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扑上来了——上海生活
房东来了
吃晚饭的时候,门铃响了。
开门瞧见一个老头,眼睛直直盯着我看,说是房东,送水电单,室友闻声出来,客气地寒暄几句,接过单子。这位房东毫无铺垫,说明年房租要涨至4000,问还要不要续租,。被他突然这么一问,室友显然有点不知所措,愣了几秒,表示还需要考虑一下。房东说:“尽快吧,要不租的话,我就要把房给挂出去了。”,说完,转过头来端详着我,我借此机会也仔细观察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包租公”。(之前房租一直由舍友代交,我们均未谋面)
看着他,你可以把“慈祥老者”这样的词全部推翻,他头发花白,得有60多岁,并且瘦,干瘦的那种,脸上和脖子上的皮拖拉下来,虽然脸不黑,但是两颗眼睛直直地、死死地盯着你,让你发毛,也让你对他徒增厌恶。由于第一次见面,我向他微笑点头,他也有回应,微微点头。临走时又嘱咐一遍,尽快给他消息。
他走了以后,Jimmy(即我室友,外贸行业,习惯用英文名)端着速食和我们一起吃,谈到了这位房东:他一辈子没有老婆,只身一人,年轻时当兵,退伍后分得这套房子(大约80平),另还有两套房子,一套是其父母遗产,一套是其妹妹的(妹妹一家出国,代为管理),算下来,一个月房租就小一万,除外还有退休金。我掰手一算,回想起小区门前的广告牌,擦,这家伙身价也跨入千万级别了。(写到这里,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原谅我使用“家伙”这个词,我想表达的是,对于这样的一位老人,你若在路上见到他,会不自觉的把他视为弱者,公交车、地铁上会给他让座,给与他尊重和关照。但你并不知道他内心的冷酷和精明,他也许每天早晨买菜时会为五毛钱的零头而喋喋不休,回来的路上也不忘向门口的链家工作人员打听最新的房市行情,思索房租的定价是否合适。事实上,他并不是一名弱者,虽然地铁上他会表现的是。在很多方面,他们从不缺话语权,真正的弱者,是企图帮助他的我们。
Jimmy回想起他三年前刚来上海的时候,刚搬进这套房子的时候,一切是崭新的开始,信誓旦旦,豪情壮志,和他一起的还有6张年轻的面孔,他们渴望在这座庞大的城市里生存下去,找到自己的归属,他们像待发的弓箭,手一松,飞奔至城市的每个角落,有做辅导机构老师、有做保险经纪、有做护士……你可以想象,一天下班回来这间约80平的小房间充满7个人吃饭的吧唧声,会显得何等的热闹和……拥挤。
Jimmy告诉我,他们当时最害怕的是每月房东来收房租的时候,他们都要提前做好准备,整理衣物,收拾房间,并让一部分人先出门逛一圈,确定房东走了以后再归来,这样每次映入房东眼球的是宽敞整洁、充满爱护的一幕。Jimmy笑着说,那一年,房东都不知道他的这座房子里同时住着7个人,我跟着笑,哈哈,够隐蔽!但是,如今,和他一起的小伙伴在不同时点都选择了撤离这里,撤离这座呆了很久却依然陌生的城市。在我搬来前的不久,Jimmy的最后一位舍友选择告别这里,回到了家乡。而今晚,Jimmy和我说,今年过完年,来这里拿完年终奖,也会彻底告别这座城市。
我明白这样的决定是Jimmy深思熟虑的结果,在我们相处的不长时间内,他不止一次地提到所处行业(外贸)的没落,这是大环境,他一直在思考和尝试,他告诉我,明年有可能回到武汉创业。
显然,作为成年人,我不能代表Jimmy和他的伙伴们去批判任何人(包括我们的房东),因为那是明显的仇富心理,还是那句老话,路是自己选的,路也是自己走的,成败得失,只有自己体会。
一句话,祝福!
读后感:
读完作者的文章,就是一种愤懑,无声、无奈、无力。
我想起《共产党宣言》里面的一句话:
“当老板对工人的剥削告一段落,工人领到了用现钱支付的工资的时候,马上就有资产阶级中的另一部分人――房东、小店主、当铺老板等等向他们扑来。”
今天看新闻说《中国人不想生二孩 大人孩子都精疲力竭》,是啊,如此高的房价,房租,怎么能不精疲力尽?
想起昨晚看的电视剧《千里雷声万里闪》里面,有首歌,叫《国际歌》,有句歌词是:“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我只能说,这首歌写的太他妈好了!
电视剧里面那个特派员季承天不让陈铮夫唱,说是剥夺了他唱《国际歌》的权利。靠,可把陈铮夫气的要死。看到这里我笑了。不让你唱你就不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