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差点成了海外失联女学生
《俄罗斯经济评论》特约撰稿人 茹素岩
在俄罗斯,一次偶然的经历,让我平生第一次惶恐的担忧自己的生命安全。
那是2016年初秋的一个晚上,刚入夜色,华灯初上,我见完朋友独自坐地铁回寝室,旁边坐着一位肤色黝黑,满脸络腮胡子,看似从高加索地区来的青年。他转溜着眼睛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我,嬉皮笑脸跟我搭讪,我冷脸不予理会。他见我没有回应,拿出钱包,抽出几张5千卢布在我眼前晃了晃,不由分说就往我口袋里塞,我狠狠的把他手打回去蹬着他。地铁停站了,他突然拽起我的胳膊就要把我往外拖,指甲深深地卡入我胳膊。我心惊肉跳,大声喊叫:“帮帮我,我不认识他!”旁边一位年轻的俄罗斯姑娘反应敏捷,迅速站起来,力大惊人一把把我拉回座位上。这个穆斯林青年一看拖我无望,紧随着晚高峰的人流,迅速地从地铁上跳出去。
感谢那位俄罗斯姑娘,不然我早就在东欧的某个小村庄被贩卖成性奴,过着暗无天日,朝不保夕的生活。长到24岁,自以为独立勇敢,生存力强,警惕性高,但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面对意外和突发事故时,内心深处涌出来的绝望和无助依然还是呈爆发式增长。初闻北大学者章莹颖在美遭绑架后离奇失踪的案件,担心惊愕之于,感于舆论力量的强大。一则海外华人迅速集结力量多途径寻找她,二则提醒海外学生亟待注意生命安全,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霞。
我是一个幸运的个案,毕竟大庭广众之下,伸出来的黑手手段再卑劣,来自陌生好心人的援手也可以助我拨开厚厚的乌云。可是,她们,却再也没能回到祖国温暖的怀抱。2016年1月,中国19岁女留学生在美国被枪杀;4月,成都女孩澳大利亚留学遇害;5月,留德女生夜跑遭性侵致死;8月,留英女生因英国男友家暴身亡;12月,在罗马遭抢劫失踪的中国女留学生遗体被发现,死前曾遭火车撞击。
她们可能前一分钟还在欢呼雀跃终于写完了论文,抑或马上就可以见到亲密无间的朋友,后一分钟就遭遇不测,生命终结在了在了臭气熏天的下水道或者垃圾横飞的荒郊野岭,留给亲人朋友无限的悲恸和忧伤。我们无法想象她们经历了怎样的绝望困顿和痛苦折磨,安全防火墙被不法分子一层层解破,年轻的生命陨落,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说一声再见给最爱的人。
安全感是这个国家赋予年轻人最好的礼物,经济腾飞给予我们自由选择的权利、不卑不亢的底气以及正视利弊的机会,让我们得以有机会背上行囊毫不怯懦的踏遍大洲大洋。
三十年前的伊朗女人可以袒胸露乳,如今却要全副武装;数以千计的唐氏综合症婴儿死在IS恐怖组织的铁刃之下;我曾多次在莫斯科的街头收到某国内定性为邪教组织的传单,我一名伊拉克的同学从来都不愿提起自己来自战火纷飞的摩苏尔。
留俄的这一年,我深深的认识到,保护自身安全才是父母对你最大的期待。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
同时我也深深的认识到,国力强盛对留学生的重要性。北宋著名理学家、关学领袖张载曾说过: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以前懵懵懂懂,如今常如丝竹之声,声声入耳。个人安全与国家安全是“命运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对我的国家,我愿自己做古罗马诗人贺拉斯笔下的人,“我不如起个磨刀石的作用,能使钢刀锋利,虽然它自我切不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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