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的庄稼】/ 薛文德
岳母的庄稼
薛文德
做为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岳母对土地的感情和依恋,是超乎其他任何一个人的,大概也就是从土地分到农户手里那一刻,她无时不在心心念念着她的那几亩庄稼。
前几年,礼泉人以种苹果树为主导产业,每次我去她们家,岳母几乎人都在果园里劳动,不是锄草就是给果树整枝,反正果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下雨雪和过春节,天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勤劲人脚手不闲,把果树当儿子一样伺弄。岳母家果园就在家门前二百米远处,来去近便,站在家门前喊一声,田里干活的人便听得到。也该是天道酬勤,岳母务的苹果总是又红又大,在村里是叫上号了的。岳父去世前,病了几年,行动不便,岳母既要照看病人又要下地干活,自打2008年岳父去世以后,岳母去果园的次数更勤了。雨水好的年景,果园里的杂草是最让人头疼的活路,锄了一茬又长上来一茬,岳母于是整天泡在果园里锄草,空间小的地方,怕撞掉了果子,她就用手拔草,蹲的时间长了,她常腰疼的受不了,就坚持跪着拔草,每次从果园回来,一手拄着锄把当拐扙,一手扶着腰,让人看了心疼。为了让田里少长杂草,岳母在果树空间大的地方,旮旯拐角都种上了绿色的庄稼,不是豆角就是蔬菜,每次去她家,回来岳母都让我捎上一堆新鲜的蔬菜。
岳母家女孩多,男孩就小舅子一个,他是一个不爱伺弄庄稼的人,长年在外跑生意,岳母一天天年纪大了,小舅子让岳母少干些或别干地里的活儿了,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岳母还是放不下那几果园,有时腰疼得干不动了,歇几天缓过劲来,又去了果园,直到最近这二年,苹果行情一年不如一年,果树也老化了,年年都有死的,小舅子于是干脆把果树挖了,养了些绿化树苗,但只要是土地,肯定是要长草的,岳母于是仍去地里锄草,她说,不干活混身会难受的
前日利用休假几天空当,和妻子一块去看忙罢。一走近岳母家的庭院,满眼的绿色使已告别农家生活一年的我,心情一下子活泛起来。首先门前和当院两棵高大的核桃树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青果子,一边已半人多高的玉米更是亭亭玉立,豇豆,茄子,青椒,小葱,小菜园里各种蔬菜让人耳目清新,在这闷热的夏天,一走近岳母的庭院,我的整个身心一下子凉了下来。正赶上午饭时间,家里的饭桌上,摆了十几牙刚杀开的西瓜,还有几颗粉红的鲜桃,一大盘半温不烫的韭菜馅饺子,这一切让人感到那么温馨。当然这一切是岳母知道我们要来,提前准备好的,妻子说想吃豇豆,岳母便在当院很快摘了一把,个个一尺多长,鲜嫩欲滴,切成小段,开水锅里一焯,现成有蒜泥水油波辣子一调,一股清香扑进鼻子,食欲立马就上来了,一碗饺子很快就只剩下三两只了。正说话间,小舅子从外面进来了,一手托着一只西瓜,另一只手提着十几颗黑色的栗子,个个拳头那么大。岳母赶紧问吃了没有,他说,吃了,嘴上说吃了,还是坐在饭桌旁,一只雪白的软馒头就着那半碗豇豆菜,说话的几分钟功夫,莱和馒头都下了肚,没停又要回咸阳城的小家,岳母赶紧摘了一堆莱让捎回去,我不合时宜地顺便说了一句:“瞧你妈把这小院打理得多好!”小舅子边往外走边埋怨说:“不让干不让干就是不听!”岳母一旁嗔骂道:
“没良心的东西,我不种这些,你到哪里去吃这么新鲜的无公害蔬莱?!”
目送小舅子开车远去,我和妻子也准备起身回家,干完田里的活,还得赶紧回单位上班去。
End
作者简介:薛文德,兴平人,1990年开始发表作品,先后在《西安晚报》,《陕西日报》《辽宁青年》《渭水》杂志,《中国建设报》《咸阳曰报》等全国各地报刊发表诗文一百余首(篇),为《泾渭文苑》原创平台签约作者。先后获各种文学奖励十二次,作品入选《陕西农民诗歌六十年》,系陕西农民诗歌学会会员、理事,兴平作协会员,喜欢唱歌和旅游,兼做婚庆。现在陕北一煤矿公司餐厅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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