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速度

时间就是生命，是生命的速度。
    昨晚得知他上山了，早几天去的，昨天上了山。
    再早几天，弟嫂说，他明显瘦了，混身没劲，二四说送他去看看，他说：看什么看，又没病！后来实在不能支持，送到县医院，说是肝癌，再送到市立医院，说是肝癌晚期，没救了。于是打回家里。开始喝点酒，吃点苹果什么的，在大门礅坐坐。这几天什么也不吃，禁了口，整天躺在床上，不声不息，人是越发的消瘦下去。看看能否过年。造孽啊，造孽！幸好他是聋子，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听不见。弟嫂在视频中絮絮叨叨。
    不料，才过几天，他竟上山了。
    如果时间倒退几过月，你可看见一个农夫在村前的马路上行走，他背着一柄长长的月牙形的刮刨子，右手甩得划船，双脚迈着方步，头仰着，口里时不时哼出几句京剧唱腔，若无其事，旁若无人的来往于田间地头……，迎着朝阳，辉映落日，看到这一幕，你可能不如自觉的会产生诗意——一幅山水田园家的农耕牧歌式的诗情画意。
   请召唤时间继续回流，大约两年前，我趁年前砌筑门前旧阴沟，好年关整洁，行人方便。我请他帮忙，日工钱两百，他慷慨应允，非常乐意。大冷天，池塘结了薄薄的冰，四野茫茫白霜，哈气成霜，伸脚斩手。我准备了皮手套，他在熏臭肮脏的汗水沟里扶水泥，砌石壁，哈着气，躬着腰，手套丢在一边，嫌碍事，一连劳累三天，阴沟砌成，不嫌累，不气馁，可真真的是“踏石成印，抓铁有痕”，他偷偷的瞅瞅他那双手那简值不是手，那可是一双钢铁爪子。
    ……
   往事历历，近在眼前，可如今，可如今，他竟然不辞而别，与大山为伍，与自然为伴。

2021.1.14（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