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永明
母亲的伟大
在我的心目中,最伟大的人物,除了领袖毛泽东,就是我的母亲了。母亲张阿菊,1926年6月生于浙江舟山虾峙岛一个渔民家庭,上有哥姐四人,她排行第五,因家境贫寒,未能入学,一辈子大字不认一个,小字不识一双。20岁刚出头便嫁给当时在上海江南造船厂工作的父亲,从虾峙岛来到隔海相望的宁波白峰镇上阳村。几年后,为了更好地照顾父亲(其为支援淮阴建设的高级技术人员,全国先进生产工作者),又从老家拖儿带女来苏北落户,将异乡当家乡,把自己的余生留在了苏北的土地上。母亲是一个能吃苦的人。父亲担任厂长多年,忙于工作,无暇顾及家庭,家中的柴米油盐醋,吃喝穿行睡均由母亲操劳,在我们的记忆中,母亲都是天不亮起床,有干不完的活,做不完的事,晚上十点以后才能休息。每到秋冬季节,因长期家务的原因,母亲的双手总是龟裂的,一道道裂口,睡觉前总是用胶布裹上才能止血,止痛。人常说,十指连心,龟裂的双手一定带给母亲许多痛苦。随着子女的增多,父亲的工资虽高,已难于支付全家的生活费用,母亲只好去工厂做家属工,用每月二十二元的工资,来弥补收入的不足。上世纪60年代初,全国闹起了大饥荒,为解决一家七口人的吃饭问题,母亲利用自家房前屋后的空地,种上了玉米,大豆,南瓜,丝瓜,还养了鸡鸭,收获颇丰,使我家当时的生活水准,始终在温饱之上。母亲又是一个善良的人。从不与人相争,因为父亲工作的几次调动,影响到她家属工的转正,她没有怨言,仍然一辈子尽心尽责的照顾父亲的生活,她常说,只要你爸好,这个家就好。儿女长大后,她倾其所有,为我们娶妻嫁女,无私的奉献出自己的全部家当。休闲后,仍然为儿女们的事操劳,或多或少的帮着带大五个儿女的七个孩子。虽说父母的每月收入养活七口之家已是紧紧张张,但母亲还是要在这生活费中挤出十元钱,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按时汇给老家的祖父母,从未中断,直到二老去世。母亲还是一个慈祥的人。她用全部的爱,把我们养大成人,将一生的精力,倾注在儿女身上。记得上高一时,母亲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块军绿色的涤卡布,自己舍不得用,给我缝制了一件上衣,我穿上它感觉就像穿上将军服,走在学校的路上,志高气昂,荣耀之极。要知道这是那个年代最好的布料,最时髦的颜色。在我下放农村时,为了方便我下乡劳动(那时在郊区插队的知青基本上是走读),从有限的储蓄中拿出几百元钱,为我购买了一辆长征牌自行车和钻石牌手表,还将老爸在省劳模会上发的一台收音机留给我,要知道,这几百元钱在四十多年前,可是我们家几年的积蓄。文革中,父亲被打成走资派,关进了牛棚,虽然近在咫尺,却不能回家,我们也受到牵连,受到歧视,许多事情对母亲十分不公,又无人相助。但生活还要继续,母亲硬是用她柔弱的肩膀担起了全家的重担。经常悄悄地去厂里安抚一下精神即将崩溃的父亲,并为被造反派打伤的父亲上药,送药。用省下的零钱为父亲做点荤菜,叫我们躲开人群,很小心的送去,以增强父亲的体质。是她用深明大义,豁达仁慈燃起了父亲生的希望,挽救了我们这个家。母亲最后的几年,由我们兄妹五人轮流负责她的生活,每次去看她总是拉着我的手,紧紧不愿放下,临走时总是说那句说了多少遍的话:你们多回来看看,妈妈想你们呀。这句无欲无求,无怨无悔的话,经常在我耳旁响起,母亲一生为儿女付出,为儿女牵挂,为儿女操劳,希望儿女们多回来看看她。现在想来,我们做的还不够,还不好,愿天堂里的母亲原谅我们。母亲风风雨雨,一路艰辛走过了94个春秋,她的一生没有惊天动地的事情,也没有轰轰烈烈的重大贡献,可是在我们心里,她吃苦耐劳,坚强不息,宽容慈爱,无私奉献,是个伟大的母亲。母亲已经走了,留给我深切的怀念,怀念那和善的外表,永远的眼神,怀念那母亲烧的饭菜的味道。作者简介:
王永明,祖籍浙江宁波。是文革后恢复高考的第一批大学生。毕业后当过老师,从事过工商管理。教过书,育过人;打过假,查过案。虽然在法制教育、商标管理等部门担任过职务,但一直保持对文学的爱好。尤其退休后,在身边朋友的影响下,偶有小文发表。希望通过闲暇的写作,结识更多的文学朋友,充实退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