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总制作人程十卉丨对真实多一点追求，没有套路的《念念青春》更有力量
青春是什么？
90后周深的青春，是大胆地决定从医学院转到音乐学院学习，换一种姿势逆流而上，让自己活得无可代替；60后刘若英的青春，是《少女小渔》中说话会脸红的少女，年轻的岁月里，爱是她前进的动力；“95后”黄永玉的青春，则是他与妻子张梅溪的爱情，面对家庭与社会的考验，一句“死面前，好多活路”成为携手一生的起点。
在优酷和视纳华仁（CNEX）联合出品制作的青春纪实综艺《念念青春》里，周华健、刘若英、周深、五条人、李雪琴、黄永玉、丁真等老友新朋，与观众分享他们个人青年时期的文本，并用一场场特别的“青春念诵会”打开大众对“青春”这一话题的再探讨和新思考。
随着嘉宾的讲述，这个以“青春”为核心的节目逐渐变得丰盈。节目收官之际，影视产业观察在CNEX的办公室专访了节目总制作人、CNEX合伙人暨内容总监程十卉，和她一起“念念青春”。
青春，原来还可以这样讲
“如果青春是一道选择题，我们到底要和别人一样，还是不一样？”《念念青春》这档节目一开始，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观众。但在程十卉看来，这个问题其实也是提给自己的。因为，对于青春这个极具共情力的话题，《念念青春》究竟要讲的和别人一样，还是不一样？这是节目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纵览此前以“青春”为题的节目，或是带领观众感受街舞、嘻哈音乐等带来的躁动的氛围，或者是三五好友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但程十卉觉得，“青春，除了选秀和潮流，除了诗与远方，还有粗粝的现实。”
而在青春时代留下的私密文字、涂鸦、摘抄、创作，正记录着或莽撞青涩、或真挚感人的情感，于是《念念青春》就把突破点放在了“青春文本”上。“'文本’的灵感来源于我此前负责的一个节目《信中国》，”程十卉告诉记者，“在这个节目里我看到了文本的力量。”
节目邀请到不同世代的嘉宾打开自己的“文本”，并开创了“青春念诵会”这一全新形式，为“文本”提供了展现的空间。念诵会上，来自各行各业的素人念诵者与嘉宾一起分享自己的青春记忆，共同探讨青春这一富有共情力的话题。
而为了让节目具有更加真实和生活化的呈现，节目还通过纪实的手法，记录了张艾嘉与嘉宾一同去到青春发生地的旅程。在海丰，仁科和阿茂带着张艾嘉打卡旧客运站、夜市摊、海边、咖啡馆，承载着他们追求梦想的全部记忆；在北京，张艾嘉带着丁真打卡三里屯、体验山下骑马、邂逅“棒！少年”，找回青春最真实的模样。
与此同时，《念念青春》因为张艾嘉的加入，大胆尝试了非线性剪辑的方法，重构纪实素材，让观众看到了不一样的故事讲述方法 。在五条人的故事中，张艾嘉与仁科、阿茂坐在Nexi上游历海丰，经过一棵大树时，仁科说自己曾经在这儿追过一个女孩，这时节目插入了一段念诵会中素人的念诵“青春像是一颗原子弹爆发……”，然后画面又切回到Nexi上。
最初，这样突然插入陌生人念诵的叙事逻辑，导演组和后期组都觉得有些突兀，大家开会反复讨论了好几次，都觉得内容“有点跳”。直到有一天总编剧说，突然就觉得，这个说话的女孩儿就像是仁科追的那个女孩儿，让大家顿时有了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五条人这一期也因此带上了魔幻和浪漫的特殊调性。
“我觉得我们找到了跳跃式剪辑的方法，就是采用内容转场。”程十卉表示，“虽然画面场景是不同的，但在话题内容、情绪和意境上始终是相关联的，所以在看节目的时候观众才不会觉得内容是'跳’的。”
独辟蹊径地借助个人的叙事文本，《念念青春》从青春不同时期、不同维度切入，带领观众进行集体式青春记忆。程十卉告诉记者：“黄永玉老先生看完剪辑完成的节目时，说了一句话'张艾嘉懂我’，我觉得这也是对节目最好的评价了。”
青春，原来可以由他们来讲
对于《念念青春》这档节目来说，“青春聆听者”可以说是节目的“灵魂”。面对这样一个重要的角色，在节目策划之初，程十卉就设定了三个选人的标准，即：有一定的国民度、有高质量内容的语言输出能力以及对青春的话题有本能的热爱。
“我不需要一个念台本的主持人，我需要的是输出，所以TA的人生阅历一定要丰富，而且TA要喜欢做跟青春相关、与年轻人相关的事，这才能成为节目的召集人”程十卉说道。而在综合了上述三个选人维度之后，CNEX多年的老朋友，坐拥着演员、歌手、导演等身份的宝藏级人物张艾嘉，顺理成章地进入了导演组的视线。
可以说，张艾嘉的加入，给《念念青春》带来了许多的“出其不意”，“在张姐旁边一定要跟着一个摄像”成为导演组与张艾嘉之间达成的默契。
拍摄周深时，在见面的当天早上八点，张艾嘉突然告诉导演组，“我觉得还是要带周深去重庆大学”，于是赶紧联系学校，确定拍摄方案，这才有了节目中司机师傅走错门的一幕；丁真的故事里，张艾嘉了解到丁真来北京之后没有机会出去逛，她立刻决定带着丁真“偷偷出去逛逛”，于是便有了#三里屯偶遇丁真#这个微博热搜。
节目中这些“小意外”得到了网友良好的反馈，走错门的周深收获了一连串“哈哈哈”的弹幕，有机会出去逛逛的丁真也让网友觉得“看起来真得很快乐”。程十卉告诉记者：“有时候看弹幕，会为节目创作者'悲哀’，因为观众在说'接下来要让你哭了’，你的套路观众都知道了。”而张艾嘉的这种“出其不意”，被真实记录并呈现出来，自然地融入到节目的青春叙事之中，让这档节目更有真实的力量。
与此同时，在节目播出后，不少网友也对节目嘉宾阵容表示了好奇。因为作为一档以“青春”为题的综艺，嘉宾阵容中既有98岁高龄的绘画大家黄永玉，也有一脸稚气的00后丁真；有一代人的记忆周华健、刘若英，也有正青春的90后周深、李雪琴。
程十卉表示，从节目策划之初就是想要不同年龄的人来读自己的文本，在她看来，节目想表达的是青春之于人生、青春之于时代的意义，而“青春的文本是时代的映射，各年龄层嘉宾的文本虽然不同，但大家青春期的情绪其实完全一样。”
周华健的文本记录的是被“别人家的孩子”碾压的苦闷情绪；李雪琴的文本是一首把离别写的生动而真实的《鱼米》。节目通过文本展现了最为真情实感的青春经历，构建起多元的青春群像，不同的“青春文本”勾勒出不同的青春记忆，观众也得以透过别人的青春，找到自己的影子。
青春，原来可以这么有力量
每期节目上线之后，程十卉最开心的就是去看网友的弹幕和评论，看着大家对节目热烈的讨论，她觉得“大家真的都很懂。”
在众多的评论中，一位网友的留言给了她极大的触动。周华健在节目中谈到自己做制作助理的时候，是李宗盛鼓励他“把自己就当制作人看”，而这位自己创业打拼的网友在看了节目后留言道，这句话打动了我，现在我终于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当时做这期节目的时候，我们把这个内容放上去其实没有做过多思考，就觉得就这句话是他从制作助理到周华健走过的路。”程十卉说道，“但这句话现在又打动了其他人，和当下的人产生共鸣，我觉得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同样给程十卉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有黄永玉先生这期节目。在第一版剪辑做完之后，她非常不满意，“我就感觉它特别像国内其他所看到的文化类节目，我们就问自己一个问题，《念念青春》到底要讲一个怎样不同的黄永玉先生的故事，一定要站在这个角度上去想这个问题。”
于是，节目组一次次地推翻、谈论，才最终确定了剪辑思路。整期节目以对年轻人的街采开篇，分别从黄老与妻子的爱情故事、黄老创作的作品以及黄老与女儿、朋友的互动三个部分切入，立体呈现这位“酷老头”的故事。而在故事叙述过程中，节目把青年街采内容与黄老的故事交叉剪辑，以此实现了黄老与当代年轻人跨越时代的青春对话。
“我们所挖掘的文本都是过去式了，为什么还要讲？那一定是因为它能关照现实。”程十卉告诉记者。而《念念青春》就在探寻不同“青春文本”的同时，为年轻人提供情感上的抚慰和共鸣，传递出“每一种青春都值得被善待”的价值观。
所以，节目没有千篇一律去讲黄老的生平故事，去讲他的绘画成就，而是通过当下年轻人所关注的亲情、爱情、友情等话题，完成了对现实的观照和呼应，让每一个看节目的观众都能产生“虽然在讲一位九十多岁高龄的老先生，但这就是青春”的感觉。
一直以来，CNEX专注于纪录片领域且成绩斐然，在成功实现了“十年百部华人世界纪录片”这一目标后，公司始终在探讨，如何用纪实的手法能够做更多创新、影响力更大的内容。程十卉表述，我们希望CNEX 接下来创作的内容是一种“愉乐”，而非仅仅“娱乐”，它让你笑，也会让你哭，启迪你的心智，可以说是一种愉悦的心灵按摩。此番，作为其在综艺领域的全新尝试，《念念青春》把纪实影像和文字的力量充分结合，唤醒了观众的青春认同。可以说，面对“青春”这样一个广谱性的话题，在不失去青春本质的同时，给大家带来全新的观看体验，并非一件易事，而《念念青春》显然做到了。
作者 | 李杨
主编 | 彭侃
排版 | 李可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