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大盗频犯案，风流书生食恶果：清代“荒庙失身案”破解

诡黄这人，不知其姓名籍贯。因其行事诡秘，身怀邪术，常以邪术将良家妇女弄到幽僻之处奸淫，被祸害者不下数百，所以人们如此称呼他。诡黄生性多疑，有一妻一妾，防范尤为紧密。其妻本是郡中大户人家之女，年轻貌美，妾也不错。有个叫玳官的人，年纪十七八岁，长相俊美，素以龙阳之技，向诡黄毛遂自荐。他虽天天觊觎诡黄的妻妾，然碍于诡黄，始终没有得逞。巨商某甲，儿媳艳丽绝美，见者往往将她比作神仙中人。诡黄偶然在佛会上遇到，心驰神往，于是扮成算命先生，得到她的生辰八字，深夜作法，将其弄到书斋，恣意玩弄，尽兴之后，仍用邪术打发她回去。

玳官从窗缝中窥见动静，淫心大动，乘隙盗取诡黄的秘籍，又探知他妻妾的生辰八字，转而隐藏到城外一座废庙中，深夜如法炮制，招来诡黄的妻妾。起初毫无动静，一顿饭的工夫，闻屋外簌簌有声，开门一看，原是诡黄的妻妾，赤身而来，神态犹如醉酒一般。玳官既惊又喜，徐徐搀扶她们入殿，先后奸污。恰巧有五六个少年，打猎夜归，途经寺前，下马小憩，闻殿内有戏谑嬉笑声，便一起执火推门而入。玳官大惊，不知所措，众人借着火光照看，无不咂舌：“这祥的美人真是难得啊！”迫不及待各自解衣，“更番奸嬲”。玳官亦不免遭到龙阳之徒的款待而失身，折腾到鸡鸣时分，众少年才哄然离开。

两位妇人受创尤重，四肢无力抬起（四体不能举），玳官十分尴尬窘迫，本想作法将她们送还回家，无奈咒语颠来倒去念诵，始终不灵。他万分狼狈，只好撒腿逃窜，惟留两位妇人裸卧殿内直到中午，幸好被游人撞见，报到官府。本地有认识的人惊讶道：“这不是诡黄的妻妾吗？可见上天报应恶人速度之快！”知府先审两位妇人，得知诡黄平日的所作所为后，立即拘拿到堂，严刑拷打，诡黄不得不如实招供。知府大怒，将他立毙杖下，判两位妇人官卖。后有人在邵伯镇渡口见到玳官，他已改穿衣帽，成了道士。

恩茂先说：因果之说，人们大都不信，通读上述案例，你们还有疑义吗？最近闻京师有位某生，双目近视，善于戏谑，每逢和同窗出门游玩，见到妇女必会指点评说，论其美丑，其中不乏粗言秽语。恰值上元之夜，某生又与同窗踏月赏灯，街市美女如云。傍晚遇一少妇坐于车中，双脚放在车辕上，众人异口同声夸赞她绝妙不俗。某生也神魂颠倒，戏谑放荡不已，和大家一起尾随马车追行数十步。他笑嘻嘻道：“她的脚放在车辕上，有能取得其鞋者，我们定当凑钱买酒，以作嘉奖。”一少年挺身而出：“这种事，舍我其谁！”

他急奔上前，顺势拽脱，不想车快力猛，竟然连鞋带袜一并脱下。妇人不胜惊恐，伏身车中，雪白的纤足毕现无遗，众人纷纷鼓掌。车夫心知势单力薄，不宜争论，急驰而去。少年以手提鞋，以鼻嗅袜，自夸于大家面前：“手段高强不？”众人折服，聚饮而散。某生回家，见妻子正在房内哭泣，惊问缘故，妻子盛怒道：“你还是人吗？我今晚从娘家回来，过四牌楼，见你们十几个恶少，喧闹街面，指我调笑戏谑，神情猥琐不堪，既而又或前或后，随车紧跟。我正不知你们意欲何为，突然你的狐朋狗党中窜出一个少年，直接奔到车前，脱我鞋子，惊惶间鞋袜全失，路人有目共睹，出尽丑了！你还从旁大笑。你说你还是人吗？”

某生始悟傍晚捉弄的妇人，正是自己的妻子。他急急索取妻子剩余的一只鞋袜审视，果然和被脱去的分毫不差。即便悔恨，亦早已不及。由此可见，所得到的小，则失去的也小；所得到的大，则失去的也特别大。因果之报，如影随形，举头三尺有神明，谁敢说天高地远而有鬼神渺茫不知的？

兰岩文末留言：用邪门歪道作奸犯科的，自己反而遭到明显的因果报应，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亦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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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译自《夜谭随录》中【诡黄】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