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反洗钱调查翻开瑞士陈年老底

　　近年来，随着全球反洗钱和反金融资助恐怖主义的工作不断深入，黄金领域也在推进清理。黄金市场在不同环节有众多的参与者，复杂的分工也给洗钱者提供了天然的隐匿条件。因此要在黄金领域做到反洗钱，要对这个产业的流程进行清晰的梳理，追踪金钱在这个领域的流动，才能建立起有效的监管机制，以检测和阻止黄金市场上的犯罪活动，割断黄金市场和恐怖主义融资与洗钱行为的潜在联系。在斩断联系的过程中，一些资料被不断发现挖掘出来，其中一部分指向了瑞士苏黎世这一全球黄金金融中心。

　　苏黎世黄金市场曾是世界上最大的实物黄金市场。尽管近年来中国和印度的实物黄金市场异军突起，但苏黎世仍保留着世界上最大的黄金精炼中心的地位，并配合以完善的金融系统和庞大的财富管理部门，使其仍然显得独一无二。虽然没有伦敦黄金市场历史那么久远，但苏黎世的黄金市场也可以追溯到至少两个世纪前。

　　不过，苏黎世黄金市场真正快速发展还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后的事。一方面是由于当时伦敦黄金市场暂时关闭，苏黎世迅速填补了空白，另一方面则是由于瑞士的永久中立国地位，使其能够在热战和冷战的环境下均左右逢源。瑞士未遭到严重冲突和危机的侵袭。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世界遍布萧条和通货膨胀，许多其他国家也争相购买了许多黄金。作为中立国的瑞士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则成为欧洲的黄金交易中心，由于交战的双方都需要拿出硬通货来换取战略物资，置身战乱之外的瑞士则提供了交易平台。

　　纳粹德国当时将手中劫掠来的贵金属兑换成瑞士法郎，这是美元之外唯一的可兑换货币。瑞士银行购买价值17亿瑞士法郎的纳粹黄金，这些从被征服国家储备中掠夺的黄金，最初的来源国奥地利、比利时、荷兰和挪威。还有一些黄金是从私人手中没收或从集中营的受害者身上拿走。这些购买为推进战争添加了燃料。

　　瑞士对黄金的收购还帮助了南非的种族隔离政权。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南非是全球最大的黄金生产国，但由于对其实施种族隔离政策的反对，不少国家对南非进行经济制裁。而瑞士不但大量进口南非的黄金，帮助重组公共债务使南非免于破产，还向其出售武器。从南非进口的的黄金被瑞士的黄金精炼厂重新熔化，奠定了后者全球精炼中心的地位。而且这些精炼厂和瑞士的银行体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大部分银行和金融机构都在一定程度上参与到苏黎世黄金市场里，直到上世纪90年代，瑞士三大银行中的每一家都持有一座黄金精炼厂的所有权，黄金精炼和金融系统有着紧密的联系。这些银行可以在自己炼厂精炼黄金，大块的金条经过精制后成为特制的小金条或金币。

　　瑞士黄金市场的“黑历史”一直持续到近些年。出于对黄金行业保持竞争力的考量，瑞士政府一直不愿对贵金属采取更严格的法规。但在全球反洗钱和反金融资助恐怖主义网络日益紧密的情况下，反对该国在“中立”的名义下形成监管洼地的呼声已经越来越高。（王亚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