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圣纶与《滇黔志略》
滇、黔两地,位居祖国西南高原。从司马迁的《史记·西南夷列传》,到《汉书》、《后汉书》、《华阳国志》等史籍记载中,均可看出同属西南夷的滇、黔地区,自古以来即渊源深厚,风气相通、地域相连,在地理、民族上浑然一体,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关系密切。明永乐十一年(1413) 置贵州承宣布政使司,贵州成为全国十三大行政区之一,正式确立了作为一个省的独立地位,从而在社会发展史上翻开了自己新的一页。但后来人们在对滇、黔两地古代历史的追溯上,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以截然分开。
中国古代的地方志中,有一种合两地为一书的合志,如清代江苏昆山、新阳的《昆新合志》,四川叙永、永宁的《叙永厅永宁县合志》等,显示了行政区划不同的两个地区在地域、风土或史事上具有某种难以分割的联系。此类合志一般涉及地区层次较低,因而有“郡县志”之称。滇、黔两地的密切关系,在志书上也有所反映。清乾隆时,即有谢圣纶所辑而记载滇、黔两省社会和自然状况的志书——《滇黔志略》,成为同一书中涉及不同省份而级别最高的“合志”,为现存中国古代方志中为所仅见。①近年来,滇、黔两地的旧志多有整理出版,但《滇黔志略》却“长在深闺人未识”,尚未被人们充分了解、熟悉和利用,兹对其加以介绍和简析。
谢圣纶,字研溪,福建建宁人。生卒年不详。从其生平活动推知,大致生于康熙末,卒于乾隆中后期。曾中乾隆六年(1741) 顺天乡试举人。由教习任上,选授贵州天柱知县。在天柱五年,调移云南。于乾隆十七年(1752) 起,莅滇九载,历任大理府云南县(今祥云县) 知县、代理宾川州知州、丽江府通州判主政维西,其间又代理贵州柳霁县知县等。乾隆二十六年(1761) ,因祖父去世,辞官归乡,再未复出。为宦近20年,大部分时间任职滇、黔,对改变当地落后面貌、促进社会发展做出了积极贡献。道光《云南通志稿》、道光《福建通志》、民国《福建通志》均记录有关史迹,将其收入《循吏传》。
谢圣纶一生的黄金时期基本在西南度过,滇、黔成为了他的第二故乡。“国家当重熙累洽之会,极徼荒翳之乡、椎髻凿齿之民,胥已涵濡圣化,以归于风淳俗厚、力田安业,而鲜斗狠嚣凌、争竞告讦之习”。②两地在其眼中变化巨大,从“极徼荒翳”到“涵濡圣化”,由愚昧开化为文明,这其中不乏自己付出的一份汗水、努力和艰辛。而他对滇、黔两地的特殊感情和关注,并不仅仅局限于其对辖区的尽职尽责和有效治理。自东晋常璩撰《华阳国志》以后,再无人从历史的角度,将滇、黔视为一个整体对其加以记述。“凡名贤宦游是邦者,往往根据见闻,详登卷帙,然边地荒远,不久旋归散佚;又宦游无定踪,故前贤记载滇、黔,从无合编。”故他有感于长期以来西南此类相关文献的缺失,立志通过自己的努力,为当地、为后人留下一笔有价值的精神财富。到天柱不久他即留心此事,“所至之处,得于簿书,余闲从容搜择,悉其见闻,合纂成编,以备西南夷之文献,以征我国家天威遐畅,一道德、同风俗之隆”。十余年间,利用公余闲暇搜集资料,考订纂辑。在云南县时先撰有《勤学录》,并增修《云南县志》,继而在“采于志乘者什之三,采于史子集者什之七”,“始于乾隆戊辰 (十三年,1748) ,迄辛巳(二十六年,1761) ”的基础上完成《滇黔志略》初稿,辞官回乡期间“复详加校正”,最后成书。
《滇黔志略》,全书30卷,约33万字,问世于乾隆二十八年(1763) ;前16卷为《滇志》,后14卷为《黔志》,各自为篇。书首有乾隆癸未(1763) 秋仲李俊序,序中言谢氏“前后官滇、黔,足迹之所游涉,耳目之所闻见,风土之所流传,随时札记,遂成《滇黔志略》一书”;认为该书在沿革的考订旁稽、人物的阐幽搜访、山川的甄综标举、物产的掇拾参证、歌诗的因物即事等方面,分别兼采了南朝裴松之《三国志》注、晋皇甫士安《高士传》、晋王子年《名山拾遗记》、唐段公路《北户录》、明高青邱《姑苏杂咏》等众书之美,而与明末清初顾祖禹的《方舆纪要》相比,“则各据其胜,不得轩彼而轻此也”,对该书的特点和成就进行了精要分析和点评。其次为谢圣纶所作凡例,从体例方面概述了该书在类目的安排、材料的取舍上与一般省志存在的异同及其原因。再次分列有全书的总目和各卷细目:总目中上半部为云南、贵州各卷标题,云南部分为卷一《沿革建置附》、卷二《山》、卷三《水》、卷四《气候》、卷五《名宦使命武功附》、卷六《学校选举附》、卷七《风俗》、卷八《人物》、卷九《列女》、卷十《物产》、卷十一《古迹》、卷十二《流寓》、卷十三《轶事》、卷十四《土司外徼附》、卷十五《种人》、卷十六《杂记》,贵州部分则《气候》附于《水》后,《土司》卷中无《外徼》,《种人》改为《苗蛮》,其余相同,因而总体上比云南少一卷;卷目后为谢氏于癸未年中冬所作《再识》,交待了该书的撰辑宗旨及有关概况。总目下半部为各卷细目,结合正文内容详列了书中所叙人物、事件等各有关史实标题名称,为读者查阅提供了便利。
中国的方志流派中有尚繁派与尚简派之说,《滇黔志略》的书名,即明白昭示了自己属于尚简派之列。书中30余万字分两大部分:一为辑录有关两省史籍或旧志中的内容,每条注明出处,约20万字,构成了全书的基本框架;二为间以“圣纶按”形式出现的按语,约13万字,占总量1/3强,为对正文的说明、补充、考释和评析。书中记事,云南部分始于上古传说中的炎帝神农氏,迄于清康熙二十一年(1682) 吴三桂叛乱平定、其孙吴世璠伏诛;贵州部分始于上古尧、舜,迄于清雍正十一年(1733) 开辟苗疆后的建置裁设。书中的类目编次和内容安排遵循通志体例要求,在煌煌巨著之中凸显其小巧玲珑之状,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综观《滇黔志略》全书,总体上呈现以下特点:
首先,浓缩清初以前滇、黔史志精华,使其成为了一部便于人们阅读的跨省简志。滇、黔远离国家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文教晚开,历来被视为偏僻蛮荒之地,但在方志的发展上并不落后,特别是云南,从唐代起省志编修即领先于内陆大部分地区,而贵州自明初单独建省后也大步跟上。现存省志,云南有唐代樊绰的《蛮书》(《云南志》) ,元代李京的《云南志略》,明代的景泰《云南图经志书》、正德《云南志》、万历《云南通志》、万历《滇略》、天启《滇志》5种,清代的康熙《云南通志》、雍正《云南通志》、道光《云南通志稿》、光绪《云南通志》、光绪《续云南通志稿》5种。贵州有明代的弘治《贵州图经新志》、嘉靖《贵州通志》、万历《贵州通志》、万历《黔记》4种。清代的三种,康熙《贵州通志》及乾隆《贵州通志》、乾隆《贵州志稿》等。这些志书大都卷帙浩繁,明清通志更是规模庞大,动辄数十万、上百万字,如在《滇黔志略》前成书的天启《滇志》约120万字、万历《黔记》与雍正《云南通志》均约100万字、乾隆《贵州通志》70万字,而记载了两省内容的《滇黔志略》则仅30余万字,唯有约15万字的万历《滇略》与其类似。书中各卷材料的取舍经过了谢氏认真的挑选,体现了整体内容简要适当、浓缩诸志精华的特点。该书对两省山水的记载虽简略得多,但主要的高山大川已收录在内;其他卷中有关人物、风俗、物产、古迹、民族等的记载,也体现出同样的特点。读者观阅此书,不需花太大力气即可了解清初以前滇、黔历史各方面的概况。这对于欲从“历史原生态”角度了解滇、黔社会和自然状况而又艰于卒读巨著者,无疑提供了一部较为理想的简要通志读本。
其次,保存了大量清初以前滇、黔两地今已无存或难以寻找的方志及其他文献资料。清初以前方志及其他文献资料,滇、黔两地原成书众多,而流传至今者甚少。如方志类,据不完全统计,仅明代云南即修有113种 (其中省志类9种、府志34种、州志40种、县志18种、司甸志12种) ,但今所能见到者仅10种;贵州修有89种 (其中省志类11种、府志30种、州志16种、县志9种、卫司志23种) ,现存9种。③前文所引谢氏曾言,《滇黔志略》内容“采于志乘者什之三,采于史子集者什之七”,而据初步查阅其采引状况,云南部分引用史志著作80余种、文10余篇,贵州部分引用史志著作70余种、文60余篇,其中包括从《史记》到《明史》的部分正史、涉及滇黔两地的各类方志、野史、笔记、游记、碑文等。这些资料,有的今已无存,如方志中云南的《金齿军民司志》、《姚安军民府志》、《丽江志》、《江川县志》、《石屏州名胜志》,贵州的《贵阳府志》、《安顺府志》、《都匀府志》、《平越府志》、《黎平府志》、《普安府志》、《黄平志》、《镇宁州志》、《贵定县志》、《清平县志》、《印江县志》、《婺川县志》、《遵义县志》、《施秉县志》、《桐梓县志》、《清镇县志》、《安平县志》等,均问世于乾隆以前的明代及清初,④如今成为稀见书目;有的虽存留至今,但却数量稀少或内容零落分散在不同史籍之中难以寻觅,如《峒溪纤志》、《事物纪原》、《智囊补》、《泳化续编》、《泳化类编》、《盐法考略》等。《滇黔志略》对诸书的辑录引用,无意中为后人保存下了大量的可贵资料。该书中对前人资料的辑录,并非原文照搬照抄,而是有删有节。如卷一《云南·沿革》引《大理志》 (经查为康熙黄元治等修《大理府志》) 所载唐代南诏各王状况时,对原书中的“改元××”及“伪谥××”之类一律不用;所录文句顺序与原书也不完全一致,时有调前或移后者,但并不影响文意,包括对正史诸书资料的引录也是如此。这表明谢氏在资料的选择上根据需要灵活掌握,并不生搬硬套。
第三,以按语形式作说明、补充、考释和评析,并指出有关史实记载中的若干问题和错误。该书以条目记事,每隔数条即以“圣纶按”的形式对其史载进行说明、补充、考释或评析。在全书33万字中,按语约13万字 ,共388条,平均每卷近13条。按语中各条字数悬殊,最短者卷一中首条为说明型按语仅12字,最长者卷二十一中《阳明书院》条后为补充与评析结合型,达1900余字。诸多按语,性质各异,作用不一,为人们正确理解书中内容和扩大视野提供了帮助。其按语类型大致可分以下几种:
1.史料阐释和现状说明。如卷一《云南·沿革》载唐贞元时南诏异牟寻与唐将韦皋联合大破吐蕃,“吐蕃惧,退至铁桥,南诏毒其水,人马多死。吐蕃退屯三泸水,南诏与皋部将杜毗罗击败之。”下文“圣纶按”即曰:“铁桥,在金沙江南崖,怪石嶙峋,绕一径如羊肠,折数百步,俯瞰一小河,崖势险峻,仅通一骑。今易以木桥,结构颇巧。余任维西时,出入所必经,其地安弁兵数十,曰铁桥汛。所谓毒其水,当在小河之上流;其三泸水,当在巨津州。《大理志》云:'铁桥,在丽江巨津州,隋开皇年铸。’按巨津距铁桥尚六十余里,今州废,土人呼巨津曰巨甸。”
2.谢氏任职滇、黔时的见闻评析及诗文记载。如卷二十一《贵州·学校》在引录《通志》及贵州巡抚张广泗《请建苗疆义学疏》中数条后“按”曰:“我朝声教四讫,文德覃被,以故前后抚驭黔疆者,胥得奏请建学设教,以维风化。自新疆既辟以后,上下游苗人子弟,均随地分设义学以广训迪,盖已无地而不设之学,无人而不立之教矣。余仰体宪仁,莅柱邑时,曾捐建义学一区,立条约二十余则,暇则亲诣训课,并捐置学田以资膏火,阅数载而人士奋兴,遂亦著有微效。”并在按语末增附了自己所作《兴贤书院记》、《自亲图说》及《示义学诸生》诗二首等约1400字。
3.相关史料补充和史事辨析。如卷五《云南·名宦》“樊莹”条源于《广舆记》,载都御史樊莹巡视云贵,“单车屏从,躬访利弊,虽岩阻瘴疠,亦所弗惮。劾镇守官罪状,黜不职吏数百人,威惠大行”。其下按语曰:“《明史》云:'樊莹,字廷璧,常山人。天顺末进士,累迁至刑部右侍郎。弘治十六年,云南景东卫昼晦七日,宜良地震如雷,曲靖大火数发,贵州亦多灾异。命莹巡视,至则劾镇巡官罪,黜文武不职者千七百人。廉知景东之变乃指挥吴勇侵官帑图脱罪,因云雾晦暝,虚张其事,劾罪之。’按此,则景东之变乃其虚张,即使果实要,岂尽边地官员之罪?乃奏黜文武不职者,何至有千七百人之多?国朝滇黔文职,大小总不过七百余员。明代设官约略相等,史多浮夸失实。所谓'尽信不如无’,即此已可概见也。”弘治间刑部侍郎樊莹在云贵受灾后奉命巡视并罢黜当地大批官员,为明代西南地区的一件大事,史志多有记载,但各书详略不一,且罢黜官员数字有异,⑤而影响最大者为《明史》“千七百人”之说。谢氏通过按语引《明史》记载对事件始末作了补充,但明确指出其罢官“千七百人”的说法“浮夸失实”,不足为信。
4.纠正不实记载和传闻。如在卷十《云南·物产》“蔓菁”条按语中引清人陈鼎《滇黔纪游》云:“滇中番瓜如斛大,重至数百斤者;茄大如斗;瓠匏可盛粟二十斛,片之可为舟航;梨至有七斤重者”。在明清时有关西南地区的史籍中,类似的稀奇古怪记载甚多,让人真假难辨。谢氏对此不随便轻信,而是根据自己的亲履所见加以判断订正:“余在滇岁久,并无瓜茄瓠梨有如许之重且大者。”并接着指出了某些相关的传闻之误:“维西同城魏协镇曾语余,武定佛手长大如东(冬) 瓜,蒙化香丸重四十余斤。云邑与蒙郡接壤,余宰云邑时,因公曾至其地,所见与寻常等,并无重至一二斤者。然则传闻讹谬,物非目击,要未可遽形诸纪载也。”
在中国方志的流派中,除尚繁派与尚简派之外,还有历史派和地理派之分。清代的地理派与“考据学派"关系密切,重视地理沿革及其考证,史事简略,重于旧材,轻于现实;类目则以前人拟著为依据,重视资料的来源和体例的根据,内容以他人资料排比组成,注明出处,似资料汇编。重视旧材、保存史料、资料来源清晰为地理派的最大长处,而囿于陈规、轻视现实、缺乏作者观点则为其最大之短。《滇黔志略》基本内容采自前书、各条注明出处,无疑属地理派之作,但其众多的按语却又与一般地理派不同,也为历代方志所罕见。这些按语构成了全书内容的重要组成部分,使该书形成了与他志不同的重要特点,并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地理派志书缺乏现实反映的不足。书首李俊序中称该书兼采南朝裴松之《三国志》注等众书之美,确非虚妄之称。特别是谢氏不迷信书本、不盲从前人而求真唯实的科学态度,使其在资料的取舍上尽可能择其精华,在很大程度上减少了垃圾史料的搀杂阑入,这对人们了解史实真相提供了可靠依据,也极大地提高了该书的整体价值和学术品位。
但该书在若干地方仍有不尽人意之处。如从目录和内容来看,该书的编次安排完全遵循了通志体例的要求,但却缺少田赋、经费、职官、兵防几项。尽管谢氏已在“凡例”中对此作了说明,认为:“朝廷自有定制,各郡邑并有全书。是编就滇黔与他省迥异者详加搜择,其间多异见异闻,颇足新耳目而备掌故。故田赋、经费等类,俱略而弗录。”而从系统、完整的通史角度来看,这却不能不说是一种缺陷。另外,该书在资料的来源注明上存在一个很大毛病,即对引录史籍的相关情况毫无交待,所涉各书除书名之外,其时代、作者既未在凡例、也未在正文辑录中加以说明。如在云南、贵州各分条史料末尾频繁注名出现的《通志》,即让人搞不清具体指的是哪一本书,因在《滇黔志略》成书之前,已有多本明清《云南通志》及《贵州通志》存在,而谢氏对史料采取的又为非全文照抄的灵活用法,这就给人们查寻资料出处和核对原书原文带来了极大困难和不便。
《滇黔志略》一书问世以来,滇、黔两地都将其列为各自省志。同清代其他省志动辄上百万字相比,该书显得内容单薄,史料价值似乎有限,特别是该书长期中流传稀少,现仅存中国科学院图书馆、上海复旦大学图书馆藏有乾隆刻本,云南省图书馆、云南大学图书馆有传抄本,贵州省图书馆有油印本等,客观上给人们的了解和使用造成了困难,从而导致该书一直未能受到应有的重视,利用率极低。其实,篇幅较小恰成为其优势之一。在生活节奏不断加快、时间日益紧张的当今社会,为人们提供一部记载滇、黔古代历史发展的简要通志读物,该书十分合适;特别是由于该书所具特点,在我们大力发展地方经济文化、建设民族文化大省的今天,该书在对人们进行有关滇、黔地县考证沿革、编写方志、开发旅游资源及帮助学者和领导干部了解省情县情方面,都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和借鉴意义。
① 其他尚有东北地区分别于1915年、1924年出版的徐曦纂《东三省纪略》、白眉初纂《满洲三省志》,但已属不同的历史时期。参见中国科学院北京天文台主编《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中华书局1985年版。
② 《滇黔志略总目》。本段下文中所引同出于此。
③ 拙文《明代滇黔桂地区方志书目考》,《西南古籍研究》2001年卷,云南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文中贵州方志书目总数为51种,实应为89种。
④ 拙文《明代滇黔桂地区方志书目考》,《西南古籍研究》2001年卷,云南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清代滇黔桂地区方志书目考》,《西南古籍研究》2004年卷,云南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
⑤ 天启《滇志》卷1《总部沿革·大事考》为“罢黜者千余员”,万历《黔记》卷36《宦贤列传》为 “罢黜贵州一省参政等官三百余员”。
原载于《中国地方志》2006年第10期。作者古永继,云南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