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村‖张鸿举:白丁香,紫丁香(编辑亚静)

​  白丁香,紫丁香

文/张鸿举

大连劳动公园,大片的丁香开放了。白色的纯洁,紫色的妖冶。难得的是这些丁香都是几十年以上的树龄,高大繁茂,丁香的花香在几千米外就可以闻到。徜徉在这些花树之间,忽然就接到友人羽君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你上次写的《踏雪寻梅》写的不错,很多朋友看了很有感慨。这样吧,你可以再写写我一个朋友的故事,是他和两个女人的故事,这两个女人的故事都和春天,都和丁香有关。

先说说羽君的这位朋友吧。在我们圈子里,他堪称一个完美主义者。和我们的不修边幅不同,他总是一套干干净净的衣饰,每天洗澡一次,每半个月理发一次。白皙的皮肤,瘦长的指甲,加上一双长长的眉毛,以及走在哪里都是一副忧郁的样子。说老实话这样的男人应该不愁没有女人青睐的,可惜这位老兄如今四十多岁也还是单身。论及爱情和婚姻,他的完美主义者几乎用到了极致。先说说白丁香,这个女孩的确姓白,至于名字忘记了,只是知道她特别喜欢丁香,尤其是那种纯白色的丁香。白丁香是一个老师,而且是幼儿园的老师,教外语的。人长得细眉细眼,细高挑的个子加上衣服也是纯白色的那种。白丁香和朋友是在一个聚会的饭局上相识的。朋友忧郁的眼神一下子吸引了白丁香,而白丁香一副纯净的眸子也让朋友怦然心动。于是两人相恋,像所有的恋人一样,有一段时间,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朋友说,白丁香像是生活在另外一个星球,单纯的像山泉的一滴水。白丁香不会做饭不会家务,除了上班和看看韩剧,几乎就是在家里呆着。朋友说,两个人经常是一张床上仰卧,各自一本书,安安静静的可以看上一天。饿了就出去吃,困了闭上眼睛。朋友说,白丁香最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怎么会这样?”,然后一双细细的眼睛眯起来,一副很无辜很无奈的样子。大概是家教的缘故,来自书香门第的白丁香对于男女性事有些抵制,即便是两个人最欢爱的一瞬间,也看不出有任何享受的样子。朋友说,他是白丁香的第一个男人,虽然他没有处女情结,但还是很感动。大家都以为两人会水到渠成,马上步入婚姻的殿堂,但是好景不长,朋友忽然发现白丁香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白对他的感情太投入,太自私。白几乎一天十几遍问及朋友的行踪,细到和睡在一起,做什么,吃的什么东西。而且更要命的是,经常是朋友和一大堆人正在那里聊天,白丁香一袭白色衣裙,像聊斋中的白色狐妖一样衣袂飘飘,悄无声息的出现了。直到后来,白经常嗅着朋友的体味,那神情的确像一只狐狸了。这最后一点,让完美主义者的朋友崩溃了。朋友提出分手,白丁香说你来真的?朋友说你看我像和你开玩笑吗?白丁香的脸一下子煞白,说好吧下午你来家里取你自己的东西。朋友说当初他也隐隐感觉到什么不对,只是没有多想。直到晚上,白的女友给她打电话说赶紧回去,她听到白在电话里叮嘱她照顾他和她自己的父母,预感不祥。朋友赶紧回家,和白的女友一道打开了房门。屋内异样安静,白着一身雪白色的婚纱,手腕处鲜血已经干涸。

说老实话我是一个蠢笨的男人,至今也没有一个女人为我寻死觅活过,所以朋友叙述他和白丁香如此惨烈的一个结尾时,我很是动容。朋友说她的死亡至今都是他的一个心结,直到现在,他都无法面对穿白色衣服的女人,甚至怕见到幼儿园。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五六年之久,直到他遇到紫丁香。也是缘分吧,认识紫也是一个春天,一个紫丁香盛放的季节。紫丁香是一家大型餐饮企业的老板,离异单身。第一次见到紫,朋友们被美丽端庄,一身职业女性装束的紫一下子吸引住了。同样,朋友那副“百年孤独”的样子也让紫印象深刻。朋友的公司是广告业务的,尽管他和人打交道是弱项。但是为了在这个城市生存,朋友也只好硬了头皮周旋于各色人等。有一天朋友终于拿下一个大单,为了陪客户喝了个大醉。是紫亲自开车送朋友回的家,等朋友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紫端坐在那里,醒酒茶也泡好了。朋友说他一下子就感动哭了,而且是在紫的怀里放声痛哭。紫像一个母亲的温柔呵护,让朋友感觉自己很幸福。和白不同,紫在床上给朋友完全不一样的激情和冲动。时间一长,朋友发现紫好多优点,比如紫从来不翻看朋友的手机和短信,每天也不刨根问底他和谁在一起。紫每天最多一个短信询问,如果回家吃饭,就有一桌子好菜在那里等着他。如果不回家,就不再询问。和下颌尖尖的白不同,紫略显丰满的身材,脸也是贾平凹笔下的那种“银盆大脸”,饱满圆润,像观音菩萨。紫也特别喜欢紫色的东西,自己经常穿一套紫色的职业装,车辆是一辆紫色的宝马X6,家里的窗帘,被罩,沙发罩等也是清一色的紫色。春天的时候,紫会摘一束紫色的丁香插在办公室,和紫在一起,朋友经常闻到紫身上那种淡淡的丁香味道。紫办事风风火火,自己的生意很是红火。大概也是为了生意计,紫和卫生、工商、税务以及银行等部门关系密切,性格豪爽的紫也是一斤多的白酒量,豪爽的喝法让朋友自己汗颜。朋友说自己和紫一起同居了两年多,紫从来没有问及未来,也不问朋友的结婚计划。这种“放散羊”式的恋爱倒是让朋友有点把握不住:开着宝马X6的紫是真心的爱着自己么?他拿捏不准。漂亮的女人都是有绯闻的对象,紫也不例外,朋友经常听到紫和某局长,某老板的绯闻,这很让朋友纠结。前文我们说了,朋友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他实在想象不出风情万种的紫在别的男人床上是个什么样子。

我问朋友,他有没有读过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他说他当然知道,还可以背诵出那段让男人奉为经典的话来: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致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粒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朋友说他所经历的这两个女人还不是张爱玲笔下的两个,在这个城市也许这样的女人比比皆是,也是缘分使然吧,朋友都赶上了。祸哉?福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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