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亮 | 理 发
理 发
文|郭明亮
我常去的那个理发店突然关门了,门上挂着转让的牌子,虽然理发店多的像超市里的食盐,可我一时茫然不知去哪家,毕竟我在他家理发四五年了,每次我进去一言不发,他不多问都知我的头发如何理,可如今他去了,我又要重新选择。
我像贼一样的在那条街来回地溜达着,其实是寻找新的理发地点,没有了和他一样的男理发师,全是打扮新潮的女理发师,有一个女理发师的店我去过,她一进店就问:“染发吗?你的头发白成啥啦,还是染一下。”“不染。”我很不悦地理完了,我不喜欢人对我的头发妄加评论。
“哥理发吗?”我的眼睛刚向理发店瞟了一眼,那个扎着马尾头的女子就推开玻璃门问。我犹豫几秒,靠近了她说:“理。”她居然还是问:“哥,焗油吗?”焗油和染发有啥区别啊?“过敏。”我直接回绝了。她微笑着示意我坐下,系好围裙,拿着洒壶开始给我头上喷水。我平静地坐下来,眯着眼睛开始期待她为我理发。
“哥,才吃了饭。”我怔了几秒,她如何知道我吃了饭?我礼节性地点了点头说是。“哥,吃的是羊肉泡。”她又笑着说。我没告诉她我吃了啥啊!可能我身上带了羊肉的膻味。我不好意思地答,是。“你家在附近吧?”她微笑着问。“是。”我礼貌地回答了。“你今天没上班?”她又说。我都纳闷了,我都不知我单位在哪儿,去哪里上班。为了不多说话,我就随口一说。“没有。”“哥,你在哪个单位?”她边理边问。我突然间有点反感。
有人推门进来,她不说话了,我也没回答她。“哥,你老家在哪里?”她看着那个推门的人走了出去她又问。“塬上。”我还是忍住了,眯着眼睛回答了她。“东塬还是西塬?”她脸上挂着微笑问。“川道里。”我是说实话惯了,如实回答了她。“哥,你头发白了,但年龄不大,你哪一年的?”她似乎是查户口的,不是理发师,我多少有些不悦。
我不想回答她的话,她又说:“看你就像七八年的。”“我是七二年的。”我不想让她恭维我年轻,我已到了小老头的年龄。
那个推门的人又进来,她不语了,我的头发一点点落在地上,“你今天理了几个?”进来的人问。“这是第二个。”她答。“都十二点了,才两个人理发。”进来的人抱怨道。从对话的语气我看出那个进来的人是老板。她一脸无奈地继续给我理发。
进来的人手持电话出去了,她说:“没人进来理发,我给谁理,总不能我到大街上去拉人理发吧!谁不想多挣钱,为了有回头客,我每天说话说的都没口水了,难道我不努力吗?”
也不知她是自言自语还是给我诉苦。我那一刻突然间不再讨厌她的啰啰嗦嗦,她和我说话套近乎不是看到我的“帅气”和裤带上的车钥匙,她是想着下个月的有一天我还会来这个理发店,还会坐在这儿让她理发。她和我说话是为了发展一新的“会员”。
“理发人不多,关键是理发店太多。”我给她分析。她眼睛里有些亮晶晶的东西,我是悄悄地从镜子里看到的。“好几家都关门了,房价上涨,理发人少,理发价位涨不上去。”她说。我噢了一声,其实我是不同意理发价格上涨的人之一。
“你的头发多长时间理发一次?”她问我。“一个多月吧!”我答。“噢!头发理勤了人就精神,几十块钱对于你们男人来说也不算啥。”她脸上挂着微笑说。我想老了要啥精神,无论你如何洗脑我还是头发长了再理,我也想少花一分是一分啊!“哥你吃的是午饭还是早饭?”她笑着问我。“当然是午饭。”我答,“我以为你才睡起,吃的是早饭。”我无语了。
我的头发理完了,她说:“我理得可以吗?下个月想理了来,妹子给你理。”我不好意思了,理得很一般啊!但我还是说了一句,“你理得很认真,我这年龄的人不讲究了。头发长了再来。”她为我打开玻璃门。
我刚走出门,看到不远处那个让我染发的女老板娘狠狠地用眼睛瞪着我,好像我没让她理发要给我判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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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郭明亮,笔名,南塬人家,陕西省渭南人,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生于沋河川,靠吃东坡的麦子长大成人。已步入不惑之年。漂泊于城市,认识的人多与我说话的人少。孤独寂寞了一个人经常喃喃自语。在手机里写说说和娱乐小说。一个专写平凡人故事的平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