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文学·散文·杨会俊】李叔 / 开普饭

点击"大荔文学"免费订阅

642

李叔

文/杨会俊

前几日去乡下看望了李叔。现代人或许自己都不知道每天在忙些什么，李叔家离我们并不很远，可他从深圳回来好几天了，我们都一直没时间去拜访这位可敬的长者，再不去恐怕一别又是几年，所以抽空急匆匆约了朋友一起去。

十几分钟的行程，李叔早已在门口柿子树下等着我们，几年不见他的头发几乎全白了，人也老了许多，只是精气神都还蛮不错的。刚一见面就说：“你婶子已经包好饺子了”，呵呵，老头的豪爽和热情一点没变。房间和主人一样充满着浓浓的暖意，大家彼此问候着谈论着这几年各自的经历，老头感慨着：“一晃你们都奔50了”，“是啊”，我忍不住说起第一次见李叔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情形。那时我们刚结婚，周末第一次去乡下陪爱人值班，冬天乡政府没事正准备睡个懒觉，早上8点多就听见有人在敲门喊着：“给你们把饭做好了，在炉子上炖着呢，底下是稀饭，上面是蒸馍，中间是炒好的热菜，我回去了。”我问那人谁啊，怎么这么好，爱人说这是李叔、乡里的干部，平日开灶生火给上学的儿女做饭，单位的年轻人耽误了饭时都在他那儿蹭饭。他就好像大家的家长，平日有人感冒了、渴了、饿了、烦了都一股脑的去他房间，每个人带来的好吃的也都放在老头那共享，那压根就是年轻人的聚会大本营，我这还专门有一把钥匙呢。同行的朋友也讲起了当年一件趣事，说是乡上一个小伙子下雨天怕起床，穿内衣出来在房门口看领导来了没，谁知道一出门呼啦风把门带上，一着急赶紧跑李叔房间穿了一身宽大且粗短的老头衣服就进了会议室，大家哪个乐啊。一晃20多年了，当年混饭的年轻人有些已经到外地当了领导了，可大家聚在一起总是第一个想起李叔。炉火照着每个人饱经沧桑的脸，红扑扑的，从心底泛出暖暖的感觉，眼里闪着当年青春心无芥蒂的光芒。

说起往事老头的眼里已经有了点点潮湿，拿出一瓶五粮液说今天咱爷几个好好喝一盅，大家都说，“老叔，今天来是喝你珍藏的老酒，不喝这个”，老头又拿出瓶身落满灰尘而且看不出生产年份的华山特曲，陈酿就是不一样，倒出来已经是黄色的粘液状。时光把我们从风华正茂变成了饱经沧桑也给了老酒不菲的身价和品味。这一刻，没有世故放下面具，所有人仿佛又回到了20年前。李叔依旧如当年般笑着望着我们，每一道皱纹都写满慈祥和宽容，乐呵呵听大家酣畅淋漓肆意的尽吐苦辣酸甜，一个念头在我心中挥之不去，莫不是李叔就是我们这一拨人心中割舍不去的佳酿，日久弥香.... ...

一瓶酒下肚，听老头讲起一双儿女早已成家立业，女儿夫妇大学毕业后在深圳工作，现在国内开了好几家公司，还是某上市公司董事，资产据说到10位数；儿子大学毕业后在西安开了一个私人牙科诊所。我忽然想起了那句“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谁能想到国际航班上精明能干的女老板是乡里飞出的土凤凰，省城的诊所里那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是当年土了吧唧的乡村野小子。如今老夫妻半年在深圳半年在西安，两孩子争着接他们去安享晚年，女儿还为他们在县城买了单元，可老夫妻回来依旧直奔乡下老宅。酒到微醺，李叔喃喃地说：“老了，哪里都不如老家好，人亲，水亲，连土都是亲的呢”。善哉，李叔！“上德不德，是以有德”，幸哉，李叔！

返程的路上，同行的朋友说起现在没有进取心、不想动脑筋，有时莫名其妙的讨厌所有人，感觉是这个年龄段心态发生变化了，生活没有目标，工作没有干劲。爱人回过头笑着说，适度的贫困是社会前进的动力，而我们太过安逸所以丧失了前进的动力，失去了奋斗的目标，朋友听后深表认可，或许这才是症结所在吧，正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看来我们实在到了该适时调整心态的时候了。知足长乐培养了我们的幸福感，也使我们丧失了许多拼劲和动力，不如还是学学李叔与人为善，做年轻人的梯子，做照亮黑暗的蜡烛，用感恩的心以自己的微薄之力回报社会，或许这才是我们今后该奋斗的方向。

往期回顾:

【大荔文学·散文·杨会俊】天空下的冷漠

【大荔文学·散文·杨会俊】晨炼小记

【大荔文学·散文·杨会俊】猫和人

【大荔文学·散文·杨会俊】生活是一首爱的歌

作者简介

杨君，在职职工。爱读书，爱旅游，感性与理性共存。