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索诃‖你缺席我的过去,却践约我的未来
无痕自语:
夜风掳走的记忆,不经意
丢在无人问津的回忆里
我只是一个独行者
漫无目的,游荡在寂寞的梦中
自己向自己问道,自己给自己指路
早已忘记迷途彷徨的恐慌
时光蛮横变迁,迟早有一天
我们都得失散于人间
所以别去问身后事,谁会捡了去
谁是谁的消遣,谁是谁的纪念
何必知道,谁会为我泪流满面
转回头,我毁了红尘过客的脸
回归,湮灭
落寞的惶
江涛/醉索诃
可以放下了,那只高举着惦念的
手,背影早已让戏耍的晚风拐走
黑色捂了一夜的梦
全砸在伤痛的句式上残喘
漏尽了,魂香里的星光
心思牵绳转索,勒疼了远眺的目光
都是高岗啊,只恨抬头追不上
流浪踢踏的余澜。时间是个绅士
不紧不慢,书写人世无由篡改的札记
高潮的情节是离散,得鼓掌
或许更应该让泪流放
找一个适合的蛮荒,独自咸淡
品细密的记忆,如何逐渐破碎不堪
总也接不住残缺,伸手却摸到孤隆的
喉结上,一根离索的须
痴痴仰望无上狂欢,落寞的惶
别赋
江涛/无痕
遇见,是把原本不相干的
两个世界,重叠成一个圆
离别,却将彼此重叠的
一个圆,扯成一根长长的线
两个肉身在线的极端坐禅
拨动念珠,拨成如环无端
拨红日下壁,拨白月上窗
拨着对方记忆里的模样
不敢唱喏,痴等着灵魂出窍
找一条捷径剖开四季飞奔去
遇水轻掠水,逢山重穿山
比雨还羽,比风还疯
遇见只是一次结缘的剃度
从此 遁入修行的山门
倾心注目,焚香跪拜
发愿许诺,守恒皈依
离别是另一种苦行的圆满
背影竖一块碑,刻无尽的梵文
千百年后,随人一遍遍
拓下思念,拓下韶华
也拓下那一轮盈缺的月
拓下风干的泪,拓下枯竭的
呼吸,层层叠叠去覆盖
两根线极端,垒砌的孤坟
梦外睡中
江涛/醉索诃
为了靠你更近
我在梦外脱去眼镜
不想,隔着
透明的风景读你
为了看得更清
我在睡中戴起眼镜
就怕,模糊
关山重隔的背影
向自己倾诉
江涛/醉索诃
无法淘洗阴霾,总也在忧虑的
浅湾处,寻一朵云开
我把心跳种在旷莽的夜里
等一声久远的呼念
也等一生归途的省略
骨架将肉身困死在血液的
荆棘里,也许憔悴是一枝
愈开愈艳的杨花
飘洒,是入世的忏悔
愁肠串不起狂欢
常常找不到自己
偶尔会听见角落的哭泣
哽咽了今世欢喜,不敢提笔
白描,怕把孤寂写成题记
如何与自己倾诉
我已是本真的叛逆
梦
江涛/醉索诃
高低倒置,长短不计
离散可以折叠缝隙
深浅混淆,厚薄无欺
来去可以进退有据
庄子晓蝶,望帝杜鹃
马融食花,郑妾国兰
浮世一梦,不过是千年渡口
等痴人,拂袖挥手
坐着南柯,躺下孤魂
最真实的,莫过游离的
那一刻,你的吻
依然深嵌在,我的胸口
活着
江涛/醉索诃
我不知道,偶然
是不是一道无解的数学
也不清楚,必然
算不算一题烧脑的哲学
在无法计算的偶然里
活成不能作答的必然
然后在不可预料的日子里
用苦行修持,约会死亡
我总执念着想揭开
白天与黑夜的链接点
看它们是如何彼此融解
是像爱人那般缓缓相拥
还是如情人般渐渐离弃
欢欣多于哀戚,还是
忧伤多于惊喜,我好奇
也想将眼睛植入地表
读虬根幽魂如何蠕动
静僻渊邃处求一份茁壮
为了茎干彪悍枝叶蓊茂
欲望的劲韧可以刺穿岩层
根须如网铺张,捕捉生机
一心浸暗,只求花果向阳
如果心思可以随性变幻
我愿潜在蚊蚋的薄翼上
在屈指可数的时光里聆听
嘤嗡。人类厌烦的啪啪声中
勉力翻飞,躲避劫难
苟且的眼里没有贵贱
末日就在当下弹指分秒里
渺小,也不忘笃爱悲欢
能不能让我听懂夜莺的恋曲
可不可给我看透老骥的心语
行不行许我闻觉藤蔓的缠纡
造物何止弄人,死活无奈恩宠
喘息是一种证据,谁来收集
沧海桑田变迁的归宿
其实 我更愿储存你的呼吸
细心编排馨柔的气息
安魂临摹每一次吐纳节律
就定然能同步你的思念
活着,就是一场盛大的告别
从遇见开始,然后走向分离
红尘阡陌的几何里
千万别求证起落始终
偶然中我们来自哪里
必然里我们去向何方
恍惚都是迷途
如果,真要博一个答案
那么此刻的你,可不可以
轻轻地告诉我,下辈子
还能否在原处,等我寻你
醉索诃,原名江涛,浙江人氏,别号兆兴,曾用笔名瘦瘦生,无痕。一个在分裂文字中捡拾自己游魂的人。也曾快意桀骜,也曾萧落流离。而现在,他只是想在剃刀边缘,寻回一些浊碎里的絮片。若无痕,也要得一丝文尘弥香,修补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