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子的烟火气和无烟火气

烟子太瘦，看着照片忽然就难过起来。要多吃一点，我对她说。她却说：老了，吃不动了。听了就更难过了。印象中的烟子是饱满的，小小的个子，却装了很多的思想。想起有人说的：这么小的躯壳怎么装得下那么大的灵魂？我们都有一个让人捏一把汗的外壳。

烟子竟然能够自己修水管，独立和强大的程度让人惊讶，仿佛一个人就可以包打天下。和烟子比，我无论在生活上还是精神上都软弱许多。烟子仿佛守着一个精神宝藏，躲在宝藏里既不出来，也提防着不让别人进去。我对烟子羡慕极了。在精神上我是如此贫瘠。

许久没有像样地看书，也许久没有看过像样的书。当我向烟子抱怨，烟子慷慨地说：好书多的是，回头找给你。烟子也常常给我推荐电影，她是我精神食粮的重要提供者。每回进入精神饥荒状态，烟子是我能想到的最有力量的援助者，每每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

关于亲情，烟子比我理性。她说，恨不得早点从家长里短中抽身出来。她只愿意照顾父亲，对别的亲情纠缠清醒而冷静。她说亲情如链，其实很脆弱。而我时常陷于纠缠不清的亲情里。没有原则，没有界限，又往往事与愿违。过于亲密的亲情，其实相爱又相杀。

烟子曾经给我一些无情却实用的建议，我不记得她怎么表述的，大抵是关于亲情的克制吧。如何能克服亲情挂碍，又不违背良心与责任，这是人世修行的必经之路吧。所幸的是有妹妹和弟弟共同承担对父母的照顾，我只需要值夜班煮早餐，别的家务有妹妹担当。

（作者：秋水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