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夜读】辽宁《老了》作者•王卫生 主播•刘廷桓
文/王卫生
老
本以为很远很远
遥在天涯冰川
说老
以为在说
七贤八仙
没有法院传票
没有巫师预言
也不是日历乱了辈分
也不是脑筋急转弯
实实在在
咋就说来就来了
可我
慌乱中
还没来得及打开门栓
真的就老了吗
眼花了
模糊了视线
把远的看成近
把近看成远
心里想着漠北
手里却写成了江南
往日熟稔的面孔
要端着油灯
凑近了
端详半天
把你看成他
把梅树桩当成老伴
昨日的一句话
今天
掰碎了又揉起
续续连连
扯了半天
厨房的蟹味串门子
走完了半条巷子
我们的话还没完
一锅汤圆
煮了又煮
搅成汤水
我问人
谁捞走了我的饭
当年的村口
隔着桃杏李梅枝桠
喜看花衣布衫
可是
扎羊角辫的她
是否还在
淡烟浓雾处
当年
爱好狂风暴雨中的海燕
身子淋得湿透
还在大声呐喊
而今
把棉袄掖了又掖
一阵小风
就把帽子掀翻
而今
我成了快递的邮件
身上印满了标签
玻璃易碎
禁止雨水
禁止摔打
禁止叠压
禁止颠倒
一截会呼吸的木桩子
一块有脉动的石板
一个未完工的泥塑
一缕不甘断绝的意念
我再没有了扳倒山的气力
却还是能摆动指尖
于是
在一个浅冬的早上
漏窗外
焚炷香
芭蕉梧桐树下
在屏幕上写
老之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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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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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0
本文系远方传媒原创首发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