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刊】文/衣非 诵/ 安然‖《宰牲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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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诗刊第七十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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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紫衣云梦
文/衣非 诵/安然
那是一条不同寻常的小街。那条街不宽也不窄，长长的街市宽宽的路，看上去显然是新修筑的；路两边多是小平房，星星点点的高层建筑有如鹤立鸡群；排列有序的垂柳树盘根于绿化带间，每逢春夏之交垂柳扬花，漫天飞舞，俗称“六月雪”；柔和的日光经过树冠的“过滤”碎银一样洒在路面，显得越加温馨，映衬出大都市的小街很是宜人。
就是这样一条小街，在市场经济的大环境里，充当着形形色色令人费解的“舞台”。只要你步入这条柳树如荫的小街，打远便会嗅到使你犯堵的血腥。一路走来相隔不远便可目睹一幕幕不堪入目的宰牲场面：笔直的树干，成了拴畜的好桩子；平展的道板，成了宰牲的好案板；光滑的柏油路，成了放血的好去处……勒狗的、杀羊的、宰牛的，比比皆是。
这些杀生者既是屠夫，又是经营生肉的个体商贩；这里寒光闪闪，那里叫卖不停。大抹脖的牛头吊在路边的树杈上，牛的眼角下残留着黏糊糊的泪痕，树下汪着一滩鲜亮的血；扒光“衣服”的狗悬挂于树冠下，紫红色的身骨还在轻微的颤，那是神经尚未死尽；哭“爹”喊“妈”的小羔羊，用不了多大工夫便成为屠夫的刀下鬼，一张血淋淋的皮坦露于人行道上；报晓、生蛋的鸡们还未来得及叫上一声，便被那双残酷的沾满血腥的大手糊里糊涂地驱进冥界……
目睹杀生，便联想到这条街，就叫它“宰牲街”吧。那次赴朋友之约，又经宰牲街。巧得很，当我步入宰牲街的200米处，只见两条毛驴拴在一家小酒馆门前的柳树下，看上去驴很老迈，拉长的老脸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它过去的劳顿：拉车、拉磨、驼东西……那些年为主人的发财没少出力吃苦头，唉……
当我从朋友家归来，再次路过这的时候，酒馆依然是酒馆，酒馆门前的柳树依然是柳树，拴在树下的两条毛驴却变成了两颗驴头挂在树杈上，地下残留两滩殷红的血；透过纱窗窥见酒馆里几位戴大盖帽的食客正在撕扯吞噬着大块的肉。由此我联想，这与著名女作家萧红笔下的“王婆进城卖老马于屠宰场”有何不同？
不说街市宰牲是否文明。也许这是返祖现象，因为人类的祖先在有别于动物之前，不知道什么是美的，什么是丑的。
注：作者写于1996年11月3日，刊于《北亚风》1996年第九期，《生活报》1997年12月18日。
衣非（笔名）裴志兴，曾用名裴志星。本人当过农民、乡村教师、大厂秘书，任过民企办主任、总经理特别顾问，股份公司高级职员、高管。为多家大企业做战略策划、资本运作、整章建制、文化建设等，撰写可研报告等公文200多万字；主编《企业管理制度汇编》五册100多万字；创办、主编企业刊物《北亚风》和行业杂志《龙江奶业》《铁道护路联防》二十余年150多期；责任编辑一部《老区斗争史》；发表在全国相关报刊的小说、散文、杂文、报告文学等文学作品150多篇100余万字；发表新闻稿件100多篇60余万字。现为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
安然，从事教育事业。平日里既喜欢独处的安然自得，也喜欢喧嚣时的淡然自若。愿意以美好之心，欣赏周遭的事物；以真诚之心，对待每一个人。热爱生活，尤其喜欢用声音诠释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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