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光汉——同学聚会前后
同学聚会前后
铁八团魏光汉
2017年是我高中毕业五十周年。正是从1967年开始,结束我的学生生活。此后不久便开启了我人生新的征程。为了纪念这个难忘的人生驿站,张实红同学专门建立了一个名为《三三九九》的微信同学群,他是理所当然的群主。同学们商定在三月底四月初举行一次毕业五十周年聚会,群主是本次聚会的主要召集人。为了如期参加这次聚会,又能看望父老乡亲,我决定提前出发。鸡年的春天来得早,阴历的脚步快要赶上阳历了。阳春三月,北京的暖气似停还供,咋暖还寒。我刚过古稀,携老伴离别京城,回到阔别多年的故里,去与荆楚的春天约会。
回到家乡的怀抱,顿觉一片温馨,满目山清水秀,桃红柳绿。刚进家门,父老乡亲们就把家里围得水泄不通。上了年岁的人都能相认,年轻人和小孩子却是相见不相识。相识的亲切地喊我的乳名,不相识的只是相互瞅着、笑着。弟弟一边散着烟、发着糖,一边介绍情况。此时我自然联想到贺知章《回乡偶书》的诗句:“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几个发小听说我从北京而来,不停地打听京城过去和现在的状况,特别是故宫和毛主席纪念堂的有关情况,我一一作答。
我们在家住了一天,温润的气候很快消除了旅途的疲劳,嗓子也不再发干了,浑身自在多了,真是神清气爽。我们围着村庄和周边田野浏览了一圈,发现村庄面貌有了很大的变化。多数人家盖起了楼房,饮用的是自来水,收看的是数码彩电。过去的羊肠小道已被水泥路取代,房前屋后的小茅窖和垃圾坑都不见踪影,取之以代的是公厕和垃圾站。文化活动室和健身路径提升了乡亲们的文化品味。田野里不再是单一的粮食作物,各种经济作物星罗棋布,其间还有鱼塘、养殖场等等。我们走着、看着、想着,感到农村与城里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刚晴了一两天,就变成了阴雨连绵。开始,还觉得挺清新的,可是没完没了就令人厌烦。我们只好冒雨到各个亲戚家去串门,好在路面硬化了,可以四通八达。我们打着摩的走东家、串西家。先去拜访舅父大人。他老人家年近九旬,是亲属里的年长者,德高望重,我一向敬重他。他的门下有众多的外甥,每年过年一大群外甥都来给他拜年,除了享受一席盛宴外,每人还能得个红包。后来外甥们都成家了,谁家有个难断的事,就把他老人家请去当包大人。因为“娘亲有舅”,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加上他以理服人、秉公办事,所以一言九鼎,说话算数。他看事情很有眼光,虽然身怀绝技,有理发和理疗的出色手艺,为了把几个孩子培养成才,毅然辞去手艺活,在小街上摆摊经商,经常往返于城乡之间,吃尽了苦头,终于培养出了三个大学生。我们见到久违的舅父大人,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敬意。他的身子骨不再硬朗了,但是头脑依然清醒。已退休的长媳在家里专门侍候他。我们交谈了一阵之后,为了保重他的健康,只好依依惜别。
我在家里小住了几天,便到了聚会的日子。三月三十一日,天公作美,雨霁天晴,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我一早起床,吃罢早餐,便向离别五十周年的母校出发,经过約一个小时的行程,到达了仓埠镇。由于聚会地点设在仓埠山庄,这是新建的旅馆,在记忆中不曾留下印象,经过一番周折总算找到了这个美丽的山庄。楼台亭榭,青砖黛瓦,鸟语花香,曲径通幽,美若仙境。好在这里离母校不太远。没有多久,同学们陆陆续续从各地都赶到了这里,有的从北上广深一线城市而来,有的从武汉、西安、太原、长沙等省城而来,有的从故乡各地而来。更为难得的是当年的班主任、年近八旬的语文老师游庆祥和她的老伴於志清老师,从广西千里迢迢地来到昔日的园地与同学们相会。当年的班长王胜利同学不顾癌症晚期的病痛,在家人的护理下特意前来与老师和同学们相会和辞别。学生拜见老师、同学们互相见面,本是十分高兴之事,可是会面的情景却有点尴尬,许多人见了面却不认识,只有道出了姓名之后才从记忆中找到了对方的模样。五十年,半个世纪呀!当年的帅哥和靓女都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颜面和身材都变了,哪能认得出来呢?经过介绍和交谈,彼此的双手紧紧相握,眼中的泪花情不自禁地夺眶而出,真是岁月不饶人啦!当日下午,聚会进入了主题。会议室里悬挂着“新二中六七届高三(3)班毕业五十周年聚会”横幅。新二中的现任书记和校长与当年该班的学子和老师欢聚一堂,共叙友情,畅谈感悟。气氛热烈,形式活泼,内容丰富,感情真挚。座谈会结束后他们共进晚餐,举杯祝福师生恩、同学情长存。晚上,师生们在歌舞厅举办联欢晚会,或诗歌朗诵、或载歌载舞、或曲艺杂技、或模特表演、或家乡小调,精彩纷呈,欢歌笑语,不亦乐乎。次日,师生们回到阔别多年的校园,重温梦境,寻访青春,参观展览,观察新貌,展望明天,倍感教育重任,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吃罢午饭,师生们念念不舍地返程了。
歇了一天,我们就去看望姐姐。姐姐今年七十四岁了,除了耳弊之外,没有什么大毛病。她的福气好,四代同堂。三岁的重孙子非常淘气,满屋子打闹,墙壁上有他的不少“佳作”,电视打开就是他的少儿频道。小皇帝玩得高兴,一家人就开心。看到姐姐的天伦之乐,我们也无可厚非,何况我们还享受了“太舅爷”、“太舅婆”的美称哩!与姐姐作别后,我们先后到内弟家和姨妹家小住几天。两家相距几十里,乘车四十分钟即可到达。他们都是住的楼房,前者是小二楼,后者是小三楼,都是单家独院。堂屋(客厅)宽敞,卧室多间,浴室和卫生间,电器和家具一应俱全,我们觉得很舒适。特别是主人热情随和,我们就像住在自己家里一样,轻松自在。天天吃的新鲜蔬菜水果和各种土特食品,如汪集鸡汤,涨店鱼面,仓埠油面,陶河板鸭以及糍粑、豆丝、龙虾、草莓等等,真是大饱口福。
清明节前,我和老伴先后为双方的父母扫墓。两家的兄弟们都很孝敬,他们用大理石为父母树碑,用金色的碑文为双亲立传。我们来到墓碑前,立即进入了庄严肃穆的氛围。依照祭祀的程序,先用抹布把墓碑擦得明亮,在墓前插上鲜花,点亮蜡烛和香火,在坟墓上挂上纸(意在盖瓦),而后焚烧纸钱,边烧钱边与父母对话。我们怀念父母的养育之情,报答双亲的养育之恩,祈福先人在天之灵,护佑子孙免灾降福。最后燃放鞭炮,与故人辞别。
校对李汪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