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 | 牛黄针
【编者按】
牛黄针不只是能治膝盖疼痛的良药,更是母女之间难以名说的爱的体现。
——编辑 安初
霜降过后,南方的天气开始渐渐转凉,小镇更是如此。一到冬天,雨无休止的下,风不停歇的刮,直叫人瑟瑟发抖。都说南方的冬天是温和的,那是说更南方,比如昆明,比如三亚,小镇不属于更南方,冬天就有了凉意,有了凛冽,有了寒冷。
每到这个季节,我的膝盖便开始疼痛。有两三年了,是小时候落下的风疾。大学的时候,脚一痛,第二天天气就会转变,前一天还是风和日丽,这一天可能就狂风暴雨了。因而,被朋友贴切的称为“晴雨表”,不用看天气预报,问问我,一切就有了答案。
大三寒假开始,母亲说要给我治膝盖,我推说西药无用。她却说,并非西药,而是土方子。还在思考,是什么土方子。她就拿出了一个塑料小杯子,里面装着淡黄色的颗粒物,从母亲那里,我知道了这颗粒叫做牛黄。
母亲是要为我烧牛黄针。
只见母亲拿出家里缝缝补补的常用小针,点上一截蜡烛,让我将裤子上卷,露出膝盖,之后将小针蘸上一两粒牛黄,放在蜡烛火焰上烤。牛黄见火,燃了起来,就用那燃起来的火焰点在我的膝盖上,一针一针,一点一点,膝盖上留下了许多点迹,母亲说,把膝盖里面的水烧出来,腿就不疼了,病就没有了。
就这样,大三烧到大四,寒假烧到暑假,学生烧成老师。只要回家,母亲就会从姨妈那里找来牛黄,为我烧牛黄针。
为我烧,也为她自己烧。她烧的不是膝盖,是她的手臂。是在一次烧针中,问到了母亲烧手臂的原因。
小的时候,家里极穷苦,父亲外出务工,供养家里开支。母亲一人,既要照顾比我年长一岁的哥哥,又要照顾我和我姐。那会儿,我和我姐还是襁褓中的小婴儿;那会儿,也还没有所谓的婴儿车。孩子,只能由大人抱着。
爷爷奶奶不常过我家来,只得母亲抱着。时常是她左手抱着我,右手抱我姐,哥哥自己玩耍。若是累了、手软了,就把我放下一阵子,然后又把我姐放下一阵子,这样,来来回回,一天又一天,母亲的手臂,终于支撑不住了,留下了隐疾。
“天气转变就会疼,冬天,更是疼得无法抬起手臂。烧牛黄针,好一些。”母亲,一边为自己烧针一边对我说。
“以前,怎么没听您说起?”
“并非每一件事,都要让你们知道。”
是的,并非每一件事,都要让我们知道。母亲,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自始至终,她的身体状况,不愿我们为儿为女的知晓,我知道,她是怕我们担心。而我们的身体状况,她又样样铭记在心,一丁点的病痛,也会牵扯她的心。
如今,天又在下雨,脚又开始疼痛,越发想念牛黄针,越发想念我的母亲,她的手臂,是否还在疼痛?
作者简介:
木槿,四川泸州人,做着文字梦的痴情女子。微信号:772823172。文章见于《读者》《写吧》《诗歌朗诵》《龙马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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