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打城头的寂静》今夜我也是醉了（外三首）
作者：剑东
今夜我也是醉了
“而今夜，星光砌出穹顶
悲伤不再是挡风的墙”
在二月里爱上你
我想说：一场大雪
是我对爱守口如瓶的诉说
只求你，让这些蝴蝶路过你心里
哪怕只有一分钟
哪怕你心里已经住满了甜言蜜语
哪怕走廊里站满了人
我只想说：爱无罪，姓名和名姓
无权对此发表言论
我可以磨碎206块骨头
去和每一个反对的人成为仇敌
让这些蝴蝶再舞一曲
西皮慢板，二月的一场大雪里
刘伶也醉了，但他告诉我
再来一壶春江花月夜，醉了就醉了吧
我们都身在他乡
南方下雪了，这些赶脚的外乡人
昨晚还在黑龙江，半夜就到了黄河
他们还要继续往前走
给南中国粉刷新年的墙壁
他们不喜欢这里的温度
刚落地就哭了。他们的眼泪
让人觉得日子过得匆忙乏味
再往南，还要改换姓名
这些赶脚的人站得高，看得远
他们一定在夜里
擦拭了有灯火人家的门窗
他们一定留下了什么话
但没人听到那个秘密
地上，只有蜗牛背着房子爬过的痕迹
聆听始于某个时刻
我不是牡丹，不是月季
不是山茶，更不是茉莉
他却一遍一遍地喊
我偏偏就在他喊声堆起的花盆里
香得弯下了腰
这个夜晚让他喊得像个思想者
大青山眯成了它的眼线
把几颗星星贴在眉头
可惜再过一会，公鸡一叫
它们就会消失在早霜上
就像刚刚敲窗的风
慢慢地寂静下来
我们都在聆听
时钟的犁沟里赶路的他
发出的低鸣——“你们一起来吗”
1992年11月13日
我还活着
却只能领六十四块的工资
虽然它像患了妇科病的娘们的那点事
总是不够准时
毕竟，够几十斤大米加油盐酱醋
对于副食店只能是偷窥
躺在病床上，把头埋进被子
仿佛在人间的第二十层，接不到地气
眼前滴水的药瓶把我当成了能出气的废物
但我还活着
六十四块等于男人的脸面
蜷起来的眼神里，没有炊烟的家
（六哥，现在没计件工资了，
点滴能不能不打，我卖了换成钱）
阳光照在病床上
阳光透过滴水的药瓶流进了血管
事情总有开始和结束
我从棉絮掩埋下的躯壳中脱身而出
在粮油店，副食店的上空飘荡
在回家的路口
END
剑东
剑东出生于金源第一都阿城，黑龙江省作协会员。作品见于《诗林》《诗潮》《绿风》《诗选刊》《诗歌月刊》《安徽文学》《星星诗刊》《青年文学》《剑南文学》《山东文学》等杂志和多种年度选本，自选诗集《阿骨打城头的雪》《阿骨打城头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