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华：数字科技下金融科技赋能的供应链金融（完整版）
2019年3月19日，由万联网主办的“CSCFIS 2019第六届中国供应链金融创新高峰论坛”在深圳隆重召开。
中国人民大学商学院宋华教授，为与会嘉宾带来了“政策风口下的智慧供应链金融：金融科技驱动产融生态”的主题演讲，宋教授体系化地阐述了金融科技的功能作用、金融科技作用下供应链金融的组织方式、金融科技作用下供应链金融模式、融合性供应链金融风险控制体系。
以下为发言全文，有删改。
宋华：
今天想跟各位分享的话题是数字经济下金融科技赋能的供应链金融。
今天从五个方面跟各位分享。第一关于供应链金融的演化以及与智慧化这个话题；第二，金融科技的功能作用；第三，金融科技作用下，我们的供应链金融各类主体的组织模式；第四，金融科技作用下供应链金融的模式；第五，融合性供应链金融风险控制体系。
中国供应链金融从2001年开始，一直到今天经历了几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商业银行主导的阶段，主要基于应收应付、存货等进行短期借贷。到了2008年主要是核心企业主导的供应链金融，基于自己的产业构建平台为自己的上下游提供金融服务，风控基于对商流和物流的把控。
到了之后，又开始出现了网络平台推动的供应链金融，通过搭建一种平台靠专业化的网络更好地去把握主体之间的业务流和信息流，从而向平台中的企业提供信用，风控基于网络的结构和网络形成的关系。到今天逐步开始演化到金融科技赋能的供应链金融。
为什么我们会有供应链金融的演化？我个人认为供应链金融有狭义的供应链金融，还有一种广义的供应链金融。狭义的供应链金融基于供应链金融运营面向特定环节中的特定中小企业而开展的借贷关系。这种狭义的供应链金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点对点的关系，贷方和借方。但是广义的供应链金融，就不一样的，针对不是某一个特定的中小企业，而是供应链中所有的参与方，而且目标不仅仅是为这个点，某一个特定的点来解决资金，而是优化整个产业供应链的现金流，换句话说只有把真正的整个供应链的流动性增强了，那么这个时候的供应链金融作用才会真正发挥。
我想说的是，我个人越来越倾向于广义的供应链金融，因为实际上不要把供应链金融看做融资这么简单，而今天很多企业做供应链金融，就容易把供应链金融想象成就是借贷，这个观点我个人认为是有问题的，正是因为如此有一个话题，为什么我们要进行广义的供应链金融，就是因为我们必须要站在整个供应链的角度来看我们的现金流量周期。原来曾经讲过一个概念叫“CCC”现金流量周期，在座各位朋友都知道CCC等于应收的天数加库存的天数减去应付的天数，我们看一个企业的供应链资金效率高不高，关键看CCC，CCC越高，说明你的资金效率越高。如果CCC是负41天，就说明这个人基本上没有应收，没有库存，但是有巨大的应付，在座不要忘记，我们的应付就是别人的应收，单纯看CCC就是害死人，很多企业搞供应链金融是站在CCC的角度耍流氓。必须从整个供应链的角度去思考现金流量周期，让我们整个供应链的资金激活，这就意味着供应链金融不仅仅是借贷。
正是这个理解，导致了一个问题，怎么能够让整个供应链的资产智能化、互动化、及时化、透明化？上上个星期我在上海的时候跟上海银行的一位朋友聊，我说我们今天很多的企业都在发售关于供应链金融的资产证券化ABS。我个人认为，今天大部分发行的ABS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资产证券化，为什么？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背后它的资产是什么。所以我们今天发行的资产证券化是什么，用我的话是讲是发企业债，只不过把这个东西从表内拿到表外，如果不解决资产穿透，资产证券化就是假的证券化，如果广泛做资产证券化将来一定会爆发供应链金融的金融危机，这个问题大家一定要关注，这就是今天为什么要智慧化的问题，任何不能穿透资产的供应链金融，都是有问题的。这个是我个人认为的，关于智慧化为什么要上升到这个层面，就是在这里。
金融科技到底发挥什么功能？其实回到曾经讲过的一句话，任何的微观金融都是一座天平。金融科技到底干什么？主要做两件事情，第一，让资产实现底层交互客观化、末端业务自治化，第二是对资金端赋能一定是债项结构客观化，主体信用自治化，这个是今天金融科技探索的事情。意味着今天的金融科技是一个完整的体系。金融科技要干什么？它功功能到底是什么？那么我认为最重要的功能是三个功能，第一识别搜集有用的信息，第二要过滤客户不需要信息，第三件事情是结构化整合信息。不结合场景看金融科技都是没有用的。
通过科技能够掌握哪些有用的数据？第一类是中小企业完全不可控的信息。第二无意识的行为信息，虽然这个行为是中小企业做出来的，但是这个信息是自然呈现出来的，这个不是它可以操纵的。第三，中小企业部分可控信息，比如说研发能力，评管能力，但这些能力是由第三方说了算的。如果这些信息搜集到了，我们资产透明和主体透明性才可以体现出来，我们的信用才可以体现出来，这个是今天每一个金融科技应用所要承担的责任。
基于此涉及到一个问题，为什么严格意义上的单纯的区块链 供应链金融是不存在，因为必须多项技术融合应用。大家知道我们有一个完整的供应链，我们有技术、有设计、有采购、有销售这里面有大量的资产、大量的活动，供应链场景如何复杂，如何把信息最及时捕捉、获取、整合，这就需要IOT、AI，获取分享这个数据还不行，还要进行决策，要挖掘，要分析，涉及到移动边缘计算，云计算。因为各主体之间的关系和业务网络，涉及到电子单证、电子票据等电子凭证的流转，这里就要用到区块链技术。所以金融科技需要融合性应用，单一某一个技术不可能完全解决供应链金融的效率和效益问题，我们要踏踏实实把我们的业务结合起来，不要炒作概念，炒作概念没有意义，随便说说无所谓，但是一定要严谨对待。
在金融科技的赋能下，我们今天出现了哪些不一样的组织模式？事实上可以看到，现在金融科技跟不同的主体的结合，就产生了不同的组织模式。第一种组织模式是这个企业本身就是供应链的参与者，自己搭建了一个平台，另外自己还是金融科技公司，是信号中介，并且自己还是流动性提供者，这种在市面上存在，但是一般都是特别大型的企业。
举一个例子UPS，大家知道UPS这两年有一个新的业务叫小企业融资，专门是为小企业融资，他们专门成立这个金融科技公司叫KABBAGE，这个是金融科技的公司，首先中小企业要把所有的物流业务放到UPS物流上，KABBAGE要获取他们的信息，风险评估以后把这个结果传输给UPS资本，由UPS资本向小企业提供必要的资金，这就是典型的四者合一，本身就是物流公司，自己建立一个物流服务的平台，自己有金融科技服务，自己还有流动性，提供者就是UPS资本。
第二组织模式是不一样的，企业是供应链的参与者，也是生态的组织者，自己在建立金融科技在做信号中介，但需跟外部的银行进行合作，为这个产业当中的中小企业提供必要的资金流动性，这个我觉得在国内最典型的比如说TCL。
第三模式是生态圈的组织者，是归集信号的金融科技公司。但是，跟外部的产业进行结合，另外又跟银行金融机构进行合作，来为产业中的企业提供流动性。今天，我们也看到了这一类组织的存在，比如说我们的中驰车福，它并非真的维修车，就是搭建一个平台，自己搭建一个金融科技公司，跟外部的公司合作。
还有一种是我们说的，本身是信号中介，但是跟外部的产业和平台提供者进行合作，跟外部的金融机构进行合作，帮助产业或帮助金融机构来进行后台的风控和风险刻画，我们今天也看到了这一类专业性的金融科技公司的存在，比如说我们深圳的微众税银，基于网上税种，支撑做银行的后台风控，包括我们看到今天到会场有一些金融科技公司，可能也是属于专业化的金融科技公司。
还有一种本身是金融机构和科技公司，主要是我们今天在座的商业银行，跟外部的产业进行结合，为客户提供资金流动性，在我们今天的中国最典型比如说招商银行，大家知道招商银行跟我们的中建集团搞了一个平台。因为是建材，要进行集中招标，原来的中介机构原来是基于中介本身的信用，但是商业银行也害怕，你的信用到底是什么，所以把中建的集中招标进行标准化，用区块链记录，这样的话让我们的银行了解到真实业务过程，把资金融进去。我想这也是一种组织模式。
还有一种组织模式就是又想搭平台，又要做金融科技，同时还是自己提供流动性，为产业进行服务，也有一些企业在做这些事情。
下面讲一下供应链金融业务模式，其实我个人认为，当我们看供应链的时候，实际上我们看金融一定看两个纬度，供应链金融到底怎么做的。首先要做产业组织者，能不能把所有上下游和各个利益相关者有机组成起来。第二，价值发现者，能不能把握当中的每一个要素，并且实现资产的透明。
我个人认为，今天大多数的产融可以分为四类，第一类既没有组织能力，也没有价值发现能力，这就是传统的借贷或者是根本不存在供应链金融服务。
第二类叫微信贷，它有一定的供应链组织化程度，可以完整反映你的流程，但是每一个流程当中的要素是不是这样，你了解不了解，能不能去把握这个市场的规律不一定。你能处置起来但是不一定可以知道具体业务和具体资产，具体的状态，这种实际上就是危险的。所以，我经常讲我们今天很多人容易把微信贷叫做供应链金融，实际上只能叫做准供应链金融。它的以群体网络为基础，最大的特点是小额信贷和数字信贷，今天很多企业做所谓供应链金融，它的资金，最多不超过万级，为什么？再大控不住了，没有价值发现。风控基于产业环境和群体网络，以及网络当中的个体信贷。比如说蚂蚁做了一个叫芝麻信用是典型的微信贷，通过支付宝的收款码，了解整个资金支付的状态，流向状态，基于这个给你提供一定的信用，但是严格意义上，具体的操作业务和资产，我们作为机构，并不了解。
第三类叫反应型供应链金融，它的特点是能够把握资产，能够把握业务。但是供应链整个完整的组织程度相对较弱，没有实现全链条的组织化，但是对某一个环节的资产和要素的把握非常清楚，这种就是基于商业和物流基础的供应链服务，就是我们今天看到谈论所谓的供应链金融产品！一定表现出资产好、业务好，我给你资金来解决你的流动性，是这么一个状态。现在，我们有一些也是这种，比如说我们的欧普照明，做的对经销商的融资，通过把握经销商的业务状态，基于业务的数据、资产情况来解决采购资金不足的问题。
第四类叫做前摄性供应链金融，这一类不一样，特点是一定全产业链可以把控。全产业链所有要素你也可以掌握，把握资产和业务，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供应链金融不是反应型，供应链金融是能动型，帮助你改造产业过程，帮助你整个优化供应链体系。所以，严格上来讲这一类供应链金融的商流、物流和资金流是分离的。有朋友发现，目前的供应链金融很多是商流和资金流是合二为一，未来很有可能供应链金融出现资金流和商流、物流分离的。
未来的供应链金融风控一定要注意结构化信用加数字化信用的融合，这个是未来在风控要解决的，涉及到六个信号：
1、网络信号，既可以用结构来刻画也可以用数字刻画。
2、业务信号，包括业务组织和业务配置状态。
3、交易信号，对外业务的组织方式和经营方式，特别是基于稳定性和持续性，既可以用结构也可以用数字。
4、管理信号，反应抵御风险的能力状态。
5、还有能力信号。
6、声誉信号。
这都是需要我们从结构和数字两个纬度并驾齐驱来驾驭，今天的供应链金融充满了信息，但是的供应链金融要踏踏实实来做，真正把这些做完才可以走向前，千万千万不要做口号式的事情。综合自万联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