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是一个大被洗脑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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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年前我可以说从来不玩抖音也丝毫不会影响半分我🕸️上🏄‍♀️的快乐。但是现在我必须要承认一件大🈚️🌧️事件,那就是纵使你今时今日上知天文下通地理,能够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哲学思想手到擒来,尼采康德马克思听了都要给你拍手称快,但只要你离开了社交媒体📱就也永远没办法知道:

什么是快乐星球!

什么是快乐星球!

如果你不知道什么是快乐星球的话!

我现在就带你研究!

🆘 🆘!

我现在就处在一个大被洗脑的🕳️💺!

在做了一年深夜抖民的田野观察之后,我已然在资深通俗文化领域有所建树,甚至企图希望能够像凭一己之力拉扯传播学长大的施拉姆一样搞出一整套完整的抖音文化体系,甚至采用的还是以「耶斯莫拉」为主要符号核心的郭语和中文的双语教学。

我甚至都已经想好了抖音文化的四大分支:文学、图像学、语言学和表演系,分别涉及的就是故事型叙述学科、展示型视觉学科、创造型人才学科以及呈现型艺术学科。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现在唯一阻碍我伟大抖音学科发展的问题就在于,且不说千万级别的奠基人太多,就连普通的内容学者也是五花八门,再加上知识流动性太强,今天出现的可能还是「什么是快乐星球」,明天就是「哎!我就是玩!」,后天又能搞出其他花样。

这让我的教材该从何写起。

唉,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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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uleture -

抖音学科入门:流动的文化

  抖音是大众文化的扎根地  

  也是21世纪流动性的最佳体现  

21世纪的本质是什么?是鲜花、赞美、关注和娱乐吗?是内卷、焦虑、踌躇和彷徨吗?
1990年,美国总统候选人比尔·克林顿提出建设信息高速公路,要以高效的信息传输建设作为国家信息基础结构。30年过去后,人类确实在无数光纤分子连接而成的移动互联网中实现了极为有效的信息传播频率,让原本囿于现实地域的距离边界彻底「内爆」为灰烬四散。有形的物理躯干和肉体像被装进了晶体管里的分子一样被允许自由游走交织。
所以,除开那些浮于表面众人皆知的假想象征之外,21世纪真正的本质是一种无法把握的时刻流动。
稳固的现代性正在向着「流动的现代性」转型。齐格蒙特·鲍曼是这样形容的:“生活在变化中意味着摆脱固定的公理,这是一种很容易看到的现象,比如性别、性取向和种族等类别变得更加自我定义,以及白人至上、父权制和物种主义等统治结构正在积极的瓦解”。
今天,我们挥动着手中的旗帜,宣告男性不应该要被从那些固有的社会气质中解放出来,他们不一定要刚毅、坚强,世界需要允许男性软弱和哭泣。同样,反对歧视亚裔的游行正穿过美国排列整齐的街道,一群人高喊着:“拒绝种族歧视”。在社交媒体上,任何一场公共舆论事件都企图引发身处异地的人类相互聚集、高声讨论应该和不应该的价值判断。
在这条越走越快的信息高速公路之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如果你慢了一点,就只能吸入扬长而去的汽车尾气。
人类始终处于气喘吁吁的追赶状态。
加速运作的信息流的席卷反映出这种令人疲惫的现状。拇指每一次与屏幕的碰触都促使一双眼睛更深地陷入到抖音快速弥漫开的画面中去。长方形的电子屏总是用着不同的方式吸引着人类的注意力,同时让文化生活也为之折服。
什么叫做文化?
这个词彼一出现似乎就自然地带着种高深莫测的意味。实际上,就雷蒙德·威廉斯对它的定义来说,文化除了是例如风俗、习惯等整个生活方式的统称之外,还与隶属于发现事物和创造性活动的艺术、音乐、文学作品等人类精神的外化物有着莫大的联系。
当然,我们现在来看抖音上那些为人津津乐道的「什么是快乐星球」「一整个大无语的动作」「我就是玩儿」好像一点也不「文化」,这些稍纵即逝的话语(或者说是段子)没有一点艺术的感觉,它们既不高雅也不令像巴赫一样使人人感到精神宽慰。
但这就是当下文化特点,也是在抖音中诞生出来的流动性、更迭性极强的大众文化。
如果要从法兰克福学派的角度来谈谈抖音文化这回事,那我现在一定会和你们聊一通关于大众文化中是如何隐藏着商业意识,平台上的内容生产者实际上都不是在进行自主的、完全自由的文化生产,而是陷入到了由抖音所控制的内容流水线当中去——平台的热门算法机制决定了哪些视频能够得到广泛的关注,并通过设置流量博主的内容进而引发一场新的内容话题,以此不间断地保持用户的拍摄热情和平台活跃度。
不然你以为抖音怎么天天都有新的段子出现。
再说得深刻一点,不管是去年特火的「耶斯莫拉」、「脚艺人」,还是今年的「快乐星球」,本质上都是毫无变化的文化工业的产物。这些流行内容既莫名其妙又朗朗上口,简单的记忆点加上画面使用的百搭性,就能迅速完成一场社交媒体的绝对走红。
新鲜的凤梨罐头不过是新瓶装旧酒,在短暂的赏味期限里,反复地承载着营养缺失的同质化内容。
看久了,只觉得脑袋发涨,昏昏欲睡。
这是其中的一种视角,听起来是不是就有点精英主义的那种不食人间烟火高高在上的感觉了。
所以,把视角延伸向正猫在工位上悄悄刷着手机的那些通过抖音连接起来的人类,他们也正在通过符号创作的方式不断地拓展大众文化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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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reate -

抖音学科进阶:迷因拼接的乐趣

  二次创作真的很快乐  

  就是一整个价值创造的概念  

有时候必须承认,网络文化是扁平的、快速流动的,尤其是在抖音这样的碎片化、即时性的传播软件上,你很难在其中找到所谓深厚的价值思维,就算是康德这样的哲学家来了,六十秒之内他也没有办法批判出惊世骇俗的三部曲出来。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解构式的文化变得更加多元,网络神奇的点就在于它总是能够把玩出你根本不知道是如何产生的东西,它的创造力是无穷尽的,是来自于普罗大众的价值创造。

最开始,「快乐星球」这个点就是时代少年团队长马嘉祺在出演的《快乐星球5》里自编的一段Rap。而它的流行就在于这段稚嫩的Rap在语调古怪的同时还格外容易被记忆,所以就有了各种对这段音频的模仿。

简单来说,抖音呈现出的就是一种完全的迷因体验,是文化在自我复制的过程中不断繁衍。所有肉眼可见的这些频繁出现的复述表达,都像是被基因同化的生物体,相互共享着彼此之间的文化内容。

*“迷因”一词,是英文单词meme的音译,源自古希腊语mīmēma, 意为“模仿的东西”,又被译作“模因”。这个概念是英国进化生物学、动物行为学专家理查德·道金斯于1976年在《自私的基因》(the Selfish Gene)一书中提出的。

迷因本身也是节点化的社交网络上最为常见的文化形式。

退一万步讲,大众的文化创造实际上并不需要太多的意义,甚至只是为了调侃、戏谑,就可以对内容进行重新的拼接和解读。

之前的主题漫谈课上我有聊过苏格拉底的爱欲观「“传播就是对你有很多话想说,却欲言又止”。」。作为古希腊的智者贤人,他反倒不赞成进行相应的思想书写,拒绝用文字做出记录。因为在他看来,传播应该是两个灵魂的相互碰撞和拉扯,是交织在一起的平等交流,这中间最好不要有误读、有重新阐释和二次生产。

如此一来,也就反向证明了一件事:当文本从作者的创作中生成的那一瞬间,它就不再属于某种思想,而是能够在阅读者的各自解读中迸发出无数意义的火花,甚至是诞生新的价值。

理解大众文化,首先就是要理解它的「创造性」——罗兰·巴尔特所一再声明的作者已死,在这种创造性中便体现得淋漓尽致。从某个业已形成的视频、文字中作出重新解读,为其赋予新的意义。约翰·费斯克将其称作是与简单的为了经济利益而进行生产的「金融经济」不同,这样的民间创作行为是典型的「文化经济」。

抖音中不断出现的通过对文本的解构,为其加诸新的传播情境。用户在不同的语境下作出二次加工,使之呈现出与原先的最初形态迥然不同的模式。

管他什么过不过期的凤梨罐头,什么工业流水线的产物,我就是要拍抖音要看抖音,因为整个流行文化的诞生本来就是从「快感」里不断延伸出来的。公众为什么要创作,为什么有欲望,就是因为大众文化带来的快感体验。

要说得再直白一点:

就是整一个老子乐意的概念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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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想讲一些上价值的东西,毕竟聊都已经聊了,就不能让这场讨论看起来就这么轻飘飘地过去了。

大部分的时候我们可能没有察觉,但是抖音这样的社交媒体确实正在用着它自己的方式改变人类的生活,之前我也写过一篇推送阐释它是如何把孤独的个体连接起来。但是,在深陷抖音一年之后,我也渐渐开始发现,它所带来的这种转瞬即逝的文化会如何使个人的头脑变得浅薄,让我们失去等待的耐心。相比于微博而言,抖音更是全方位地从各个感官和知觉上统治了每一个观看着它的对象。

麦克卢汉说,媒介即延伸,延伸意味着截除。

我们是否正在变成移动互联网时代下的沙发土豆人,是否正在每一次和「快乐星球」一样的戏谑中成为缺乏思考力的盲目的客体。

这是这个时代的命题,也是我们要学会批判的东西。


- 晚 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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