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看台772 | 林煜琮寻凤凰山天池知难而退 / 开普饭

广东省作家协会主席蒋述卓题

路艰难寻凤凰天池美

·林煜琮

寻一个春光明媚的出游好天气，我偕友一行四人从陆城驱车数百公里前往潮州市凤凰镇，欲一览天池那美丽的风光。

据记载，潮州凤凰天池，位于潮州凤凰山脉乌山东峰顶部，海拔约1325米，其主峰海拨1391米，仅次于潮汕第一高峰海拔1497.8米的凤凰乌髻。天池的面积为76亩，是古代火山口所形成的天然湖泊，特殊的气候使池面时而波浪滔天，时而水波不兴：在传说中，它是西王母沐浴之处。

“欲览天池真面目，唯盼凤凰日出时。”为了观看“凤凰日出”的胜景，我们当晚在小镇的公寓暂住一晚，年轻的老板斟茶相候，热情的为我们指点明天前往天池的路线，即从凤凰镇通过231乡道经凤溪水库、乌岽村前往天池，他还告诉我们，这条路虽可通往天池，但路道十分陡陗，非娴熟车手不可前往。

凤凰天池的美，让我们憧憬着，彻夜难眠。凌晨三时许，我们已驰行在231乡道上，郊野外乌蒙蒙，暗淡得不见丝毫的光华，偶而有一两盏乡村的灯火在眼前一闪而过。

弯弯曲曲的乡道并不是那么好走，幸好阿潮是经验老到的车手，只见他手握方向盘，聚精会神地目注前方，上坡、下坡、转弯、直行……一个个小山村被我们远远地抛在身后。

一小时后，凤溪水库到了，山坡越来越陡，这险峻的山径而今，崎岖难行，莫不让人有些恐惧和不安，我们彼此互相鼓励，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望望车窗外，灯火明亮处，沿途两旁山村的房屋或单独、或数间聚集一起，有的新颖别致，有的普通寻常。而在灰黑一片的地方，借着车灯的光线，有时可看见乡道的水泥防护墩，坚固守候在路旁，也有时看见灌木丛生处，荒草淒凄。远处还掠过一道粼粼的波光，我想那下面一定是峻峭的山崖抑或是深不见底的湖水吧。

耳旁时不时会响起一阵“嗡嗡嗡”的声音，这就是海拔越来越高带来的反应。“看，那是什么？”海蓝大声喊了起来，云雾缭绕中，前方有一高大的牌坊若隐若现，有如天上的“南天门”般，屹立在路中间，这就是乌岽村。

近观，鳞次栉比的楼房，高低不一地在山崖耸立着，薄雾在屋顶上、屋檐下漫溢流淌，倘若天上神仙居住的仙境。好多新款的车辆随意地停泊在路边，显示着这山村的生活还是较富裕的，但却使路道更加狭窄，只能容一辆车辆通过，稍不注意就会碰撞上，而另一边就是陡壁悬崖，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真是危险极了。

有如弯弯曲曲的蛇形路线接连而来，小车继续旋转着，每到形如胳膊的拐弯处时，车辆缓慢的晃动着，刹车的声音令人胆颤心惊，手里捏着一把冷汗，我的心里暗暗地祈祷着。

山路十八弯，这条通往天池的路岂止十八弯！蜿蜒曲折且盘旋而上，这分明就是“天路”。如果在古代，李白的“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我想也不过是如此景况吧。

渐渐地，白色的雾越来越浓，弥漫一片，慢慢地，前方的视线越来越短，一米之外，苍茫茫一片，看不见有什么可视物，我们的车速也越来越慢，有如老牛喘着气，不敢往上走。

为了安全起见，我下车查看路况，一阵刺骨的寒气袭身而来，但愿这高山没有野兽或蛇类出现吧！我不禁毛骨悚然，心头一颤，拉紧了夹克衣，在小车灯光的照亮下，一步一步地往上走，不停转换手势，引导小车紧跟上来。

周围隐约看见数座楼房，这个地方就是“桂竹湖”。导航的地图显示天池再多一公里就到了，可前面的水泥路道也没了，只看见坎坷不平的土路，小车辗辗转转在空地打圈，探索数番路向，终于还是决定按地图标明的路线继续往上走。

雾气弥散的前方路况不明，我继续步行探索，指挥小车龟速前行。土路是极其难走的，好多块较大的石头横卧路面，稍一不小心，小车底盘就遭殃了。两边杂草丛生，路旁竖立着一块斑驳的碑石，镌刻着“宋茶王”三个字，导航地图清晰的语音告诉我们已到了天池，距离只有数十米。可我们仍然笼罩在云雾之中，找不到方向，踌躇难行。我们一再探讨，决定退回桂竹湖，看看有没有人可问清楚前往天池的路径，再作打算。

清晨，云雾逐渐散了，但也只能看见四、五米外的视线，走出车外，寒风凛冽得让我缩回车内。劳累了一夜的我们，都在车内眯眼休息，间或有一阵风声吹过，一阵雾雨滴答滴答落下，跌在车顶上，声音清脆透彻心扉，眺望方圆数米外除了雾还是雾，依然寂静无人。

“突突突……”由远而近传来摩托车行驶的声音，惊醒了我们的美梦，我快速地打开车门。那是一位满脸纯朴的茶农，他告诉我们，从桂竹湖右侧有条小道可达天池，但乌岽山常常都是这样的天气，想看“凤凰日出”那美妙的景象得看准天气，也是要碰运气的，像今天的天气，雾气一时半时是难以驱散的，恐怕连啥景象都看不到。

终于我们决定带着遗憾下山了。峰回路转之处，转头仰望乌岽山，山顶上依然氲氤环绕，扑朔迷离，让人欲望而不可及。是的，或许西王母今天正在沐浴，那岂是凡人可窥看的，就让凤凰天池美妙的风光留在我们的想象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