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农神灵寺的鸟鸣【散文】
李跃峰,笔名(网名)山野俗人,陕西省大荔县人,生于1966年10月,酷爱文学。是江山文学网签约作家、江山之星。曾在国家各级报刊发表作品,获省级以上奖励多次。其中,中篇小说《梁燕妮》于2010年获得了首届全国“铜锣湾”杯“孝问苍生”孝文化征文大赛二等奖,栏目剧《咱们村的监委会》获得了2011年全国廉政短剧大赛铜奖,短篇小说《书怨》获得了2009陕西省首届“益秦”杯“与法同行”征文大赛优秀奖。著有长篇小说三部,中短篇小说数部,散文百篇,诗歌几百首。
槐农神灵寺的鸟鸣
原创/李跃峰
难得起得迟一点,而且一起来就听到了悦耳的鸟鸣声。鸟鸣声过滤着我的思想,让我浸泡在清澈澄明的环境里不能自拔,异常舒服与欢悦。我瞬间穿越到了二十余年前的富县槐树庄。如果剔除掉孤独和寂寞,那就是只有神仙才能居住的地方。
当时,我在槐树庄农场神灵寺中队任管教干事。也许是习惯的原因,每当五六点的时候我就会随着鸟儿的欢鸣起床,在中队外面的马路、稻田或者河堤上漫步。享受那难得的清净。
山里的天亮得迟,当平原上的太阳已经老高的时候,山里的太阳还被东面的大山遮着,羞怯地透过大山的缝隙,把缕缕透亮的光束射向西面的山巅,犹如仙境一般,荡涤掉心中所有的凡俗,澄明欢喜。
在夏季的早晨,伴随着悦耳的鸟鸣最多的是那稻田里此起彼伏的蛙鸣,宛若大型的自然界音乐会。我常常会不自觉地跟随着蛙鸣的牵引,走出中队大院,踏上稻田的垄畔,信步葫芦河的堤坝,伴随着潺潺的河水,走向蒿八寺沟口。
在通往蒿八寺沟里的河面上,有一座用原木搭建的小桥。跨过小桥,就是沿着一米余宽窄的小溪,蜿蜒伸向沟的深处的三米余阔的小道。在小溪和翠绿大山之间,是一望无际的玉米地。三三两两的野鸡、鹳雀、麻雀、甚至鸳鸯,不时从玉米地里飞出来,或飞往一旁的山林,或飞往葫芦河北岸的湿地。
湿地里长满了芦苇和马蔺,密密麻麻的芦苇和马蔺是鸟儿的天堂,它们在里面觅食、恋爱、繁衍、歌唱,使这个深居原始森林里的农场不再那么寂寞和荒僻。
在湿地中央,有两方一两亩宽阔的鱼池,大大小小的红鲤鱼在里面无忧无虑地嬉戏着,快乐地生活着。因为没有人打扰,据犯人说,里面甚至还有一两米长的红鲤鱼呢,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虽然没有见过,但我却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
湿地的水源来自从农场总部方向的上游流下来的自流灌溉水渠和北山下大路旁的两眼磨盘大小水泉。泉下是几个不断汩汩上涌的泉眼。泉水把洁净细碎的沙粒冲了起来,宛若在风中缓缓飘拂的丝巾。一娓娓一两厘米大小的稍稍透明的红色鲤鱼苗,在泉水里漫游着,或各自逍遥,或相继尾随,围绕着泉眼旋转。泉水倒映着蓝天白云,阳光把小鱼的影子投射到丝锦般柔美的沙底上,宛若小小的仙域。每当我走到这两方泉子旁,我都会迷失在这迷人的仙境里而忘记离去,直到有汽车滑过,或外役犯从旁路过等外力的惊醒,我才会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去。
这两方泉子是温泉,尤其在冬季,湿地其他地方都被厚厚的冰覆盖着,但泉子以及泉水流进湿地的两三米长段,从一两米宽渐至结冰处逐渐缩窄,直至没于冰下的地方,都清澈见底且氤氲着淡淡雾气,甚至水里的游鱼也不觉冬之到来,还悠哉悠哉地追逐嬉戏着。
在槐农,除却以上所描述的鸟儿,最多的还是乌鸦,不时地一群群掠过天空,转移着阵地。一旦落脚在某一处树梢或者其他地方,就要嘎嘎嘎地乱叫一通。也许是槐农的异常幽静且美丽吧,在山外令人讨厌的乌鸦的叫声,在我的耳旁却也是那么地悦耳,给予了我无尽的幽静和无以言说的欢悦。
我最喜欢下雨的早晨,蒙蒙的雨丝清洗着莽莽的山川,使山川里的山林都幻化成了碧绿的翡翠,山石都幻化成了晶莹的玉石。每当下雨的时候,我大都会擎着伞,漫步在河堤上,在娇羞的垂柳的陪伴下,聆听鸟儿的啁啾、青蛙此起彼伏的歌声以及雨丝轻敲伞面、树叶、水面的和音,与哗哗的河水一同前行。这时候,我就和这美丽的世界相融为一,没有了烦恼与孤苦,只有寂静与欢悦。
在秋季,空气里增添了悠长的蝉鸣。山林里的蝉鸣和山外的还不一样。山外的蝉鸣是孤独的,戚楚的,似乎和蝉们的命运有着关联,因为秋季即是它们一鸣惊人的时节,也是它们被人们残忍杀害,做成美食的季节。它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所以在歌声中予以阐发。而山里的蝉则不同,它们是要享尽天寿的,所以,它们没有顾忌,也没有惊惧,只有自由与快乐。所以,它们的歌声充满了快乐与欢愉,充满了自由与浪漫。它们要么你方唱罢我登场,要么相约集体合唱,要么组团竞技,异常热闹。
2017年7月6日于草庐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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