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学人/社会工作者的无力感
学习社会学,常会在分析时受困于“社会/结构”所蕴藏的超个体力量:成长的过程,是重要他人在影响我们的社会化;学习的过程,与其说是客观,不如说渗透了太多规训的力量;就连私人化的购物,也是求同引诱下的时尚、麦当劳化的符号消费所作用的结果。
从事社会工作,也会在实践中受制于生态系统中各个要素的制约。不论是面对弗洛伊德、马斯洛、巴甫洛夫等提出的定式色彩更强的心理学因素,还是在面对家庭、社区、同辈群体乃至更大的社会力量时做出介入的难度,都表明了爱心、道德和技术的有限。
这种无法改变现实的无力感,有点儿像“听了那么多道理,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但是我们依然要走下去,那支持我们走下去的动力何在呢?
首先,认识到才有改变的希望,意识是行动的前提,所谓“启蒙”是也。所以这一阶段的无力感虽然无力,但惟其如此,才为之后的“有力”做了铺垫与准备。
其次,无力感也会引发反思:“为什么做不到”“我还能做什么”。在自反性、个体化、风险社会的时代,无力感或许正是曲径通幽、曲线救国式的“有力”的前提。
最后,无力感让我们的自我真实、清醒而疼痛,这或许是活着的道德代价/道德成本,即拥有道德感而必然会付出的感受。所以即使无法做出现实的改变,无力本身就是一种意义、一种成功。
无力是我们面对社会性剥削或者说结构性压迫所生发出的感受,相对而言,无助可能会更微观一点,即是我们面对支持网络缺失而产生的体验。无助需要的是整合,无力需要的是改变。但或许首先要做的,就是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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