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梦幻古堡”里住着“喜羊羊”、张国荣给黎明当过唱片监制,你相信吗?

最近连续发了三天“如果……体”的推文,有张学友的、有刘德华的、有郭富城的,很多朋友也猜到接下来会写一篇黎明的“如果……”。为黎明写这类标题的推送,首选肯定是1996年的“神碟”《Perhaps…》、或者《火舞艳阳》里的《如果…》,但是我还是想聊一张大家不太熟悉、但很有意义的专辑《梦幻古堡》
《梦幻古堡》是黎明1993年12月发行的粤语专辑。这一年黎明经历了“夏日倾情”、也度过了“深秋的黎明”。作为1993年冬季的收尾暖心之作,《梦幻古堡》封面上的大衣+手套,就显得很合情合理了。当年的引进版改名叫《心爱》,并且把封面造型挪到了封底,好在配图还是秋冬季节的着装。

从专辑的企划概念来看,《梦幻古堡》也是“异域风情”为基调的专辑。黎明93年的另一张粤语专辑《夏日倾情》,是一张“彻头彻尾”的改编歌专辑。而《梦幻古堡》里面,改编歌的比重也占到了7/10。你可能会说:全是改编歌?还有没有新意?不急,这张专辑的“梦幻”之处,会让你觉得幕后故事比研究专辑版本精彩、音乐内容比幕后故事更精彩……

专辑的封面印着副标题“château de rêve”(法语:梦幻古堡)。专辑的冒头曲《不可推塘》,也正是改编自法国组合L'Affaire Louis' Trio的《Tout Mais Pas Ça》。这种热情奔放的曲风,好像是黎明那几年格外钟爱的调调。

点题歌曲《寂寞的古堡》翻唱自英国歌手Black的《Let's Talk About Me》。Black当年是在宝丽金子厂牌A&M效力的歌手,前几天转载墨墨老师的“宝丽金断片记忆”里,也顺带提了一下宝丽金的“海外专属”品牌。Black是他的艺名,他的本名和作曲署名都是Colin Vearncombe。就像“黎明”和“天朦光”一样。遗憾的是Black在2015年因为车祸遇难,更遗憾的是国内媒体对他遇难的报道,也仅仅说了他是“英国歌手”,没有提到黎明曾经翻唱过他的事迹。这首歌也应该算是黎明最早尝试的英伦曲风?

一张商业专辑最容易被人记住的还往往是这种芭乐歌曲,好像这首歌无论是大套精选还是演唱会,都不太容易被落下。记得最早听到《爱情影画戏》的时候,还没看credits,就觉得这是一首“台(邰)味儿”十足的歌。果不其然,改编自邰正宵的国语歌《深爱着你》,而邰本人也唱过《爱情影画戏》。照惯例,还是要再啰嗦一句:邰正宵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可能是因为他在台湾呆久了,我听他唱粤语歌,也能听出“普港”的味道。《爱情影画戏》也让我记住了一个作词人的名字:古倩敏

著名歌手、词曲作者古倩敏。

古倩敏是《梦幻古堡》专辑中出现频率最高的音乐人,足足填了6首词。不过,用“作词人”给古倩敏下定义,似乎也不太合适。因为她不仅能写词、还能写曲,更能唱歌。至少此刻在看的朋友都听过她唱的这首歌:

“喜羊羊”的主题曲《别看我只是一只羊》是由古倩敏作词、作曲并主唱。面对这么可爱的词句,你应该很难想象古倩敏曾写出《雪狼湖》里《不老的传说》以及郑中基的名曲《你的眼睛背叛你的心》。台前歌手能经久不衰的都很少,古倩敏作为低调的幕后音乐人,可以贴上“老幼皆宜”的标签,实属不易。除此之外,被誉为“喜羊羊之父”的卢永强老师,也曾经是香港乐坛最重要的词人之一,卢老师最著名的代表作莫过于温拿乐队的《千载不变》了。但印象中,卢永强似乎和黎明没有过交集。卢永强和古倩敏,香港乐坛两个时期的音乐人,竟然可以在一部动画片里找到交集,真是不可不信……缘。

张国荣在“十大劲歌金曲”为黎明颁奖。

黎明遇到雷颂德之前的专辑,几乎都是由香港宝丽金六大监制之一的陈永明老师操刀,国语部分则有薛忠铭、周治平、陈子鸿几位台湾音乐人负责。而《梦幻古堡》当中,除了陈永明和助理监制Ronnie Ng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意料之外的名字出现在了“监制”一栏,就是张国荣。张国荣和陈永明一起,负责了《梦幻古堡》中两首歌曲的制作,《心爱》《一生最爱》。《一生最爱》更是由张国荣本人亲自作曲。1993年,黎明凭借出色的表现获得了十大劲歌金曲的年度最受欢迎男歌手。颁奖礼上他唱了张国荣监制的《心爱》,而为他颁奖的人,正是张国荣。领奖时的黎明,像是一个“后辈”从上一代天王手中接过了这支属于港乐的“接力棒”。更幸运的是,黎明是四大天王中,唯一让谭咏麟和张国荣都提供作品的一位。你再红,红得过黎明吗?

黎明《梦幻古堡》专辑港版CD,图片来自网络。

张国荣为黎明监制《心爱》和《一生最爱》、谭咏麟为黎明写了《飘》。

专辑里另一首改编自台湾乐坛的芭乐情歌是《情像雨飘泊》。有趣的是,原唱者也是香港歌手、原曲也是飞碟唱片出版的作品——林立洋的《Waiting In The Rain》。作为一张宝丽金出品的专辑,能选两首飞碟的原曲资源翻唱,真是没把华纳放在眼里啊。当然,这是玩笑话。不过通过credits梳理出来的幕后故事,仔细品品还是挺有趣的:邰正宵离开飞碟之后去了福茂,也就顺理成章成为了新艺宝的一员;林立洋虽然是飞碟发片,但和小虎队一样,属于开丽创意旗下,飞碟并不拥有他的歌曲版权。再想想开丽创意后来和正东的合作,你还会觉得这两个交集很奇怪吗?最后,关于这首歌再补一句,黎明和林立洋都是华星唱片出来的人……

在那个年代的港乐专辑里,没两首日本歌是不完美的。陈永明也为黎明精心挑选了两首风格截然不同的日语原曲来翻唱,《Honey Honey》《春夏秋冬》。《Honey Honey》是翻唱自日本摇滚乐队SPITZ的同名歌曲,SPITZ也是日本“宝丽多”旗下的乐队,所以香港宝丽金借来用用也是合情合理的。除了曲风让听专辑的人耳目一新,作词也“终于”不是古倩敏了。歌词里满是“夜”来“夜”去的暧昧,除了周礼茂不可能是第二个人的口风。考虑到原曲是流行摇滚曲风,所以让著名吉他手苏德华编曲也是在合适不过了。《春夏秋冬》的原唱者可是黎明的“老朋友”了,槙原敬之的《Necessary》。黎明还翻唱过槙原敬之那几首歌你知道吗?

可能是这些舶来品太过耀眼,黎明自己创作的两首歌反而就显得平淡无奇了。一快一慢,分别是《热舞一族》(与监制陈永明共同作曲)和《愿你清楚我的心》。宝丽金的老员工简宁向雪怀,也对黎明寄予了厚望,分别为这两首作品填词。《热舞一族》更是找来了当时还是业界新秀的C.Y.Kong来做编曲。后来黎明95演唱会的音乐总监唐奕聪,也在专辑里负责了4首编曲(《不可推塘》、《心爱》、《爱情影画戏》、《春夏秋冬》)。

黎明的宝丽金时期的专辑,有太多可以看做“姊妹篇”了。倒不是说黎明的专辑是高度标准化的“流水线”作业,而是这些专辑多多少少承载了制作人和歌手的音乐理念。比如宝丽金曾经把前两张尚不成熟的《Leon》(相逢在雨中)和《亲近你》打包出售;再比如黎明和林慕德之间、短暂而耀眼的合作《天地情缘》和《天地豪情》,曾被人说“如出一辙”;至于《夏日倾情》和《梦幻古堡》,可以看做黎明在宝丽金时期的分水岭。毕竟从94年开始,港乐开始注重原创音乐,像《梦幻古堡》这样拿着歌词本都能研究半天的专辑,就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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