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妙绝伦“徐渭字画鉴定赏析
出狱后,著书立说,写字卖画,不愿意结交达官贵人,晚年贫困潦倒,经常忍饥挨饿,常常“忍饥独徘徊”,最 后在“几间东倒西歪屋,一个南腔北调人”的悲惨境遇中,结束了自己的一生。生前身边只有一狗相伴,床上连一个破席都没有。中国的梵高—徐渭,生前寂寞死后留名。
徐渭从少年时代即开始习练书法,早年颇学钟王,为其书法艺术之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然而其狂放不羁的性格不为楷书所束缚,中晚年大量作行书和狂草,尤以别具特色的草书最多。其传世书法作品主要即行草,这也是行草之书最少约束而又潇洒风 流的缘故。
徐渭四十五岁时写《自为墓志铭》,对自己的死有过凄凉的设想。说自己“不善治生”,到油尽灯灭时,肯定没有什么值钱的陪葬品,只有几千卷书,几件乐器而已。哪里想到,他还是过于乐观了,在七十三岁时,他真正离开人世之时,身边只有一条狗,床上除了一堆乱稻草,连一张完整裹身的草席也没有!
徐渭因为怀疑妻子不贞,杀死了妻子,于是身陷囹吾六年,后来在同乡好友张元忭的多方营救之下才恢复自 由。但是,从此精神疾病和其它疾病伴随了他的后半生。出狱之后的徐渭开始纵情山水,游遍大江南北,他很多杰出的作品都是在这段时间创作的。曾经题画葡萄诗云:“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书斋啸晚风;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置野藤中。”
现实种种的残酷在他心中沉淀、发酵,直到徐渭入狱之后,一切的苦闷无处发泄,所以他把精神更多地寄托在书画上面,抒发烦闷,排遣义愤。于是“从《前后破械赋》开始,徐渭在狱中就创作大量的书画作品,这些作品挣脱了传统儒家的道德的束缚,不拘法度,抒发心中的种种痛苦、郁结、沦落和怀才不遇的愤懑之情。书如其人,他的行草书具有一种癫狂的醉态,笔墨流动,仿佛非理智清醒的人所为。他可以进入一种忘我的创作境界,可以完全忘却周围的物理世界,全然进入心理的专注,达到心忘手、手忘笔、笔忘字、不经意运笔而自然有书的境界,得意而忘形”10。可见,徐渭的书法已经达到人书合一、人书俱狂的状态。
徐渭死后二十年,“公 安派”领 袖人物袁宏道偶于友人陶望龄家翻到一本徐渭的诗文稿,“恶楮毛书,烟煤败黑,微有字形”。但在灯下读了几篇,不禁拍案叫绝,惊问此人是今人?还是古人?竟拉起陶望龄一起彻夜阅之,“读复叫,叫复读”,以致把童仆惊醒。而后袁宏道不遗余力地搜罗徐渭的文稿,研究徐渭,大力宣扬徐渭,认为徐渭诗文“一扫近代芜秽之气”,认为徐渭书法“笔意奔放如其诗,苍劲中姿媚跃出,在王雅宜、文征明之上”;又云“不论书法论书神,诚八法之散圣,字林之侠客也”(《书林藻鉴》)。袁宏道还写下中国古代文学史上著 名的人物小传——《徐文长传》。可以说他是徐渭第 一个知音者,而后来追随者不计其数,其中有八大山人朱耷、甘当“青藤门下牛马走”的郑板桥等,近代艺术大师齐白石在提到徐渭时曾说:“恨不生三百年前,为青藤磨墨理纸。”这足以说明徐渭对后人影响之深。
徐渭晚年与儿子不和,生计无着,只能靠卖字画度日。左邻右舍的平头百姓,一把青菜、一条鱼、一杯酒,往往就能换到他挥毫泼墨。他风趣地自嘲是“数点梅花换米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