，官卑又被人管辖，官高又有人趋佞。或经秦，或经郑，东来西去似绳纼，直至百年不曾歇。算来争似臣清静，月为灯，水为镜，长柄葫芦作气命。出入虽无从者扶，左有金龟右鹤引。朝日醉，长不醒，每每又被天书请，时人见臣笑呵呵，臣自心中别有景。《糊涂歌》曰：糊里糊涂度年岁，糊涂醒来糊涂睡。糊涂不觉又天明，复向糊涂埋心肺。明明白白又糊涂，糊涂饮酒糊涂醉。世人难得不糊涂，独我糊涂有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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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曰联绝：高道陈抟是一位对联大家。他所撰的两副赞老子联也是一绝。一副是现今明道宫山门的“一片碧波飞白鹭，半空紫气下青牛”。前半句说的是老君台前碧波荡漾，湖水潆绕，白鹭云集的景观，下半句说的是老子骑青牛伴着紫气离开鹿邑西去传道的故事。另一副是原太清宫前山门的对联：“开张天岸马；奇逸人中龙”。联中的“开张”，为形容词，以形容雄伟开阔之貌。（语出杜甫《天育骠图歌》）“矫矫龙性合变化，卓立天骨森开张”）“天岸”即天之厓。“天岸马”乃一跃而至天厓之马，天下良马之最佳者。古人说，马八尺为龙。良马，乃龙也。天本无岸，广阔无垠。赞誉老子如天马、神马，腾空而飞，可达天岸。“奇逸人中龙”的“奇逸”，为变幻莫测之貌。“人中龙”，乃人中之俊杰。取意孔子语“吾今见老子，其犹龙耶。”（引自《史记》）
八曰术绝：高道陈抟是一位预测大家。根据各种有关文献的记载，麻衣道者为陈抟之师友应确定无疑。麻衣道者乃系一位僧人，深得老子和光同尘之旨，尤以相术见长，其人伦风鉴之艺当在陈抟之上，曾对陈抟受相术。人称希夷先生“有术通天地，无事不先知”。《宋史陈抟传》记载：陈抟能预知人意，他的斋室中有大瓢挂在墙壁上，道士贾休复心里想要这个大瓢，陈抟旋即知道他的意思，对贾休复说“：你来不是有其他事情，是想要我的大瓢而已。”陈抟叫侍者取瓢给贾休复。贾休复大为吃惊，认为陈抟是神仙。据《东轩笔录》记载，一日，陈抟骑着毛驴，漫游华阴（今陕西华阴），听见市人奔走相告，说赵检点赵匡胤当了皇帝，他惊喜得从毛驴上掉了下来，放声大笑：“这回天下终于安定了！”《宋史陈抟传》记载：端拱初年，陈抟忽然对弟子贾德升说“：你可以在张超谷凿石为室，我将要在那里休息。”端拱二年秋天七月，造室凿成，陈抟亲自写几百言作为奏表，奏表大略说“：我气数将尽，圣朝难以依恋，随后将在这个月二十二日化形于莲花峰下张超谷中。”后果然如期逝世，经过七天四肢身体还有余温。当时有五种颜色的彩云掩盖堵塞洞口，经月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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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曰棋绝：高道陈抟是一位象棋大家。有一个陈抟老祖与宋太祖赵匡胤下棋的故事，叫《自古华山不纳粮》。说是宋太祖赵匡胤幼年丧母，家道贫寒，靠父亲担在箩筐里走南闯北卖艺为生，长时间的江湖漂泊生涯，养成了他喜打架，爱赌博的性格。有一年，他在河南地面闯了祸，就偷偷地溜过潼关，进入华阴地面。当时只觉得腹内空虚，四肢无力，实在是一步也挪不动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华山的陈抟老祖正在山脚下恭候着他呢。
陈抟老祖算好赵匡胤这天要来华山避难，便装扮成一个卖桃老汉，挑着桃筐，放在华山路口。赵匡胤又饥又渴，正盼着遇见个卖吃喝的。他老远望见两筐鲜桃，又红又大，顿时脚上来了劲儿，一鼓作气跑了上去，不问三七二十一，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不一会，两筐鲜桃便所剩无几。吃罢桃，赵匡胤将嘴一抹，横下扁担，依着箩筐，倒头便睡，还不时地把他那双大臭脚伸进陈抟老祖的怀里。
陈抟老祖也不唤醒他，就在一旁悄悄地等着。一直等到日落西山，赵匡胤才醒来。他伸个懒腰，扛起盘龙棍，扭头就走。陈抟老祖连忙拦住说：“你这位壮汉，吃了我的桃，还躺在我的扁担上睡了一觉，睡醒了分文不付，连个谢字都没有，扭头便走，讲不讲理呀？”
“要钱？要什么钱？多少钱？”赵匡胤反问。
陈抟老祖并不生气，心平气和地说：“得了，我看你也付不起，就要你一文钱吧。”
赵匡胤一听哈哈大笑，想这老头好生奇怪，两筐桃子才要一文钱，就慷慨大方地说：“好，一文钱就一文钱。”可是，他在身上摸了半天，连一文钱也没有摸出来，不由羞得面红耳赤。
陈抟老祖一看，一文钱难倒了英雄汉，忙找了个台阶给他下：“没有钱不要紧，只要你陪我下一盘棋，赢了我，就算你付了桃钱。”赵匡胤心想，别的我不会，下棋我可是行家，我不光要赢桃钱，还要让你连家里的桃树都输个精光呢！
头一盘，赵匡胤赢了，他越发得意，硬要来第二盘。陈抟老祖说：“你还了桃钱，也就罢了。天色已晚，我要回家呢。”赵匡胤急忙拉住道：“别忙！老头，下一盘棋我还要赢你家的桃树呢。”陈抟老祖哈哈一笑说：“要是你输了呢？”赵匡胤说：“我就赌这根盘龙棍。”谁知第二盘还没走几步，赵匡胤就败下阵来。陈抟二话不说扛起盘龙棍直奔华山而去。赵匡胤岂肯认输。跟在后面连喊带叫：“再来一盘，再来一盘！”就这样喊着叫着，等他追上陈抟时，已来到了东峰下棋亭。
此时明月当空，天宇如洗，万籁俱寂，只有清风徐徐吹来。赵匡胤沉浸在这美妙的情景里，如痴如醉。直到他发现坐在石桌对面的已不再是卖桃老汉，而是一位白发苍髯的老道长时，才想起自己是追着卖桃老汉来再杀一盘的。
陈抟老祖指着眼前已摆好的棋盘说：“你追着来是想再赌一局，不知这次用什么作赌注？”赵匡胤知老者不是凡人，早已从心里佩服了许多。他知道自己身上空空如也，盘龙棍已输给对方，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拿什么作赌注，只好信口说：“我赌华山！”陈抟老祖正等着这句话呢，他当然满口应允，还说：“空口无凭，要写个文约为证。”赵匡胤想，华山又不是我的，输了就输了，立个文约又有何妨。陈抟老祖早就预备好笔墨纸砚，写了文约，还让赵匡胤按了指印，然后才坐下下棋。下了三盘，赵匡胤输了三盘。陈抟老祖高兴地说：“华山真的属我道家了？”赵匡胤却耍赖说：“山是道家的山，树是皇家的树。”陈抟一听此话，连忙跪倒口呼：“谢主龙恩！”赵匡胤不知这位道长为何行此君臣大礼，正想问个明白，陈抟老祖说：“壮汉身有九五之尊，日后便知。”
赵匡胤这才知道自己有天子之命，信口开河输了华山，日后定遭世人谴责，忙去抢夺文约。不料陈抟老祖轻轻一口气，文约就飞过谷涧，贴到棋亭对面三凤山的石壁上去了。' 两人对弈留下的“五步定华山”精典棋局，至今仍广为流传。
赵匡胤请求陈抟老祖指点迷津，早日成就立国大业。陈抟说：“周世宗柴荣正在潼关招兵买马，征集良将，何不去投？”听了陈抟的指点，赵匡胤立即下山直奔潼关，随了柴荣。到后来终于“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成了宋朝开国皇帝，史称宋太祖。
赵匡胤输华山的故事，给华山留下了下棋亭、文约石、猴子观文约等景观。据说游人站在东峰仔细观望，文约上的草体字迹还依稀可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