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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入20年代的速度比我们想象得更加快些，在刚弄清楚“Z时代”的这个名词后，20后这个新群体已经开始出现了。回望过去十年，智能手机行业经历了从开启到爆发，再到趋于平淡的整个过程。我们见证了太多品牌的兴衰起落，这个十年精彩纷呈，值得一起去回味。
从诺基亚称霸到苹果崛起
2009年，距离初代iPhone发布已经过去两年。不过，虽然iPhone的诞生开启了触屏智能手机时代，但对传统手机行业摧枯拉朽的作用并未在2007这一年产生。根据IDC统计的数据，2009年智能手机全球销量1.742亿台，同比增长15.1%。其中，诺基亚以6770万台的出货量和38.9%的市场份额保持全球第一的位置，排在它后面的分别是黑莓、苹果、HTC和三星。2019年，智能手机Q3一个季度的销量已经达到了3.583亿台，销量TOP5品牌分别为三星、华为、苹果、小米和OPPO。面对触屏智能手机到来的大潮，诺基亚开始了一系列自救措施。2008年，诺基亚发布5800XM，搭载了塞班S60 V5系统，支持触屏操作功能。2009年，作为减配版的诺基亚5230推出，凭借着千元售价迅速风靡国内市场。塞班系统随后继续更新到安娜和贝拉版本，加强了对电容屏和多点触控的支持。面对iOS和安卓的夹击，诺基亚的备胎也开始出现。2009年，诺基亚大会上发布了首款Maemo手机——诺基亚N900。2010年，诺基亚Maemo与英特尔Moblin合并为MeeGo。然而，随着2010年埃洛普就任CEO后，诺基亚开启了壮士断腕的策略，全力押宝微软的Windows Phone，放弃自家的塞班和MeeGo系统。最终的结果我们都知道了，Windows Phone完全无法抗衡iOS和安卓，2013年诺基亚手机业务72亿美元出售给微软，后者成立了微软移动。2009年，iPhone 3GS发布。相比上代它只是小修小补，但对国内用户意义非凡，因为它是首款进入国内的iPhone，合作运营商是联通，尽管当时由于政策限制国行版甚至不支持WiFi功能。2010年，可以载入史册的iPhone 4诞生，这也是乔布斯最后发布的一款苹果手机。iPhone 4带来了2019年重新流行的双玻璃+金属中框设计、视网膜屏幕、MicroSIM卡。这一年，iPhone 4的产量完全无法满足巨大的市场需求，黄牛、饥饿营销成为很长一段时间里苹果的负面标签。不过，仅从销量上来看，不管是iPhone 4发布的2010，还是库克上任第一年的2011，都不是苹果真正起飞的时间点。回顾iPhone历年销量，我们可以很清晰地发现，iPhone销量首次破亿是2012年iPhone 5发布后，首次突破两亿则是2015年iPhone 6s推出后。比起销量，iPhone更恐怖的是吸金能力，华尔街市场研究机构Canaccord Genuity曾在一份报告中称，iPhone 2017年Q4攫取的利润占了整个行业的87%。2019年底，Counterpoint给出了更新的数据：2019年Q3，iPhone利润为80亿美元，占比为66%。现在来看，iPhone已经深陷平庸和创新乏力的泥淖之中，但它依然最赚钱的智能手机产品。三星在手机行业的地位极为特殊，因为它对上下游供应链的掌控能力实在太过强劲，SoC、内存、闪存、CMOS、OLED面板等智能手机的核心元件都能自产自销。凭借着聚合优势，三星一步步成为安卓阵营的霸主。2010年，三星安卓手机Galaxy S i9000发布，它的上一代产品i8000采用的还是Windows Mobile 6.1。三星Galaxy系列从诞生开始就瞄准了iPhone，并且做出了不同点。三星重仓押宝AMOLED屏幕（当时iPhone用的LCD屏），尽管当时看来这种材质具有寿命短、细腻度低、色彩偏差大等劣势。现在看来，三星的决定是对的，OLED屏幕已经成为主流，技术上的缺点逐渐被克服，省电、柔韧性好的优势被发扬光大。如今AMOLED成为高端iPhone的标配，也是折叠屏手机的首选。2012年，三星首次登上全球智能手销量冠军的宝座。2019年前三个季度，三星手机的销量仍然是世界第一。曾经是微软WM智能机代工厂的HTC，在触屏智能手机时代初期获得了极大成功。它曾经是高端安卓机的代表，推出的G1、G2、G3、G7等机型都是当时的经典安卓机皇。2011年，HTC拿下了全球智能手机市场21%的份额，排名第二；当年第三季度，HTC在美国市场的份额甚至超过了苹果，跃居第一；HTC的股票大涨，市值超越诺基亚，成为全球第二大手机厂商。但是，HTC很快急转直下，在巨头们专利狙击、供应链受阻、其他手机厂商快速崛起等困难下，HTC迅速衰弱。最近几年，HTC在手机行业一直扮演着屡败屡战的苦情角色。2017年，HTC的Pixel团队出售给谷歌，主营业务正式转向了VR领域。过去十年里，全球智能手机市场迎来了一场大洗牌，诺基亚、黑莓这样的老牌巨头被击溃，也出现了HTC这种流行般一闪而过的品牌，国际厂商中只有苹果和三星实现了真正的崛起。与此同时，国产厂商也在这十年里逐渐兴起，并出现在世界舞台上。
中华酷联到华米OV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国手机市场上占据主导地位的都是国外品牌，最熟为人知的国产手机几乎都是山寨产品。但随着触屏智能手机浪潮的兴起，国产品牌迎来崛起的机会。把时间拨回2009，国内智能手机市场暗流涌动。那时，从Windows Mobile转向安卓阵营的HTC风头正劲，成为高端安卓手机的代名词。其他国产品牌也在推出安卓机型，最知名的品牌为中兴、华为、酷派和联想四家，合成“中华酷联”。华为2009年推出了首款智能手机华为U8220，中兴也在2010年发布了X850。不过，它们推出的机型以定制机居多，主要通过运营商渠道销售。2011年，华为和电信推出的千元安卓智能机C8650，两个月内销量破百万。这个阶段，智能机普及和市场教育上，运营商们发挥着相当大的作用。2009年，原本专注于MP3产品的魅族推出了首款智能手机魅族M8，系统基于Windows CE内核。这款产品销量不算多，但帮助魅族获得了极佳的口碑，奠定了在智能手机行业的领军地位。两年后，转向安卓系统的魅族M9发布，引发抢购热潮，排着长队的线下门店堪比新iPhone发布时的Apple Store。尽管现在魅族已经成为小众品牌的代表，但它带来的Flyme系统以及做手机的理念，深刻影响了后来的手机品牌，包括快速崛起的小米，很多国产定制系统上，还能看到Flyme的影子。2010，一款名为“MIUI”的定制系统悄然推出，逐渐在发烧友群体和刷机圈子中小有名气。2011，小米手机登场，1999、性价比、发烧成为这个品牌的长期标签。用雷军的话来说，互联网风口之下，猪也能飞起来。2013年，小米推出千元机红米系列，抢占山寨机市场，手机销量破千万，达到1870万台；2014年，小米手机一战封神，销量激增到6112万台，排名国内第一，全球第三；2015年，小米遭遇不少困难，包括新款芯片跳票、友商攻势加强等，但手机销量仍有6654万台，依旧排名全国第一；虽然快速发展阶段过去后，小米的增势已经放缓。但到现在为止，小米已经成功奠定在国内和海外手机行业中的定位，成为不折不扣的手机巨头。原本专注通信行业的华为，则在手机行业走出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华为在自研芯片上砸入重金，海思麒麟处理器经过多年的迭代更新后，现在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和高通、三星等国际品牌并驾齐驱。华为Mate系列在高端市场站稳脚跟，并且凭借出色的影像能力大放异彩。2019年，华为手机的全球出货量已经超过苹果，跃居全球第二，国内更是拿下了近4成的市场份额，达到了十年前诺基亚的巅峰水平。相比小米的互联网思维，步步高系的OPPO和vivo则走上了发力线下的道路。诺基亚帝国的轰然倒塌，释放出的市场有很大一部分是线下渠道。OV在线下快速攻城略地，把实体店开到每一个小镇，实现销量的快速暴涨。2016年，OPPO销量7840万台，同比增长122.2%；vivo销量6920万台，同比增长96.9%。2016年是个分水岭，之后小米等互联网厂商察觉到了线下的重要性，开始发力线下渠道，以惊人的速度扩张小米之家。不过，进入2019后，在市场收缩的压力下，手机品牌们已经不愿意放弃任何一块市场。互联网厂商拓展线下，线下品牌发力线上。2019年，国内手机市场的头部玩家，只剩下华为、苹果、小米和OV，留给其他厂商的市场不到一成。我们曾经的熟悉的很多品牌，例如金立、乐视、锤子、酷派、360等等，现在要么烟消云散，要么被边缘化。
手机系统从百花齐放到两极争霸
2009年，手机市场能看到的操作系统要比现在丰富得多。这一年1月，塞班依然是全球最大的手机操作系统，市场份额39.31%；iOS份额已经达到了35.56%；2019年最大的手机系统安卓那时的份额还不到1%。不过，过去十年里，依然有很多手机系统不断出现，尝试在一片混战中找到自己的机会，除了iOS和安卓，还出现了大量小众系统。值得一提的是，2009年的CES上，Palm公司发布了Palm Pre和WebOS系统。它带来了手势操作、卡片式后台以及优秀的内存管理能力，这些都被后续的iOS和安卓学习借鉴。遗憾的是，在智能手机大潮中，WebOS未能成功突围，在辗转出售后已经逐渐销声匿迹，现在只能在LG的电视产品上偶尔看到它。2010年，面对智能手机和移动互联网的风口，巨头微软也给出了自己的反应：砍掉Windows Mobile，推出Windows Phone 7。微软在科技行业中的地位以及对开发者的号召力，没有人会质疑。显然，微软当时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们信心爆棚，在一场内部活动中给黑莓和苹果准备了一场葬礼。后面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微软手机操作系统已经寿终正寝，微软官方对它的一切支持于2019年底全部结束。关于这个失败，微软创始人比尔盖茨一直意难平，多次表示他因此错过了4000亿美元，还认为这是当时的反垄断调查分散了他的精力导致的。但最后的胜出者谷歌则把微软嘲讽了一顿。早在2012年，当时的谷歌CEO施密特就表示，曾经把微软和诺基亚视作是移动战略中的最大对手，但很快发现苹果才是敌人，2012年的Windows Phone就不值一提了。诺基亚内部孵化的MeeGo，曾经被视作是塞班系统的最佳替代者。然而，全力拥抱微软后，诺基亚就踏上了一条失败之路。2011年的诺基亚N9，一经发布就注定被放弃，聚碳酸酯材料、2.5D玻璃、双击唤醒、手势操作等一系列被后续厂商吹嘘的功能，这一年在N9上就已经实现了。被放弃MeeGo后续还衍生出了其他版本的系统，其中开源的旗鱼可能是最知名的一个，但也再难走进主流视线。和诺基亚一样，面对触屏智能手机冲击的还有黑莓。2013年，BlackBerry 10系统诞生，最大的变化是加入了对触屏的支持。去掉全键盘采用全触屏设计的黑莓Z10，成了当时的惊艳之作。可惜的是，黑莓做出改变的时间已经有点晚了，手机系统争霸赛大局已定。硬件+封闭系统的思维，相比iPhone，黑莓的打法也失去了优势。在系统百花齐放的时代，除了诺基亚，手机厂商们都不想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即使是凭借安卓一飞冲天的HTC，同时也在推出Windows Phone机型。像三星这样的巨头，在拥抱安卓之外，也有自己的自研系统。三星基于Linux打造的手机系统Bada于2009年11月发布，它的完成度相当高，并且对开发者比较友好。不过，在安卓逐渐成为主流系统后，Bada被边缘化的命运就难以避免。2013年年初，三星终止了Bada的开发，把重心放在了另一款系统Tizen上。Tizen尽管在智能手机上没有掀起太大的浪花，但成功在智能手表产品上开花结果。现在，Tizen已经成为市场份额仅次于watchOS的第二大智能手表操作系统，领先于谷歌的Wear OS。在免费开源+谷歌生态圈的优势下，2012年开始，安卓拿下了全球第一大手机操作系统的宝座，iOS和安卓自此奠定了在智能手机市场的统治地位。到了2019年，安卓和iOS合计的市场份额已经达到了98.8%，百花齐放变成了两极争霸。
3G、4G红利从爆发到耗尽
过去十余年，智能手机市场的蓬勃发展和快速扩张，背后最大的推动力无疑是通信技术的革新。2009年，工信部给三大运营商颁发了3G牌照，移动拿到了TD SCDMA，联通拿到了WCDMA，电信拿到了CDMA。相比2G技术，3G技术带来的变化是革命性的。过去，用2G手机上网，承载的内容相当有限，当时流行的移动网站以WAP居多，只能显示文字和简单的图片，极为简陋。3G带来的网速跃进，则让手机流量图片和观看视频成为可能。更重要的，3G给各类移动应用提供了最重要的支撑。在手机操作系统百花齐放的时代，应用质量和数量直接决定了系统的存亡。4G网络让网速进一步变快，在线观看超清视频、畅玩网络游戏都成为可能。短视频、手游、手机支付等各类新兴市场的出现，让智能手机逐渐成为大部分人的生活必需品，也把智能手机的市场容量拓展到了极致。临近2019，通信与移动互联网给手机市场带来的红利已经消耗殆尽。全球手机整体销量最近几年在持续下滑，市场容量早已饱和。除了头部厂商，中小手机品牌举步维艰，纷纷被淘汰。作为5G元年的2019，5G被无数厂商视作是救命稻草。所有人都在等待5G带来又一波换机红利、下一个杀手级应用。
小结
从2009到2019这十年可以说是精彩纷呈，我们见证了整个手机行业的太多变化。传统手机品牌到下，新的手机厂商崛起；手机系统从百花齐放到两款系统并存；移动通信技术从2G升级到3G、再到4G，5G也已经在招手。不过，进入20年代后，我们可能再也看不见智能手机这种老少通吃、适配性极广的产品。而在5G时代，智能手机也许也不会再这么重要，或许云服务和云计算会普及，任何一块屏幕就能满足你的所有需求；或许任何一个设备，都能连上网络，不用手机时时参与，它可能是音箱、可能是手表、可能是眼镜……当然，不得不承认的是，智能手机已经进入到同质化的阶段，无趣、平庸成为了主旋律。但是，下一个十年里，折叠屏、屏下相机、AR……这些技术或应用，还是能给人一点看到惊喜的希望，我还是愿意去期待下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