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社戏在哪里 | 陈童·早茶夜读356
356丨长河
陈童金句
社戏热闹，聊天也让人兴奋
小说停在这一节
让人忍不住想象又害怕想象未来的模样
当代社戏在哪里
文/ 陈童
大家好，欢迎收听早茶夜读，这周我们来读沈从文先生的《长河》
接触过日本文学和影视的人可能都会对烟花大会有点儿印象，主人公们穿着与平日打扮全然不同的和服，在节日氛围和烟火的烘托下，玩玩游戏谈谈心，常常是故事的转折点。小时候最喜欢元宵节，晚上不仅有灯会，政府还会组织在护城河堤上放烟花，县城的人在街上挤得密密麻麻的，抬头一起看烟花，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非常幸福。后来大概是考虑到安全和环保问题，这项活动被取消了，这样的集体生活也从我的生活退场了。乡村的集会最传统也最热闹，变动和伏笔也常常藏在热闹的集会氛围里，看长河看到最后一节《社戏》，就像郁闷半天被打了一下鸡血，忘了前文中的世事变迁，人心浮动，但仔细品这一节又能感觉出潜伏的危机，才回味出“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滋味。这大概就是“社戏”这样的活动适合作为故事变化的大舞台的地方所在吧。
《长河》写的是湘西社会在现代化里的变动，一九三八年七月二十八日，沈从文给还滞留在北平的张兆和写信，提到《长河》“我用的是辰河地方作故事背景，写橘园，以及附属于橘园生活的村民，如何活；如何活不下去，如何变；如何变成另外一种人。预备写六万字。”小说最后一节《社戏》所写出的正是这样的变动。社戏是就是村子里的“常”，是地方民俗的集中展演，作为村子里的大事，对小孩子和老妇人尤其重要。
但时局不安定，长顺担心集众唱戏影响治安，就约集本村人在伏波宫开会，商量看这戏演不演出。最后按照多数人的主张，还是照常举行，凡事都依照往年成例，出公份子演戏六天，定二十五开锣。
到开锣那天，本村子里和附近村子里的人，都换了浆洗过的新衣服，荷包中板带中装满零用钱，赶到萝卜溪伏波宫看大戏，一面看戏一面就掏钱买各种零食吃。因为一有戏，照习惯吕家坪镇上卖大面的、卖豆糕米粉的、油炸饼和其他干湿甜酸熟食冷食的，焖狗肉和牛杂碎的，无不挑了锅罐家私来在庙前庙后搭棚子，竞争招揽买卖。妇女们且多戴上满头新洗过的首饰，或镀金首饰，发蓝点翠首饰，打一条高脚长板凳，成群结伴远远的跑来看戏。必到把入晚最后一幕杂戏看完，把荷包中零用钱花完，方又扛起那条凳子回家。有的来时还带了饭箩和针线，有的又带了香烛纸张顺便敬神还愿。
夭夭这天也盛装打扮来参加集会，外来者保安队长眼光的暗示和压迫让她感到不自在，就到橘园尽头河坎边去看找哥哥了，正看见哥哥坐在河边大橘子堆上歇憩，哥哥对着汤汤流水，想起家里被那个有势力的人欺压讹诈，有点火气上心。夭夭象是看透了他的心事，因此说：“横蛮强霸的占上风，天有眼睛，不会长久的！戏上总是一报还一报，躲闪不得！”
一边是热闹的社戏，一边是夭夭、三哥和满满聊天，小说最后说到未来，夭夭和满满调侃三哥将来做村子里龙船会主席，社戏热闹，聊天也让人兴奋，小说停在这一节，让人忍不住想象又害怕想象未来的模样。
这几年实在想不起什么像样的集会活动了，庙会也都变成整齐划一的大排档，据说长沙橘子洲头每年有几个节日会放烟火，不知道现场效果怎么样，有没有给故事埋下伏笔的地方呢。
本周主题书
2019.7.22~2019.7.28
「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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