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选征文.散文】张廷勇||狗
审核 /编辑：肖龙 总第410期
狗
文/张廷勇
我家多年来基本不养狗。
上次养狗是两年前的事。
那天母亲正在家中庭院吃午饭，一条狗赫然出现在跟前，它的样子很瘦，褚褐色的毛发，从长相上看，倒是一条挺秀气的狗。母亲见它有些可爱，又不怕人，于是就给了它点东西吃。
一来二往，就习惯了。时常过来庭院卧着，或者摇尾巴向母亲套近乎。
我问，这是谁家的狗？
母亲说，回头我去打听打听。
后来才知道，原来这是同村不远处一大娘家的狗。他家还养了条黑狗，长得凶神恶煞样，杀气腾腾，腿短肚肥，丑陋无比，由于看家护院功劳巨大，所以那大娘对它疼爱有加。于是这褚褐色的狗就被冷落了，导致此狗经常被放养，到处跑，跑到我家。
有一天，母亲神色兴奋，说，这狗是咱的了。
他和那大娘商量了一下，那大娘就把这狗给了母亲。
此狗开始在我家呆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母亲都没有栓着它，母亲的意思是，它还小，又乖，用不着拴它。
我每天也不是很喜欢逗它玩，因为它有点笨，无论我怎么想去训练它点技能，最终都屡屡失败了。
不过它非常喜欢追着人摇尾巴，不仅是我，连遇到陌生人也是这样。
我记得小时候住在舅舅家，他家有条黑狗，被我舅舅训练得像个人似的，有一次我舅妈去水塘洗衣服，刷子忘带回来了，叫它去找，它就给衔回来了。
这件事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导致之后每次家里养狗我都想去训练它点这类技能。
听说训猴人在训猴时特别凶狠，为了让它们练成某一项技能，训猴人会非常残忍地用鞭子抽打那些猴子。
训狗大概也是一样的道理。
但我注定不是个狠人，一般狗几次学不会我就放弃了。
我家养狗从来都不是随它便地养，一天三顿饭，无论多少都要提供，有时候饭吃完没有剩饭了，母亲会弄点馒头和其他的也要让它保证有饭吃。
这样的好待遇有时候也会惯坏它，比如，有时候连续几天伙食太好了，突然伙食状况变差，它便开始嫌弃起来了，挑挑拣拣，浅尝辄止，这和人是一样一样的。
此狗有个最烦人的特点，那就是一旦饿了就嗷嗷嗷地叫起来，往往叫得没完没了。也许是一开始习惯了，它一叫母亲就会给它找吃的，久而久之，它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吃，就要叫。
于是每到饭点，便能听到它嗷嗷的叫声，往往让人心生厌烦，怒气满天。
邻家有一条狗，看它天天一嗷嗷叫就有饭吃，也开始学着嗷嗷叫起来，有时候两条狗一起嗷嗷叫，真让人受不了。
邻家的手段非常粗暴，只要狗叫，就遭暴打，打得那狗愣是最后没了脾气，一天天恹恹欲睡地卧在房后，生死由命。
母亲不会去暴打狗，往往都是它一叫，母亲就去看看。呵斥是有的，但最终还是让它嗷嗷地叫下去了。
有一天，我和母亲一起走亲戚去了大姨家，一呆就是一天，在大姨家母亲一直念念不忘那条狗，说，狗这一天该饿坏了。我则一直对母亲说，没事的，早晨都给它喂好了。但是说完这话，我的脑海里就开始浮现它嗷嗷叫的情景。心想，唉，你就随便叫吧，我们听不到了。
晚上回到家，竟神奇地没听到它叫，只是病恹恹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见我们开门进来，才缓缓有些精神，叫了两声，声音听起来委屈得要命，像是在责怪我们。
后来听邻居说，这狗其实整整叫了将近一天。
真是气愤！果然狗性难改。
它见人很亲，有一次有个村里小孩子来我家跟它玩，玩了很久，结果它便随着那小孩子走了，开始我和母亲都没注意，后来直到它狼狈而归，才了解，原来是被揍了，揍它的是谁，并不清楚。
它也确实是个吃亏不断的狗，跟它狗一起玩耍，总是被欺负，走在路上，常常被飞驰而过的车惊吓过度。
有一天晚上，很久见它从外面回来，发现它的一只爪子血淋淋的，就去看它，才知道大概是被车碾压到了。
于是母亲便把它栓了起来，在房子后面，我用砖块给它垒了个窝，铺上稻草。一天三顿饭伺候着，时常看看它的爪子好点没有，像照顾孩子一般。
它在这个安乐窝里并未享受多久，因为家里要翻修房子，不久它的窝就被拆了。
翻修房子的那段时间，母亲很忙，于是便没有时间去管这个狗了。
狗一度生活在心惊胆战之中，因为翻修房子落下的瓦砾砖片，纷至沓来一般在它的周围，常常让它扯着链子疯狂打转。
时间是在一个炎热的下午，为了给狗一个安全安静的环境，我就把它栓到了房子后面田地很远处的一个田埂上，那里清风徐来，水草丰茂，并且庄稼满地，绿油油一片。
一下午没去管它，和母亲一起忙碌翻修房子的事，直到很晚。
结束时身体疲惫，不过忽然又想起被我栓着的狗，于是赶快跑去找它，才发现狗竟已经死了。
它的头部血淋淋的，身体已经僵硬了，看来是受了重击。
我忽然有些神伤起来，想起这狗的种种，不禁悲从中来。
母亲听说这事也很伤然，恍惚很久才说，罢了罢了！
后来母亲左打听右观察才算找到凶手，原来是一群顽皮的小孩子，那天他们在田野里玩，不知怎么就对这狗感了兴趣，但我始终不明白的是，可爱的孩子为何会突然便残忍起来，用砖头砸死了它。
此狗死了以后家里直到现在也没养过狗。
有时候我回头想想，竟然发现我家养的狗从来没有一个结局是善终的。
还记得小时候家里养过一次狗，也是养的最久的一次狗。此狗的颜色是灰白相间的，长得很大，样子看起来凶凶的，但实际上对人非常善意，从不咬人。它喜欢每天卧在门口等我放学，每当我放学回家，它就会十分兴奋地跟着我，冲我摇着尾巴。
别看它平常见人亲切，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和其它狗咬起架来，却异常的凶狠，让人备感意外。
它经常和其它狗咬架，也经常跟着我到学校，有时跑到教室里，被老师发现，老师就猛烈地批评我。
它也有个缺点，就是喜欢往人身上扑，实际上却并不是要咬人。我因为习惯于此早已淡然处之，但是不知道的可就吓坏了。我有个伙伴，有一次来我家找我，结果它上来就是一扑，把人家吓得直接瘫地，差点哭起来。
它还有个缺点就是不安分，从来不会老老实实呆在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里，经常在村子里窜来窜去。由于窜的时候没把握好自己，于是就吃到了害药。
口吐白沫的那一瞬间，家人匆忙请来村里唯一的兽医，最终救活了它的命。
但却不认识我们了，眼神怪怪的，母亲怕它出问题，于是就把它栓了起来。
白天农忙下地，晚上一家人回来的时候，狗却不见了，只剩下个空空的绳子。
此狗从此消失于我们村，之后再也未曾见到。
还曾经养过一次狗，后来送给了舅舅，开始时我还会去看看，时间久了，再打电话问去，答曰:杀吃了。
我家养过几次狗，但每当想起，就会觉得狗的命运真是悲惨。
直到如今，我也懒得再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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