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描三章
《一》
这里是北大荒。
十月初,这里一般会降下第一场小清雪,气温下降至零度以下,又一个冬天,静静的走来了。
第一场雪是站不住的,有时候第二场第三场甚至第四场都会随着气温的小反复而缓慢的悄悄的融化掉。
这是大自然的恩赐,一点点儿的将庄稼点死,在棵上脱水,便于农民们收获,销售。这是丰收的常景,不然,可就得算是灾年了,雪稍稍下的大些,难以融化会将庄稼压倒,掩盖,即使能强抢回来的部分作物,也是水分超大,百姓们该哭了。
不过绝大多数的年头,老天爷还是会让人笑的,一辈辈繁衍走来,不就是生命中苦乐相伴希冀永存,明天的美好频频招手的缘故吗?
下清雪之前已经有数次轻霜点过,大地上绿色渐次退场,大多已摇落下种子,以备来年的萌发与繁茂,只有像婆婆丁荠荠菜这样顽强的家伙,还零星倔强的,在田埂和路边展示着它们的与众不同,与寒冷抗争,最后一批退场,来年也最早一批出现。
坡基背阴的地方,初雪,会坚持得久些。
毕竟温度已经在临界点徘徊,间或有随风飘来的落叶聚驻,清冷的秋风阵阵旋过,也奈何不了它们了。
《二》
抢秋之计,人在忙,小动物们也忙。储粮,归林,只为越冬。
当初前辈们开垦时,出于什么想法留下的一片片原生林子,想法虽无从考证,但林子的重要己显现出来。
夏秋采野菜,野果,蘑菇,冬天大雪封地,变成了小动物们栖身的天堂。
固守在大地里的,只有树上的花喜鹊,和雪下穿洞而行的各种鼠类。已学会偶尔在树上停留的野鸭子们己不知去向,倒是潇洒傲骄的野鸡,在与狐狸獾子的逐奔中记住了各个能驻足觅食的场地,等严冬到来,大雪封地,天地间一片白色茫茫,跳跃与奔跑的身姿,为这片静谧骤添几分生机。
大平原之中的沟河,虽然连通了两江,但并没有多深,两岸茂盛的杂草会在夏天阻挡捕钓者的腿脚,却抵不住冬雪的掩压,河面露出来,扒开积雪,击穿坚冰,缺氧的鱼儿田鸡,会自动的聚向洞口,任人捕捞。
禁了猎枪,为什么不禁了冬捕呢?田间地头,灰枯的草丛中,间或有几个鹅蛋大精致的草团牢牢的固定在草棵上。那是一种美丽的小老鼠的窝,它们的个头儿有花生大小,能在稻穗上奔跑如飞,他们只在夏天时住在里面,等草团能被发现的时候,早已不知去向了。
《 三》
每天早饭过后,老赵头沏壶绿茶,坐在临街的阳台上看风景,脚下,围趴着他家的小花猫。
街上车不多,人也稀少,小地方就是这样,只在几个时间段,人们出来买些日用品。
家里有电视电脑,屋里是地暖,年轻人整天捧个手机,谁出去在冷呵呵的大街上溜达呢。
老伴撺掇老赵头去公园广场跳舞。老赵头直晃脑袋,我才不去呢,跟二傻子似的。
老伴甩手自己走了。
冬日昼短夜长,街灯早早就亮起来,商铺饭店KTⅤ的霓虹灯交错一片,相比于饭店的灯火通明,烧烤与地锅似乎显得更热闹一些,没了热炕头儿的盘膝而坐,大锅炖的兴起,是不是一种怀旧呢?
早些年,虽然没有现在热闹,但是收完卖完,猫冬就是猫冬了。外面冰天雪地,猫在屋里烧炕、喝酒、打麻将,现在多了一样活儿,跑贷款。
贷,还,还,贷。年前年后最忙的就是银行了。签字,审核,复批,饭店地锅也跟着忙起来,互相帮忙,然后喝酒,热热闹闹的,就又是一年。
编辑:清风弄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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