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老仆酒后吐真言,脂砚斋大呼惊心骇目,曹雪芹隐藏了什么真事

贾宝玉和秦钟初会那天晚上本来挺高兴,谁也没想到临了会出事。王熙凤和贾宝玉告辞,尤氏派人送秦钟回家,结果引出来焦大这个大人物。
秦钟当天来看姐姐秦可卿只有他一人。秦家小门小户不像贾家住在权贵云集的皇城区域。两家间隔二十多里,基本就是城东、城西的距离了。
秦钟当天之所以会晚回家,就因为秦可卿想要他见一下贾宝玉,借以搭便车来贾府上学。至于秦钟为什么不在宁府住一晚,应该是原计划当天要回去,避免老父秦业担心。
不提秦钟,却说由于他回家引起的一场风波,埋伏了曹雪芹在《红楼梦》中最大的一个“真事隐”。
秦钟是秦可卿的弟弟,除了有个身份什么也没有。秦家住得远,大晚上一个来回就要半夜了。秦家还没钱,送一趟白送没有油水。所以小厮们都不爱去,就“欺负”焦大年老,将这个任务给他了。
焦大救过宁国公的命,在宁国府地位非常特殊,贾珍、尤氏都不敢惹,早吩咐管家赖二别给他派工作。谁知小厮推诿坏了事,让焦大酒后耍起了性子一场大闹,从上到下骂了个遍,连贾珍、贾蓉、王熙凤都不放在眼里。
(第七回)焦大哪里把贾蓉放在眼里,反大叫起来,赶着贾蓉叫:“蓉哥儿你别在焦大跟前使主子性儿。别说你这样儿的,就是你爹、你爷爷,也不敢和焦大挺腰子!不是焦大一个人,你们就做官儿享荣华受富贵?你祖宗九死一生挣下这家业,到如今了,不报我的恩,反和我充起主子来了。不和我说别的还可,若再说别的,咱们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
焦大醉骂有三段,分别是骂管家赖二,骂少主子贾蓉,骂贾珍、贾蓉、王熙凤。
本文主要说骂贾蓉这一段。这段骂最容易被忽略,却是焦大醉骂的“精髓”,具体体现了两个问题。
一,贾府没有安排好焦大这“有功之臣”,让他偌大年纪仍旧要劳心劳力。
二,焦大骄狂自大,无尊卑之心,他有今日晚景凄凉,纯属咎由自取!
不过,真正让人注意的是焦大追着骂贾蓉时,从态度到话里话外以下犯上的意图,让人读来颇为心惊。以至于脂砚斋[甲戌侧批:忽接此焦大一段,真可惊心骇目,一字化一泪,一泪化一血珠。]
脂砚斋说焦大之骂“惊心骇目,一字化一泪,以泪化一血珠”,所谓“字字读来皆是血”就源于此。因为焦大之骂,直接骂出了贾家抄家的真相。
要知道宝黛姻缘也好、金玉良姻也罢,王熙凤的喜怒哀乐,群芳的青春幻灭,贾家的富贵都随着抄家而泯灭。血泪之说对应的就是“抄家”结局。
那么,焦大骂贾蓉这段为什么可怕?怎么就藏着贾家抄家真相呢?
首先,焦大功劳大,救过宁国公的命。焦大与贾家的关系,就像贾家与皇帝的关系。
焦大有功劳,不思进取,躺在功劳簿上作威作福。以至于蹉跎了岁月,到老被新主子贾珍、贾蓉不待见。这不就是贾家与新皇帝的关系么?
其次,焦大不思自己有问题,反而抱怨主子不感恩,天天喝多酒就骂人,满腹牢骚。这与贾家与皇帝渐行渐远又是一样。贾蓉讨厌焦大,就如皇帝讨厌贾家。
最后,焦大不将贾蓉放在眼中不说,还大逆不道威胁要“红刀子进白刀子出”。这句看似说反了的话,体现出的是焦大的“反心”。这老奴才已经存了噬主之心。
想焦大七老八十固然不足为惧。但“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焦大虽不可怕,万一暴走也防不胜防。何况换成贾家这四王八公老班底,深耕军中几十年,势力遍及朝堂各个角落的国公之家,皇帝岂能对他们放心!
贾元春的判词图画是“一张弓,弓上挂着一串香橼”。
“香橼”代表“心有不甘”,是贾家、贾元春和焦大等相同的心理写照。
“弓”除了指明贾府军事力量和对皇权的威胁之外,还有“飞鸟尽良弓藏”的帝王心理。预示皇帝要“削藩夺爵”!
贾家与皇帝双方的不满积蓄到一定程度,必然爆发冲突!“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的结果就是“虎兕相逢大梦归”。
焦大骂出了贾家谋逆被抄家的真相,就难怪脂砚斋说“真可惊心骇目,一字化一泪,一泪化一血珠。”
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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