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家长,和家教滚在一起

何必为部分生活而哭泣,君不见全部人生都催人泪下?

收到一个高中女生的信:

今年17岁,因为做阅读理解题,才从搜索到我的公号,原来想着只是看看,一个字也不说的,可这次好像没有可以诉说的人,一定要打扰了。

她说,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接到过几次表白,没脸红也没心跳,就像开玩笑似的,有一回同桌请去看电影,同桌拉了她一会儿手,不知怎么男生手出汗,感觉有点不好,就抽了回来,男同桌也就不再拉手。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爸爸给请了一个林老师来家里教英语,很有范儿,课时费也不低,两个小时500块。每周六7点到9点。林老师挺专业的,也有效果,几个月后,考试成绩摆在那儿。爸爸妈妈高兴,请她吃饭,包红包。爸爸有个公司,妈妈是个医生。家里经济条件还行,至少爸爸从来没有说过心疼钱的话,妈妈说过两次,林老师教两个小时的课,相当她要工作两天呢。

近一年的时间里,林老师和爸爸并无异常,至少在她看来,偶尔林老师提前一点来家里,正赶上吃晚饭,她正好也没吃,妈妈要再炒两个菜,她坚持不肯,半碗米饭,吃几根青菜,抬头看下钟表,时间到了,上课。

可是出事了,那个周六的下午,她在外边补习语文跟数学,每堂课一个半小时,下午5点钟,爸爸会来接她。那天应该要出事的,数学老师才讲了十分钟,忽然晕倒,没啥大碍,是低血糖,不过,没有力气接着讲了,只好下课。一般,她要打电话给爸爸来接,那天她没打,太阳很好,她想着走回来也就半小时,走着回家了。

她回家,家里很安静,有点诡异,因为主卧室的门关着,她想着爸爸也太舒服了,午睡能到4点钟,妈妈却要上班。她想推门时,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按看电影的经验,这是男女合成的一种声音,这声音让不安,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她想着,老爸老妈有点例外,不过男女之事,谁知道呢。

她悄悄回到自己房间,她想关上门,又觉得怕惊动了什么,据说也不礼貌。她惟一做的,就是戴上耳机,有点掩耳掩铃。听的是音乐,心很乱,她想着怎么和老爸老妈打招呼,才显得一无所知。

过了很久,她听见门开了。然后,她听见林老师的声音,待会儿见啊。

接着她听见她的手机响了,当然,她爸爸也听见了。林老师的脚步有点迟疑,不过,片刻之后有点飞奔的样子。

她的样子,像个成语,呆若木鸡。不过,没过多久,她就哭了。

爸爸没有抵赖,保证再也不做这样的事了。同时,求她保密,不要告诉她妈妈这事。

后来,她不哭了,提一个要求,不要再见林老师了。爸爸立刻同意。

时间过得快,妈妈提着菜下班回家了,弯着身子换了拖鞋,朝厨房走。她小声说了一句,没泡点米呀。她听见父亲夸张的声音,我来了,我来了。

三个人的晚餐,她和爸爸吃得心不在焉,妈妈吃得津津有味。某个时候,妈妈抬头看了一下钟表说了一声,咦,林老师还没来?

她说,林老师不来了,出国了。妈妈说,怎么没听说啊。她说,我听爸爸说的。爸爸立刻接过话头……原来,爸爸是个说谎专家,张口即来。

她的问题是,她怎么把这件事告诉妈妈?

我思之良久,如同她所说的爸爸像个雕像,那一刻摔了七零八落。我以前在文里说过,父母这个角色是担当,他们本色还是男人女人,与男女相关的事情,他们都有可能干得出来。他们干出来了,谴责与仇恨解决不了问题,像古人说的,覆水难收。只是,他们还有选择,自知,悔改,维系,好多婚姻因此继续。

我建议她不要告诉妈妈,给爸爸机会。如果总有事情发生,她妈妈迟早都有发现。如果事情到此为止,就别给妈妈一个“突如其来”的创伤。

过了两天,她说同意这个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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