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我之间,在亭台上
流过阵阵水光的幻影
幻影里有摇曳的山影和你的面容
对着流逝的景物,你的身姿
亭亭玉立,幻影渐渐地
有一年还是绿皮车的天下,去往皖南某地出差,那是个偏僻每天只有一趟绿皮车抵达的地方,会议结束以后,我在归来列车上睡着了,原来的睡眠彻底酣畅无梦,疲乏的时候脑袋在空中竖着都能尽快进入佳境。不知道那趟车是不是残雪的《神秘列车之旅》,车厢本身没有几人,硬卧的房间,我孤单狐疑地瞧着空荡荡的四周,洁净整齐的床榻和靠垫,类似漂浮不定的白云,火车缓缓前行的步伐,实际上根本感觉不到世事的动荡,人生便是如此不靠谱,少年懵懂的入梦,醒来胡子拉碴,旅程过半了。甚至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醒来,窗外午后的阳光灿烂,早晨五点多出发的火车,吃没吃早饭都对睡眠毫无影响,可以确认的是肯定没有吃,不然饥肠辘辘的响动在车厢里响彻行云,我类似是博尔赫斯《南方》中的达尔曼,开车前三十分钟,悠闲地喝了一杯咖啡,火车轰隆隆向前,呈现在梦中,下车以后我会按部就班回到小城的蜗居。
下了车是个陌生的地方,那种熟悉的思绪忽然涌上心头,火车站微小的荒芜,出了站一边即是大片大片的原野,冬天绿油油的麦子,生机旺盛,齐刷刷地盯着将要堕入寂寞的我,博尔赫斯安排他的男主离开,路途火车搁浅,男主在一个小站遇见的陌生人全都能齐刷刷地喊出他的名字,这并不奇怪,小说家总是喜欢时不时地抚慰阅读者转身离去的不安。顺着铁轨走着,我也遇见一个中年人对我微笑打招呼,大抵是问我中午吃了没有,前面有他家开的小吃店,其实并不是太在意小吃店的卫生状况,毕竟是冬天,而且我可能坐过了站,这个地方的人们看起来没有我们那儿浮华,按理说,残雪的旅程神秘,时空莫测,但明显有向博尔赫斯平淡旅程靠拢的苗头,我可不想节外生枝,直到那个男人把脸颊差点凑到眼前,才辨认出他表情中包含的原来如此。
即便仍然有诸多不解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王二说他的火车是黄色无辜的,“也带来许多愉快和不愉快的时光,亦带来许多改变和灾祸以及旧日情怀。”情怀在那个莫名其妙的午后有点糟糕,悠闲的绿皮车行程,因为坐过了站,而变得烦躁焦灼,暂时果腹以后,我想搞清楚这儿距离我要返回的小城有多远,但是周围人婉转袅娜的乡音难住了我。车站附近那条街道,与黯淡寥落的乡间小路差不多,阳光普照,到处是突兀枝干褐色的柿子树,还有几枚亮晶晶的猩红悬挂在高空,树下环绕着一圈又一圈墨绿极致的菠菜蒜苗,远处才有影影绰绰的竹林,没精打采的模样,仿佛从来没有发生什么事,最好这么说,从未发生事,直到一列火车抵达,那个男人重新迎了上去。
保罗‧索鲁说他自己“生命中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住在不属于我的地方”,从北美到南美,他搭乘了至少二十二种风情迥异的火车,有许多时间,他也会有意无意地让睡眠安排行程,醒来后的车站,簇新地扑进眼帘,神秘的意义远远大于我在此辗转寻不到归途,可能也没有什么归途,他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异乡人。后来努力移开僵硬的视线,火车穿过了崇山峻岭,无垠的天空与白雪皑皑的边际,左右浮动,如大戏临时升起的帷幕,我疲倦地又阖上眼睛,多想这些都是梦境的一部分,而我从来没有坐过站,也没有在一个陌生的车站走下了车厢,对着绿油油的麦子讪笑。
一个文艺大叔的个人呓语
读书、看电影
用心灵旅行
长按指纹3秒“识别二维码”关注
【微信公众号:zhl172901515】
或许除了设计、摄影、生活中的小确幸,我们什么都可以聊
古今多少事,皆付笑谈中
晋人王质入山打柴,观人下棋,局终发现手中斧柄已烂...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只恐烂柯人到,怕光阴、不与世间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