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的东风街记忆(上)

限于篇幅,加上本人学识浅薄和年龄阅历等问题,本文只描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东风街及相关街巷和建筑,或许有记忆上的混乱,还请各位指正和批评。

小时候,我在潍城区东风街三中南边的一条小街上住平房。这条街不足二百米,它在我心里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在那里留下了我多少难以忘记的童年记忆,它的名字叫做增福堂街。由于三中扩校,这条街后来成为校园的一部分,在三中校园南侧有个花园,叫做增福堂院。

那时经常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除了在学校里上学,在家里吃睡,其他时间基本就是在街上玩了,用潍坊话来说,标准的一个街孩子。最初的玩耍范围在增福堂和附近的街巷,以增福堂街为轴心,向东有布政司街、郭宅街,南北有罗家巷子、芙蓉街、宋家门楼,向西有西下洼子柴家湾涯、西马道、月河楼,南北有冶房巷子南下洼子、大小太平街等。

后来胆子大些了,走的路更远了。继续以增福堂街为轴心,往北沿着向阳路可到老城墙平寿湖。那时候的城墙是可以爬上去玩的,平寿湖还没被填平,湖中有个湖心亭,挺有意思的。往南可到火车站,可以去看来回飞驰的火车。它喷吐着白色的浓烟,呜呜呜驶向远方,有时候还可以从火车轨道上捡几块石头玩。往东可以到白浪河两岸玩,庆成园芳菲园、老体育场、奎文门都留下了我童年的脚踪。往西可以到月河楼和苗圃那里去玩。

书回主题。东风街与向阳路交叉口叫大十字口。大十字口路北是市立二院,对面曾经开过一个北海超市。往东路北是区府。每年春节耍花灯的时候,这里是最热闹的,来看耍灯的人,把东风街堵得水泄不通,从大十字口一直往东到和平路口,然后右拐到和平路上。区府大门口是重点耍灯的地方。跑旱船的、踩高跷的、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

大十字口旁边有卖花生瓜子糖果栗子的,那时也不用塑料袋方便袋装,用长方形的纸,折成等腰直角三角形,下端折好,上端留有开口,倒入花生瓜子栗子之类的,干净卫生,也不漏出来,很是好用,后来塑料袋用得多了,不见这种折纸来装了。也有小商店卖一种果丹皮和酒心巧克力,那时候可是很喜欢吃。

如果买点心桃酥之类的,放到台秤上称完,可以先用牛皮纸包好,然后用牛皮纸搓成的纸绳捆扎,这些纸绳往往盘成一盘,悬挂在营业员的上方,绳头下垂在柜台上,用的时候,手一拽,就下来了,很是方便。用这些纸包食物,又方便干净而且环保卫生,受到很多老百姓的喜欢,那时候的塑料袋基本不用。

市立二院对面稍微往东是南北走向的预备仓街,街上有城关派出所。向南可通郭宅街。再往东,在我记忆里,隐约记得那里有二层商场(也有可能记忆有误),卖衣裤鞋帽之类的。再往东是棋盘街,这条街比预备仓要短,后来这条街的两旁分别是工商银行和潍州剧场。棋盘街对面是曹家巷街,还有街头的那棵国槐,如今依然屹立在东风街上。

曹家巷往北以前是梁家巷子,可通胡家牌坊街的十笏园和东西走向的察院街。小时候去曹家巷小区玩时,隐约记得那里有荷花湾战斗遗址,或者是一个小区花园,有块石碑,可能写着“荷花湾”或者是“忆荷园”。曹家巷西边是区政府大院,往东还有一条街巷叫海道司巷,这条街巷的名字很有意思,和大十字口南边的那条布政司街的名字,有异曲同工之妙。

沿东风街东行,进到海道司巷北拐,巷子也不是很长,路边第一个门好像是制帽厂还是服装二厂,反正有一个铁栏门,再往北走,就是一些住家户,清代巷子里可是建了一所有名的“三贤祠”,里面有周亮工、赖光表、郑板桥这三位潍县县令的塑像,寄托潍县老百姓对他们的敬仰之情。在民国26年地图上,看到地图标注为“海道寺巷”,并不是“海道司巷”,不知是什么意思。

海道司巷往东,就是东风百货商场。说起它,很多潍坊人都有印象。早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期,这里建成东风百货商店,由当时省委书记题写了“东风百货商店”这几个大字,到了八十年代初期,商店扩建为东风百货商场,又由郎咸忠老师题写“场”字,连并前面的“东风百货商”字,一起挂在商场大门的上方。东风百货商场后来在九十年代又改为华联商厦。时过境迁,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东风百货商场注定成为潍坊几代人的共同记忆。

东风百货商场对面是新华书店。小时候是十足的书迷,经常去那里“蹭”书看。再说那时也没有别的娱乐项目,电脑手机根本不普及,更不要说网络生活了,业余时间,最大的兴趣就是约上小伙伴,逛大集书摊,逛新华书店。或者是遍布市区各街巷路口的报刊书亭,也是我们常去的地方。说起大集上那些书摊,简直是如数家珍,什么样的书也有,不买蹲着看,也是可以的,那时的人感觉脾气都差不多,也有耐心,不像现在有的人很急,你光看不买,对方就要拿眼神瞪你了,眼神里有一种台词是:要买就买,不买别看。

家里的一些书,有些就是在书摊买的,白浪河两岸也有一些流动的书摊,比如奎文门附近有个卖书的,多是旧书,种类非常杂,摊主是个中年妇女,言谈举止像是农村的,有的书卖得很便宜,所以我经常去看,那些薄的就当场看完,那些厚的,考虑之后就买下来,如果口袋里的钱不够,就和摊主约好,让她给我留着,下次再来买。保安桥西首的芳菲园里也有一些卖旧书的,多是连环画、电影画报、文学期刊之类的,价格也是各不相同。

说了半天,似乎应该说说新华书店。东风街这个新华书店,有好几层,里面书很多,因为是新书,所以价格上没得商量,而且打折的时候也不多。没关系,不买可以看。有时候就蹲在那里看,或者站着看,依靠在书架上,有的营业员就不太乐意,走过来说让远离书架,免得弄坏书架上的书,也有的干脆坐在地上看,营业员就不再说什么,总的来看,营业员还是不错的,对那些光看不买的,基本上睁只眼闭只眼的,当然不排除也有极个别的情况。

有一次和小伙伴到书店看书。我们正在专心看着,旁边有几个年轻人被营业员揪住了,从他们衣服里翻出好几本书来,他们也是吓坏了,小脸通红通红的,有的营业员说,这怎么行,这不是偷书吗,扭送到派出所得了,也有的营业员说,算了,他们这么小,送到派出所的话,这几个孩子以后不就完了,还有的营业员说,要不叫他们家长来,让他们把这些书买下,当作赔偿。

我和小伙伴也是吓坏了,没有心情再继续看书,就赶紧离开了。当然这事给幼小的我影响也很大,也不知道那几个不懂事的孩子后来怎么样了,不管如何,给那些孩子一个改过的机会,应该是最好的结果,那些孩子长大后应该有感激的心,来回报这个社会。话又说回来了,不论如何,偷总是不对的,或许叫他们家长来,给书店赔偿,也算是给他们提一个醒,以后不许再动这个心了。

以后再去书店的时候,发现墙上写着“偷书可耻,偷一罚十”的标语,以震慑和提醒那些动歪歪心思的人。当然那时候没有监控之类的,还是靠大家自觉。除了东风街这个新华书店,当时也爱去东苑公园东边的那个书店,在潍州路与行政街交叉口往北的路东,有两层楼,里面也有很多书,总是感觉不如东风街书店的书多,而且离着我也比较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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