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活佛的脚步四】可可西里，今天的你好吗？
可可西里被称为“世界第三极”，自然环境严酷，气候恶劣，人类无法长期居住、生产和生活，因而保留了其原始的生态环境和独特的自然景观。
可可西里是我国目前建立的面积最大，海拔最高，野生动物资源最为丰富的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之一，被誉为青藏高原珍稀野生动物基因库。在自然环境保护、生物多样性保护、科学研究和生态探险旅游等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科研和生态价值。
——摘自百度资料
2009年，我们和苦瓜两家自驾西藏。川藏线进，青藏线回。
巍巍昆仑，如屏障般屹立在天地之间。这里是可可西里北部边缘。
青藏列车给冷寂的高原带来一股强大的冲击。
在青藏线上，我们与可可西里擦肩而过。
因为时间有限，此次无法深入它的腹地。但决心已下：一定找机会专门为可可西里而来。并希望为保护藏羚羊做些志愿工作。
我们在索南达杰纪念碑前鞠躬祭奠。
高原精灵——藏羚羊的雕塑。
楚玛尔河。我们疾驰的车轮在这里停下。我在桥上伫立良久......
楚玛尔是青藏线上的一条大河。千万别小瞧了这条河，它可是长江的3条源头河之一（系长江北源）。其它两条分别是南源当曲、正源沱沱河。
楚玛尔河位于可可西里无人区南部边缘。
楚玛尔河之所以给我印象深刻，主要缘于旅游卫视播出的纪录片《为中国找水》，讲的是以杨勇为首的一群民间环保义士多年在中国调查水资源的科考探险故事。杨勇已关注江河生态环境20多年。在1986年那次轰轰烈烈的长江漂流运动中，他与江河结下不解之缘。之后的20年里他一直奔走在中国西部的江河间，见证与记录江河的变迁，寻求江河有序发展的道路。
随着这位铁血真汉子的脚步，人们亲眼目睹了长江源头第一村吃水难困境、因缺水被遗弃的政府残址如同外星遗迹、黄河水的枯竭断流、内陆湖的干涸和急剧退缩，以及大量水资源的浪费等令人震惊的事实......最终，杨勇用考察数据和实地记录证明南水北调的西线工程存在问题，使其停工。
其中，为了一探长江北源究竟，杨勇在几年里数次单身或带领团队追溯楚玛尔河源头探险。惊险连连。“楚玛尔河之路是我们此次长江三源考察中最艰难、最坎坷的一段。”——杨勇语。
当楚玛尔河上游源头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面容呈现在镜头里时，我们要再次感谢并致敬杨勇及其同道者！因为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涉足这里——包括所有专家、学者、探险家以及专业机构和组织~~
“楚玛尔”为藏语，意为“像树叶一样的红河”。它的河水是赭红色的。
说实话，楚玛尔河还是很震撼我的。震撼我的是：它没有像其它大河般的滚滚河流、滔滔河水，而是沥青一般浑浊黏稠的河滩 。水量很小，河床裸露出了肌肤。河水和泥浆在光影中扭曲、纠缠，整个河滩给人很奇异的视觉冲击力。
在这阴沉的天气里，看着眼前几乎快干涸的长江之源，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想起与杨勇同行者西虎、苍狼著作《水问》里所写的：地处长江源头第一县的曲麻莱县，由于近年来出现河流干涸、地下水位下降、冰川退缩等现象，水源窘迫，竟然出现了“守着长江源买水喝”怪现象：2000年，县城80%居民靠买水生活。一铁皮桶的水要卖到4元！
楚玛尔河之所以给我印象深刻，还源于它与藏羚羊的不解之缘：楚玛尔河地处藏羚羊在昆仑山东西迁徙通道的核心区。
远处依稀可见的是专为藏羚羊迁徙而建的楚玛尔河大桥（新桥）。（我们停车处是老桥。）桥长2565米。大桥的78个桥孔可供藏羚羊等野生动物自由通过，是青藏铁路的重点控制性工程。楚玛尔河的两岸是藏羚羊主要的栖息地和迁徙通道。
每年6、7、8月间，可见成群结队的临产藏羚羊长途跋涉由昆仑山东部经过此地向西，进入可可西里腹地卓乃湖、可可西里湖、太阳湖等地产仔。
那一年，无缘相见藏羚羊。倒是在青藏线见到了这些漂亮的山羊。
（以上图片为09年所拍。楚玛尔河一组，在之前《川青藏生命之旅》系列博文中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角度放置。但它始终在我心头萦绕~~这次，借苦瓜的可可西里，终于找到它合适的位置了。或许，它在等待一种缘吧。）
好了，下面还是继续借苦瓜以及资料图片说说可可西里和藏羚羊的故事吧——
青藏线上的羊都各具特色。
瞧瞧这位，是否特有戏剧感？脸孔是否像舞台上的小丑？
雪山呀，光芒万丈~~
可可西里，野生动物的天堂——
休憩的野骆驼
迎着晨光奔跑的野驴
孤独的狼。活佛说，在高原，狼是吉祥的象征。
苦瓜这次没有见到藏羚羊。这叫什么羊？他说忘了。谁能告诉我？
由于可可西里富含丰富的矿产及野生动植物资源，引发了许多盗猎者的觊觎。
特别是藏羚羊，被称为“高原上的精灵”。原本好好生活在这里的藏羚羊，因为一条被称为世界上最精美、最柔软、价值不菲的“沙图什”披肩，命运从此万劫不复——无数盗猎者把血腥的枪口对准了它们。尤其在每年6、7月份，当怀孕的母羊不辞艰辛跋涉几百公里来到可可西里卓乃湖一带生产时，便是它们劫难的开始。一条披肩是以数只藏羚羊的生命为代价而织成的。所以，有人称：沙图什，是永不瞑目的藏羚羊！
二十世纪初，在80万平方公里的高原地带，奔腾着百万只高原精灵藏羚羊。而在80年代以后，随着国际上罪恶贸易的大肆交易，藏羚羊成了这条带血的产业链上最可怜的牺牲品，每年，据估计死在偷猎分子枪下的藏羚羊高达五万只左右。
一提到可可西里，提到藏羚羊，人们不由想起索南达杰和扎巴多杰——这两位与可可西里并存永恒的铮铮铁汉。
1992年7月，索南达杰组织了中国第一支武装反盗猎的队伍——可可西里“野牦牛队” ；同年创立治多县西部工委。1994年1月18日，索南达杰在与盗猎者的搏斗中英勇牺牲。
索南达杰的死震惊了各界及舆论，中国政府于1995年批准成立“可可西里省级自然保护区”，并在1997年升格为“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1999年9月，保护机构更名为“青海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
为了纪念索南达杰，可可西里保护区的第一个保护站便以他的名字命名。
“索南达杰保护站”是可可西里地区建站最早、名气最大的的保护站，主要任务是接待游客与救治藏羚羊。
索南达杰的妹夫扎巴多杰，原本担任玉树州人大法制委员会副主任。在索南达杰遇害后，主动申请接任他生前的职务──治多县委副书记及西部工委书记，继承索南达杰的工作。
1998年，札巴多杰突然死亡。据说是在家附近遭受枪击，也有说是自杀。至今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出来。
有人说：或许在盗猎巨大利益的驱使下，在脱离不了肮脏交易的官场环境下，在这样有着严重弊端的体制下，我宁愿相信扎巴多杰之死是盗猎份子怀恨在心狗急跳墙，是幕后人物摘下伪善面具暗下杀机。
一位熟识了解他的朋友说到:即便是自杀，扎巴多杰的死或许是他承受不了来自各面的压力的一次爆发，死是需要勇气的，敢于面对死亡的人到底还怕什么？许多人理解扎书记，觉着他的死不值，扎书记一直在努力争取可可西里成为国家级的保护区，努力的结果是成立保护区管理局后把他甩了！他在保护可可西里，却没有编制、没有经费。他的死反映了环保工作者在与盗猎者和荒原恶劣环境做斗争的同时，还不得不与来自背后的各种力量较量。
我看过一期纪实片，讲述的就是扎巴多杰为了西部工委、反盗猎队的生存，为了可可西里及藏羚羊的保护而经历的种种困窘艰难。在梁从诫的联系下，到北京游说宣传，希望得到社会及国家相关部门的支持。可是，在那个国家大机关里，他得到的是一个处长级领导的官腔和傲慢。这位高原汉子扭头愤而离去。而回去不久，便传来了他死亡的噩耗。
索南达杰和扎巴多杰，他们可谓是高原上鲜血凝成的两座丰碑！
人们啊，请不要忘记他们！
反盗猎的正义行动一直没有停止过。但这个过程是如此艰难。有泪，有血。曾经，那些反盗猎的勇士们深陷困境，处境窘迫。今天，看起来一切似乎变得好了不少。但我不知道，曾经的“野牦牛队”，那些民间环保勇士们，你们安好吗？
自从可可西里成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一般人想进入是很难的。这次苦瓜他们也是走了一些关系才得以入内。
“ 出了保护站，到五道梁，左拐，就进入无人区了，手机也打不通，就是土路了，一直走，走了不久就有一些岔道，我们根本不认识。活佛很熟悉，按照他指挥的走。路上有很多野生动物，野驴子，狼，听他们说看到狼是吉祥的。还有旱獭，还有一些什么羊，不知道名字，没有看到藏羚羊...... 要是自己进去肯定迷路，没有导航没有卫星电话，是死定了。还有，听保护站的人说，私自进入可可西里腹地，给管理站的人看到可以开枪。发现5个还是10 个盗猎藏羚羊的，可以不通过法院，就地处决，第一次听到这么严厉的规定。”——苦瓜。
2011年央视《新闻调查》专题报道了“藏羚羊，劫难后的复兴”，我记忆犹新，被深深震撼和感动。为此博文，近日又百度搜索，再次反复观看了视频，每次依然忍不住动容流泪。
“母羊雪夜经过2个多小时的痛苦，产下一只小羊，死了。母羊舔了小羊半个多小时，用鼻子拱他、亲吻、围绕他不停转圈——不死心啊，几百公里千辛万苦只为生个健康的宝宝~~然而，命运就是这样无情，宝宝终是没有活过来~~母羊恋恋不舍一步一回头，走出几十米远后，突然间又跑回来，头朝着死去的小羊，跪趴了下来~~”......（见下图：中间那只母羊正在舔舐小羊，但已回天乏术。）
每年6、7月份，分布在青藏高原可可西里、三江源、羌塘草原和新疆阿尔金山脉总面积53万平方公里广袤土地上的藏羚羊都会长途迁徙至可可西里“无人区”卓乃湖一带产仔。
藏羚羊生性胆小，视力、嗅觉惊人，人类很难近距离地接触到它们，也正因为如此，千万年来，藏羚羊的很多习性对人类来说都是很神秘的，包括它们的交配、生产以及它们在何地生产都是近几年才逐步被发现的。
奔跑中的雄性藏羚羊
藏羚羊的美丽身影
藏羚羊在过青藏铁路
卓乃湖边的藏羚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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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万只待产藏羚羊一夜间集结的壮观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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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羚羊长途迁徙卓乃湖生产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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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世界上三大哺乳动物大迁徙另外两支（分别为“非洲角马”和“北美驯鹿”）不同的是，藏羚羊的迁徙是生殖迁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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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选在卓乃湖生产？并且雄性羚羊并不参与，而是与上一年出生的小羊一起留守在故乡，等待着母羊和新出生小羊的归来。这些都是未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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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说法，是因为这个季节卓乃湖一带的气候和牧草适宜藏羚羊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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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实是卓乃湖气候十分恶劣：一日四季，刚刚阳光灿烂，转眼间便风雪冰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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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羚羊集中的地方没有任何牧草，多属于“黑土滩”地带，而且卓乃湖、太阳湖的水质完全不同，卓乃湖是半咸水湖、而太阳湖是淡水湖，没有一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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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在他们迁徙途中以及产房周围，时刻有狼、棕熊等天敌的虎视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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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人类没有真正破译藏羚羊迁徙的密码之前，这样一种解释可能是比较正确的：从出生到回到栖息地，小羊一路风雨兼程，经历食物不足、天敌追杀等艰难考验，正是这样的锻炼，是藏羚羊对自身物种进化更深层意义的诠释。
可喜的是，随着国家一系列保护政策相继出台，藏羚羊的保护取得了一定阶段性的成果。专家推断西藏藏羚羊数量已近20万只。可可西里5万只。这个消息给人带来了些许欣喜和安慰。
正在生产的母羊
高原新生命诞生——刚出生不久的小藏羚羊尝试着自己站起来。
刚出生不久的小藏羚羊跟着妈妈奔跑。
强烈推荐央视《新闻调查》：“藏羚羊，劫难后的复兴”！http://baidu.cntv.cn/schedule/SCHE1304493064654505&videoId=2605e8d09f7746dcbb07e4b0d84d68c2&clickId=VIDE1317109340106701
以下是苦瓜在索南达杰保护站见到的被救护的藏羚羊——
“全球气候变暖等因素导致冰川退缩、湖水上涨和可可西里地区降雨量上升，进而对可可西里长远的生态系统和环境质量造成了威胁。”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副局长肖鹏虎说。
可可西里山大雪峰是卓乃湖的主要水源地，而昆仑山青新峰、马兰山则是藏羚羊第二大产仔地太阳湖的主要水源地。15年前这些山峰是被积雪覆盖的名副其实的雪山，如今仅在山尖或者山脊上才能看到些冰雪，冰川融化和雪线下降的速度非常快，每年用肉眼都能看到新的变化。
“这是悬在可可西里和藏羚羊头上的剑。”肖鹏虎说，气候变暖造成冰川融雪加速，现在看造成可可西里湖泊河流上涨，降雨增多，但长远来看，等冰川完全消融，可可西里湖泊将彻底干枯，那将是灾难性的生态变化。
在青藏高原上，冰川萎缩的情况普遍存在。长江源区计有756条冰川，绝大部分冰川表现为后退，只有极少部分冰川处于前进状态，其中有两条小冰川已经彻底消失，长江源区最大的冰川色的日冰川近30年间面积减少了12.9%。
“从更深层次讲，可可西里、藏羚羊以及他们小幼崽的命运都系于全球气候是否加速变暖，也就是说系于你我每一个人的手上。”它们的命运最终也是人类和地球的命运。
“上午出发的，到了傍晚，就开始路就不好走了，很多是断头路，好在活佛很厉害，在他的指挥下，我们从洼地，到河滩，就这么开着，一直开到晚上10点左右。天全部黑了，走到前面就是断壁，好的路就没有了，活佛也不知道路了，他说原来就是这路，几天前还走的额，现在他也搞不清楚了。这下大家都有点傻了，我们就商量怎么办。活佛说离我们的晚上宿营地，也不远了，要是回去，油肯定不够，只有在黑暗中找路。大家都相信一定成功！好在我买个强光电筒，能照300米远，派上用了。我们倒退几公里，终于发现了，有个便道可以进入滩涂上开。就这样前面的4驱开路，后面的2驱跟着。问题是2驱老是会陷车，我们还得下来推，就这样一路艰难的走着......海拔4600米，又是缺氧，吐的吐，晕的晕，走到最后一个河滩，2驱彻底陷了，无论大家怎么用劲，藏族的大叔怎么也开不出来了。看到大家都很着急，我就自高奋勇的，和大叔商量，说我体重轻点，我来开大家推，试试看。大叔开始还不愿意，后来都试的有点绝望了，大叔终于肯让我开车了。我当时冷静了一下，高反的头很痛，我让大家都到车的后面，告诉大家，我绝对不会倒溜的压倒大家，这样他们就没有后顾之忧。按我的口令，一起用力，我就用大油门，配合半联动，这个他们一般不用。之前再把轮子前面的泥巴，用手刨开——没有工具真的很苦。就是这样大家一鼓作气，车子终于离开了烂泥摊，开上了路！大家都说多亏我了，这时他们才知道我是搞汽车的。晚上12点终于到了目的地然昌寺。”——苦瓜
（注： 这篇博文很长。写了好几天：工作间隙写上一段；下班回家做完家务带着疲惫再写一些；上传图片；搜索资料；视频截图；采访编辑......揉了很多资料。有些拉杂。似乎有悖自己一贯的风格。但我心愿：关于可可西里的信息，尽可能介绍得多些再多些。因为爱它。或许很多是“炒冷饭”，但我还是想再炒一炒。因为可可西里永远不是“冷饭”。我们是驴友，我们热爱自然。我们也要关心自然，关心与我们休戚与共的地球以及各种生物。万物共生。
这些对可可西里说的话，也是积淀深藏心中已久的话~~因为有此情结。虽然尚未真正走进它，但我的灵魂已融入那里。
谢谢耐心看完的朋友们。谢谢你们走进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