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作家•散文】况永夫/老荣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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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 荣 姑
文/况永夫(安徽淮北)
淮北有一处人文胜景——歇马亭,此亭位于两山相连之处。歇马亭的西南角,有一村子名曰雷山,那里就是老荣姑的家。
旧时,妇女婚后从夫姓。老荣姑本姓吴,嫁到雷山村荣家后,名字自然也就成了“荣吴氏”。
虽然老荣姑已过世多年,可她的音容笑貌还清晰如初。记得到了年关,老荣姑都要到我家去看望奶奶。那一年春节过后,我和小伙伴在村子中央的主干道边晒太阳,老荣姑挎着一篮子东西,四个可爱的孙女——大丫、二丫、三丫、小丫紧随其后。见到老荣姑,我高兴啊!她带来了我最爱吃的酥糖、三刀子、羊角蜜,当然还有白花花的大米。“奶奶,奶奶,老荣姑来了,老荣姑来了……”我喊着。小脚奶奶拄着拐杖,三步并作两步出门迎接。娘俩见面,嘘寒问暖,那个亲啊!奶奶没有女儿,早已把这个侄女当成自己的亲闺女了。
记得九零年冬天奶奶过世,出殡那天,老荣姑尽到了一个女儿应尽的责任。按照家乡习俗,借钱给奶奶扎了纸牛等,了却奶奶生前的一桩心愿。奶奶去世后不久,我见到了老荣姑,竟然把眼前的她当成了奶奶,也许是外甥随舅、侄女随姑的缘故吧,老荣姑和奶奶十分相像。
奶奶生前心疼她这个侄女,可又无能为力。荣家表嫂患病多年,早已把家里榨干,加上四个孩子上学,没有办法,老荣姑牙关咬紧,泡豆芽贴补家用,可谓千般苦、万样难。
泡豆芽,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不容易。老荣姑先要精选豆子,烂掉的豆子一个个都要挑捡出来,然后用清水浸泡,再把漂浮在水面的豆子,也就是发芽率较低的豆子挑捡出来。夏天“淋水”的次数多,老荣姑就是再疲惫不堪,晚上也要起床,如若不及时“淋水”,豆芽在生长过程中产生的热量不能散发,就会“烧坏”豆芽的根部,一缸豆芽就烂掉了。冬天虽然“淋水”次数少,但为了让豆芽长的速度快一些,要用刚从水井里打来的温水。同样是小脚的老荣姑要去村口挑水,扁担压在老荣姑的肩头,深一脚浅一脚,她用孱弱之躯撑起了荣家的一方天空。
那时,不论是花开春暖、赤日炎炎,还是秋风萧瑟、地冻天寒,总有一个老人拉着板车,在淮北市焦化厂、淮北市选煤厂家属楼的巷道里叫卖豆芽。她的那双小脚,不知疲倦地丈量着雷山到烈山、烈山到雷山这段路径。
有一年,家里秋收的豆子没了,老荣姑就到马场街买来一口袋豆子,回家筛选豆子时发现一个小布袋子,打开一看,是几百元钱。八十年代末,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家人手里哪有闲钱啊,就是有,大多是夏收或秋收后卖粮食赞下的,用塑料纸一包或者手帕一裹,藏在粮食里或者认为安全的地方,以备急用。老荣姑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到街上多方打听,如数还给了人家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就是瘦削的老荣姑啊!头发白了,满是皱纹的脸在向我们诉说岁月的沧桑,还有那被生活磨难压弯的脊梁。这就是我可亲可敬的老荣姑啊!初心不改,慈祥善良。
豆芽小小,小小豆芽,可承载着老荣姑对四个孙女满满的爱,她坚毅地托起了荣家的四个姑娘:
1993年8月,大丫收到了宿州师范专科学校的录取通知书,老荣姑笑了,可眼里噙着泪花。如今的大丫任教于淮北市西园中学,地理名师。1994年,二丫考取了西安交通大学,老荣姑更是老泪纵横。二丫后来深造于南洋理工大学,博士毕业,现在英国工作。接着,三丫被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录取,二丫是她的榜样,南洋理工大学也向她抛来了橄榄枝,三丫博士毕业后回国,现就职于西安交通大学,是航空航天学院的一名负责人。小丫也同样优秀,本硕连读于安徽中医药大学,后留校任教。
耄耋之年,老荣姑仙逝,高寿,走时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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