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杂志改变了伦敦

鲁晓芙,财经作家,旅居欧洲,以荷比卢为基地,从事全欧洲投资并购业务。

中国经济已经国际化了,不了解欧洲,有时候,你就不了解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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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e Out杂志,已经成为伦敦的代表。

让非主流文化也能让大众看到,这不仅是让大家接受更多元性的声音,还让伦敦这座城市,建立另一种「酷」的精神。

1968年的夏天,一个21岁的英国大学生Tony Elliott来伦敦玩,那时的伦敦被称为「摇摆伦敦」(Swing London),一切的可能正在发生。从迷你裙到地下文化,从迷幻药到反抗政治,整个青年文化正在巨大的骚动。但他发现,不论是主流媒体或者地下刊物,都没有足够的资讯告诉他哪里有很棒的文化活动,他决定自己动手做。

他以姑妈给他的70英镑生日礼物作为基金,用A2纸印了双面,总共5千张,出版了一份各种活动的索引,包括电影、音乐、戏剧、餐厅等。这份刊物叫做「Time Out」,每份一先令,在演唱会、书店和另类空间贩卖。那是1968年8月,世界正在燃烧。

一开始因为资源有限,Time Out是3周出版一次,但他们越来越受欢迎,到1971年改为每周一次。

让非主流声音,也能被听见

Time Out关注新生的文化与声音,不论边缘剧场或者激进政治。70年代初,当同志运动开始崛起,他们也予以大幅介绍。90年中期,他们也大力支持Brit-pop(新出现的英式摇滚类型)。对他们来说,这份杂志的精神,不只是提供资讯,而是传递态度与价值。

不过他们也有看走眼的时候,1976-77 年庞克革命爆发时,Time Out没有足够的报导,结果这种音乐类型不只是冲击了整个英国,也彻底颠覆了流行音乐。

创办人Elliott说,当初他们要做的就是「一个包裹,它不只是艺术和文化,不也只是政治,所以人们这么喜欢。我们报导的是主流媒体里面没有的东西。」不过,虽然态度另类, Tony Elliott也说,「其实我们不属于地下刊物,我们希望这份刊物有优秀的设计和有好效率。」

资讯之外,他们也在70年代开始有更多深度新闻报导,也有许多重量级访谈,从安迪沃荷、吉米汉醉克斯到大卫鲍伊。1991年,他们为一个不知名新艺术家做了第一个访谈,他现在是全球身价最高的艺术家之一:Damien Hirst。

1995年,Time Out发行纽约版,大为成功,同年也设立网站,迎向数字时代。很快地,Time Out建立起一个全球帝国,从东京、北京、到莫斯科和伊斯坦布尔,都有这份杂志。2010年,他们开始启动电子商务。

印刷刊物时代的确快速衰落,他们也越来越难抵抗这个让人淹没的浪潮。2012年,伦敦Time Out改为免费杂志,在地铁和铁路车站发放。那一期封面只有几个大字:「Take Me, I'm Yours」(拿走我吧,我是你的了。)

这个转型让发行量大幅增加,并且吸引了很多不是跟Time Out一起成长的新时代读者。很快地,其他城市也跟随脚步,纷纷转为免费杂志。

在时代转换里,重新定义自己的态度

2014年,Time Out里斯本成立实体市场(Time Out Market),把他们喜欢的饮食和文化体验集中在一起。在这个时代,实体空间的体验经济是另一个新趋向,而他们长期经营的品牌,让他们建立起「品味制造」(taster-maker)的形象,可以和实体商店互利。

这是一个传统杂志如何面对数字时代的转型:改为免费增加广告、强化电子商务,和建立实体商业空间。但在这种后面真正关键的,是这Time Out的品牌力,他们的特殊之处在于,他们定义了什么是「酷」,从另类文化到生活方式,他们也积极介入城市的政治与文化议题,不让自己仅仅是一本消费指南。

例如2003年的情人节,在美国攻打伊拉克前夕,他们的封面标题,重新挪用了60年代的反战口号:「Make love not war」(做爱不作战)。2007年,当时对伊斯兰极端主义的恐惧与排斥在西方甚烈,他们在封面用阿拉伯文作为标题,写下:「伦敦的未来是伊斯兰的吗?」以凸显伊斯兰社群在伦敦的重要性,引起很大争议。

对一个伟大的城市来说,要有一本精彩的城市刊物,来诉说一个城市的故事,尤其是大声说出边缘的声音或新生的浪潮,并且能记忆那些已经或正在消逝的历史与地景,如此才能塑造一座城市的精神。

对一个媒体来说,要具有自己的态度与价值,要能介入时代的想像,找到自己独特的声音,再去谈如何挑战各种商业上的可能性。

编辑:鹤立高岗  格式: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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