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边漫话之贡嘎山上侃野人(三)
贡嘎山西边有雅砻江,东边是大渡河,西边有西边的故事,东边有东边的传说。子梅、拉哈都在西边,说到西边,自然使我联想起了东边来。
大渡河畔的勒树山
东边的大渡河,从大小金川下来后,到了鱼通地方又叫鱼通河。
鱼通地方群山绵绵,把大河夹在中间。在大河的一个拐弯处,抬头望去,那陡峭的高坡上,散落着几个碉房林立的“堡子”(小村落),它就是鱼通古部落的居住地之一。“地脚话”(当地古部落语言)叫它“勒树”,也就是“山边村寨”的意思。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勒树的山背后就住着一群野人。
勒树山上的野人有灵性。每当春播、夏锄、秋收的时候,领头的野人都要站在山顶上,久久的往半山上看,琢磨人们在干什么。见村里人做什么,它们就做什么;村里人怎样做,它们就怎样做。村里人把土地耕翻平整后,挖窝子、下种子、上肥料、盖窝子,人一离开,它们就下到地里,照人们的做法学做一遍,结果村里人播下的种子,被它们全刨了出来,整好的土地被弄得个乱七八糟;见村里人在地里锄草,人们走后它们也下到地里去锄草,结果把一地嫩生生的玉米苗当成野草全拔光;见村里人在地里掰玉米,它们也照样来掰玉米,下地后不管包谷棒子成熟没成熟,一扫而光。村里人的辛苦,全被野人糟踏了。
村里人被害得好苦好苦,最后想出了一个治服野人的办法。一天,村里的小伙子们把几个大酒坛子、几摞大海碗、几盆子猪膘肉和一些别的好吃的东西搬到了地里,他们还特地端来一钵蜂蜜。每个人的腰上还别了一把长刀。
小伙子们到了地头后,先大碗大碗的喝酒,大口大口的吃东西,吃喝之后每人又抓起蜂蜜往脸上抹,接着就抽出刀子相互砍杀起来最后,除一人返回村子里,其余的都被“砍翻”在地上。
回到堡子上的那个小伙子,很快又领着人搬来酒、肉、蜂蜜和一把把锋快的刀子。
过了一阵子,领头的野人见地里没人了,就把它的子子孙孙、大大小小全领到了地里。野人们像小伙子们那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一个个醉得偏来倒去。吃喝完后,又抓起蜂蜜朝脸上抹。抹过之后,就抓起大刀互相乱砍。经过一阵乱砍乱杀,除领头的一个外,全倒在了血泊之中。领头的野人,这才恍然大悟。
死的救不活,最后剩下的那个野人,“呜哇--呜哇--”一阵哀鸣之后,才一步一回头地往山上走去。
原来,小伙子们大碗大碗喝的全是水,他们用的刀子全是木头做的,蜂蜜也只抹在两边脸盘子上;给野人喝的却是真正醉人的烈酒,刀子也是真正的钢刀。野人抓起蜂蜜只顾满脸上乱抹,眼睛都被蜂蜜沾住了,最后落得个全群覆没。
最后那个野人,站在山顶上,呜哇呜哇哀号了七天七夜,才远勒树地方而去。它走呀走呀,最后来到离亚拉神山不远的地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哭呀,哭呀,哭得好伤心,好伤心。它哭出的泪水,装了满满一海子。人们就管那海子叫“木格错”。“木格”与“米戈”都是藏语,野人的意思,只是地方不同发音不同而已;“错”就是海子(高原人叫湖为海子)。
“木格错”
“木格错”,译成汉语,就是野人海。
如今的“木格错”,已成了康定地方一个著名的旅游风景区。
贡嘎山周边,野人的传说真是多多多,直到今天,还有新的“发现”。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在大渡河畔一个叫下索子的地方,森工局的几个筏木工人也说他们亲眼见到过野人:那天,他们吃过晚饭坐在棚屋里烤火,一会来了两个毛毛茸茸的“人”,一大一小,在棚屋外与他们对坐了好久。借着火塘的光,他们看见那个大的胸前还吊着一对奶子,吓得几个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它们坐够了自个离去。
“真有野人吗?”我将信将疑。
“应该是有吧。”两个同伴说:“也许那一天,有人会'请’来个野人给大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