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丽：棋逢对手第二部（24）身在福中不知福

文/韩雪丽

如此而已——青春少年是样样红

乔亭明显地替沈丽菁担忧的情绪，让唐滔好笑，行了，你就别替人家担忧了，只要公主是公主，沈主任就会有觉悟，放心，那位小公主，吃不了亏，你以为何董事长是傻子，就是沈云菁也不会让沈丽菁吃亏。

这倒是在理，乔亭从不怀疑沈云菁的厉害，别的不说，哪怕迈克收购了百分之五的股份之后，立远的立，和立远的远，股份对等，可新一界的董事会主席，仍然是何远，而沈云菁依然是执行总裁，这说明，迈克并没有让何立成为董事会主席，他本人似乎也没有掌控董事会。大家都知道，何远这一系沈家的代表里，其实核心都在沈云菁。

唐滔感叹，沈丽菁其实也好，毕竟有随心所欲活着的资本，这一层，倒是何远惯女儿，真的惯成了掌上明珠，女孩子就是要有任性的资本，挺好的。

乔亭惊讶，你不重男轻女。

唐滔有些惊讶，社会上，可能是有这现象，所以家里更要娇惯女儿才对。

这句话，让乔亭另眼相看，她要说什么，看到荣宇和管安保的过来，荣宇要在贵宾停车区加一下护栏，他交待清了，过来和乔亭打招呼，乔亭想到值班的事，马上问他，你长假怎么安排的，你和小顾要保证一个人盯班呀。

荣宇说，没事，我一个人全盯也行，小顾明后天都有事。

乔亭想，可能是彭董用车，她想想，你也不能真都盯下来，这样吧，我明后天在这吧，你有事先办。

荣宇想想，明天一天就成了，我明天去姥姥那转一圈。他对乔亭客气，让让您受累了。

乔亭笑笑，行了，我还要谢你，幸亏你在这，省我多少事。

唐滔看看他们俩，乔亭接着问团购的事，荣宇说，要放在长假上班之后了，估计问题不大。

荣宇照顾唐滔的情绪，匆匆交代几句，要回去开会。

乔亭想想，我和你一起去吧，有些问题，还要强调一下。

荣宇问唐滔，您过去吗，唐滔摇头，你们去吧。

晚上的聚会，唐滔说了几句鼓励肯定的话，不过，他不管什么姿态，大家都挺怕他的，他知趣，敬了一圈酒，就先退场了。

乔亭没参加后面的唱歌活动，她到了停车场，要开自己的车，唐滔的司机过来。

乔亭说，其实我自己开车也行。

司机解释，乔经理，七哥有话，你别难为我了，也就明后天吧，乔亭叹口气，好吧。

唐滔的司机，也是话少的，不过礼数周全，到了乔亭家的楼下，和乔亭约了明天的时间，要离去。

乔亭叫住了他，从书包里， 拿出江寒星给的烟，江总给我的，我放着没用。

司机愣了一下，有些好笑，乔经理你不用客气，我这是工作。

乔亭解释，我不是客气，我，她实不在知道如何解释，索性放到车里，进了楼道。

司机摇头，乔亭和马千里还真有些像，马千里结婚的车队是他找的，马千里又是感谢，又是给烟的。说是不能给酒，你不能喝酒。

他好笑，给唐滔打电话，我最近的烟是不愁了，都是好烟。

唐滔说，马千里那一条，就够了吗。

司机笑笑，刚才乔经理送了一条，还特别强调说是江总给的，她放着没用，有意思吧，乔经理和马千里真有些像，给人东西吧，就怕人家不要，还挺紧张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

唐滔心里感叹，江寒星对乔亭是没的说了，他说，行了，给你就收着吧，他们就那样的人，总怕欠人情，他放下电话。

向总问他怎么了。过节一般都在向总这，成了习惯了。他笑笑，提了司机的话。

向总感叹，都是老实人，你不许没事找麻烦。

唐滔惊讶，我找什么麻烦，我这样的人，最是宽容大度，哪里和他们一般见识。

向总皱眉，我怎么听集团财务的江总监说，你对他说，乔亭办事不变通，好似你不太满意。

唐滔吃鱼，没吭声。

向总说，你呀，有时候帮一个人，不用非这样吧，唐滔笑笑，我是帮我自己成了吧。

乔亭第二天，一到了销售中心，就看见广场上有个小伙子在那转悠，乔亭惊喜，和司机道谢，上前，拍了一下小伙子，彭岗回头，一张阳光灿烂的笑脸，他是长了父母的优点，可是比父母的性格好，是明朗型的。上前给乔亭一个大大的拥抱，姐，有一年多不见了吧，你比原来漂亮了，我早说，你挺漂亮的，就是太懒惰，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乔亭叹气，行了吧，什么话呀，我怎么懒了，你吃早了饭。

彭岗点头，吃了吃了，跟着我姥姥他们，只会把我撑胖了，才几天，我感觉肉一直长。都不敢上秤了。

乔亭打量他，你还是太瘦了，这么高，你怕什么。你还真会长，长父母的优点，又大方又贵气。

彭岗高兴，姐，我发现，你不仅漂亮了，嘴还特别甜了，夸我的话，听了一筐，就你的最让人舒服。

二人说说笑笑，唐滔的司机，送了乔亭，就可以回去了，下午再过来好了，他看了看乔亭和彭岗的背影，今天唐滔要去县里，是他开车，他没有停留，把车开出了营销中心的广场。

乔亭和销售员打招呼，有不少人的目光落在彭岗的身上，彭岗礼貌地点头。

上了二楼，乔亭给他倒水，他拿出自己的杯子，我走到哪带到哪，姐，你的办公室不错，难怪江叔叔说，你不愿意在集团，那是不是氛围特别严肃，看这多轻松。

彭岗的目光落在窗台上的兰花，这是兰草吧，他们都种名贵的君子兰，你倒喜欢这个，我也喜欢，开的花期长，也不用管，挺好的。

乔亭笑笑，你看你多有人缘，刚才你上楼，我这的小姑娘目光都在你身上，怎么，有女朋友了吗。

彭岗说，女性朋友有一个，算是哥们吧，我现在不考虑呢。

乔亭惊讶，为什么，你虽然上学早一年，可也过了二十了，研究生功课不会太紧了，为什么不找呀。

彭岗坐姿端正，不管是陈家，还是彭董对他的要求都严，他没当过兵，可是军训了几回，身姿很端正，我呢，要先立业后成家，我现在读研还有几年，人生观价值观都没定型，不知道毕业后如何发展，现在谈，没必要，省得将来感觉不合适，我要对自己的感情负责。我爸说，他当年就是结婚太早，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

他这样说彭董，乔亭不能接话了，只好转了话题，聊到他的毕业论文，彭岗说，多亏你了，我一会儿想到你们的工地上看，你有时间吗。

乔亭点头，有，我本来也要过去，这两天有客户，那边的安防特别重要，正好过去检查一下。

他们下楼时，自然又有无数小姑娘的目光落在彭岗身上，彭岗可能是见惯了，一点没有什么傲慢或者不好意思的感觉，落落大方的和大家打招呼。

他开车，乔亭惊讶，你有国内的本，彭岗点头，前年就有了，这次回来，开的不错，顾大哥还指点了几个窍门。

二人到了工地上，他挺用心看了看，还和工人们聊天，问了些特别基本的问题，人家看他活泼可爱，倒是认真回答。

曹经理过来，和乔亭打招呼，问乔亭，这是你朋友。

彭岗很直接，我是她弟弟。

曹经理目光落在彭岗身上，哪怕这个少年，一身普通的白T加牛仔，可是脚上那双鞋可是正牌的耐克，除了这双鞋都是普通的配置，可是那台照相机，却是不一般的款，他多少懂些，价格六位数了，他有些惊讶，小伙子挺招人喜欢，一口一个叔叔的叫着，他挺有好感。

曹经理招手叫来安全监理，你陪乔经理他们转转，有什么要整改的地方马上执行。

乔亭摇头，不用了，我看了，没什么问题，您不用管我，我就是看看，这时候，景致真不错，比公园都漂亮。

彭岗也点头，真是比公园漂亮多了，一步一景，比你给我的照片上都漂亮，姐，你不想在这住呀。

乔亭看他，得了吧，我哪有这钱，算了吧。

彭岗有些遗憾，怎么能快速挣到这一套房子钱呢。

乔亭说，你算算我的工资吧，算了吧。

曹经理有些好笑，看看彭岗，小伙子，你有办法挣到吗。

彭岗皱眉，我得想想，我应该三年可以吧，他转向乔亭，姐，要是我挣了，我买了，你可以住，成吧。

曹经理有些惊讶，若是别的小伙子这么说，一定是吹牛，可是彭岗的表情，倒不似做假，他眼睛亮亮的。

乔亭看看曹经理，笑笑，青春少年有志气好，不过，你少在期货上折腾，你爸爸可是说了，不许你碰那个。

彭岗点头，我知道，我只是在那打工，我是不敢碰，感觉上还做实体吧。那个战场，太可怕，我是坚决不参与。不过，你们不能瞧不起这个，也很有一定的经济现象经济原理。挺深的。

曹经理的电话响了，他去接电话了，电话是唐滔打来的。乔亭在工地上，曹经理说，和她弟弟来的，很帅气的小伙子，口气不小，说他买了别墅，可以让乔亭住，说什么期货什么的，听不明白，估计是学金融。

乔亭和彭岗转了一上午，彭岗挺有感觉，我能理解，你为什么愿意做项目了，把一片荒凉的地块，弄成一个桃花源，是有成就感，我看过不少工地，这的经理，挺厉害的，挺规范的。厉害。

他们一起去吃附近的小吃，彭岗喜欢乔亭介绍的那家饸烙面馆，他吃了不少蒜，然后感叹，我就是喜欢这样的感觉，特别自由，和我妈在一起，肯定不让，她太讲究了，不接地气，他叹了口气。

乔亭知道这样的话题不能碰，就说，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妈全心都在你身上，陪读这么多年，你多有福气。

彭岗是知道好歹，我知道，她是全心都在我身上，其实我倒愿意，她的重心不在我身上，可是想想吧，她这样的人，也没办法，随她吧，反正她现在语言过了，我让她报了个美术班，学西洋画，她还感兴趣，似乎在较什么劲，还要办画展，不管怎么样，能有事就好。

乔亭想到画牡丹的泉子，不会吧，和泉子较劲。

彭岗问乔亭，姐，你感觉我爸爸是不是那种事业狂，乔亭笑笑，你真能给我挖坑，我哪敢说呀，不过，彭董天生是做事业的人，我感觉，要是没有事业，可能他就只剩下寂寞了。

说到这，想到彭董办公室和家里的书，有的人，可能就是天生做这个的吧，他们永远有目标，永远有追求，不可一日不做事，就像江寒星，不可一日无酒。彭岗大笑，是呀江叔说，他不是在喝酒，就是在考虑去哪喝酒。

二人说说笑笑，吃完了饭，在附近的步行街转了转，彭岗感叹，这里发展的不错，比我爷爷那好多了，你说，这就是引进了社会资本开发的原因吗。

乔亭心想，这孩子就是个哲学家，这一下子，就这高度了。

如此而已——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好水泥，好钢材

到了销售中心，彭岗的电话响了，是他一个高中同学的，也回国了，说有一个留学生的圈子，要聚一聚，在沈家俱乐部，他答应马上过去。

姐，我先过去了，这次时间短，可能没时间聚了，圣诞要是能放假，我就回来，我想跟你看看营销宣传这一层，还有就是我对清水湖那个项目挺感兴趣的，文旅兴县，我感兴趣，我喜欢这个课题。

乔亭点头，成了，这个主题挺好的。

彭岗拿出一个小巧的笔记本电脑，这个给你，不贵，是我打工挣的。你不许不要，回头，我要是在这多呆一段时间，就天天吃你做的点心。

他的车缓缓开出了销售中心的广场，乔亭看看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心想，不贵吗。这个牌子，这个款式，是新款，她曾经对性能心动过，可是价格更心动，才算了，她把笔记本电脑，放进书包里，真舍不得用，在家里用吧。

乔亭上了楼，给彭董的手机发了个短信，少年郎要先立业后成家，志存高远，很有想法。

想到彭岗的笑容，阳光般明媚，彭董为了这个儿子，就是做些牺牲也值得吧。彭董回了电话，问了些彭岗和乔亭聊了些什么，听说彭岗对文旅项目有兴趣，倒是不以为然，他就是喜欢这些，都太过浪漫了。

乔亭反驳， 这个年纪不浪漫， 这一生，还能什么时候浪漫，人家才二十一，好不好，已经考了名校的研究生，就个短假，还这么务实，您的要求太高了，难怪他说你是事业狂呢。

彭董难得笑了，声音是难得的轻松，这孩子，背着我就胡说，你呀，引导他一下，不要太浮了，有些事，脚踏实地，就是洗盘子洗的太少了。

乔亭笑笑，心想，洗盘子就务实吗，那我可是天天洗呢。

放下电话，看看表，这都快四点了，她到销售大厅，转了转，客户有来的，销售员的接待，整体没什么问题，应该说，不管是荣宇还是小顾带人，还是可以的。

她上楼，拿出书，好几天没碰课本了，有几课，是要的人家的笔记，她抓紧看了起来，到了六点半，销售员上来，乔亭看看表，这么快呀，一天都结束了，她拿上书包，想到反正是唐滔的司机开车，正好看会儿书。

在这上班的销售员，基本上都有车，而且开车的水平，不在乔亭之下，大家和乔亭打了招呼，乔亭去贵宾停车场，唐滔的司机开车，乔亭没坐后面，也都是坐副驾。上了车，却发现，开车的是唐滔，有些后悔，早知道是他，就应该坐后面了。

乔亭打招呼，怎么是你，你不是去县里了，这么快。

唐滔看乔亭，你看见我怎么这表情，是惊讶，还是惊喜。

乔亭心想，反正吃惊是真的。

乔亭心想，没有他开车，自己看书的理，只好把包和书，都放在膝盖上。

唐滔不急着开车，拿起书，看了两页，然后放下，你不累呀，这也不是一天半天的事，也没人逼你，非要一次考过吧。

乔亭说，你看吧，下月月会，审计一结束，沈主任肯定推财务线的任职资格的事，我不抓紧行吗。

唐滔冷笑，他推他的，你以为能通过吗，估计要先过江总监这一关，要是这样推的话，江总监除了自己，就没人可管了。

乔亭想想，还真是，忍不住笑了笑，还真是，挺难为江总监了，要是我能一次过了，就好了。她真有些惆怅。

唐滔不以为然，你何必呢，你原来一百个不愿意接这个职位，现在倒较劲了。乔亭说，能一样吗，那时候是怕不让我管项目，现在既然能管项目，是另一回事了，而且，自己不愿意和别人认为你没资格，不是一回事。

乔亭的脸上，写满了认真两个字。唐滔转话题，你弟弟来了，什么弟弟，表弟堂弟。

乔亭不奇怪，彭岗那样的，太醒目，也没必要瞒着，他早晚能打听出来，我跟你说一句，你保密就成了，我哪有那福气，是彭董的儿子，这几天放假，他对建筑学挺有研究，选修过，主要是看看一期的项目，你别说那个牡丹园，沈主任当时的随口一说，现在看来，倒也有亮点。

唐滔打开手机，调出彭岗的照片。

乔亭惊讶，曹经理拍这个干吗。

唐滔说，工地上的监控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这不是你要求的吗，他一直说，这样的少年，太醒目，不当明星可惜了，不是那种漂亮，是那种气质。和彭董的气质，不像，太温和。

乔亭拿过手机看了看，没看出来，曹经理的水平不错吗，是挺好的，尤其是后面的光打的好。

唐滔说，你是不是以为，我们这些人，就什么特长没有，只会搬砖。

乔亭摇头，我没这个意思，您的毛笔字，就挺厉害，我是写不成了，搬砖也不是谁都能干的，彭董说，术业有专攻，都是大师。

唐滔有些意外，彭董这么说，乔亭点头，对呀，彭董说，技术才是最厉害的，反正就是这意思吧，还说我们不接地气，什么都是走马观花，我在项目上只关心怎么宣传，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好水泥，好钢材。

唐滔若有所思，彭董是挺厉害的。他不无羡慕，难怪把小彭教育得这么好，目光落在小彭的照片上，这孩子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